闫清对她无声摇头。
  金环会意,转回头去。
  自从上回被嘉妃撞见闫清与陈氏说话一事,闫清便再也没和陈氏单独见过面,后宫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闫清如今也明白过来。
  太子妃的事,还是得找个时间问问金环才好。
  王府的后山已经完工了一半,近来闫清都没时间去管,等他去看时,连池子都凿好了。
  工部的人拿着图纸给闫清一一解释,闫清又在府里呆了几日,顺便监工。
  这日南朝王来了,闫清很是惊讶:“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踏进我王府的门了。”
  “那日是我气性大了,你别记着。”南朝王大大咧咧的坐下:“咱们那位姑母,大老远的跑回来给皇后添堵,我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怎么了?”
  南朝王嗤笑一声,凑近了身子道:“听我家那位说,酝和公主成天跑景阳宫端着架子教规矩,你想想,酝和公主那是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出来的,皇后能比吗?酝和公主去了看哪儿都不对劲,把景阳宫折腾得够呛。”
  “不会,皇后都已经掌管金印了,到底是一国之母。”闫清不敢置信。
  “皇后见了酝和公主,也得叫声皇姐不是。”南朝王不以为意。
  闫清了然,看向南朝王:“怎么,你打算为皇后出口气?”
  虽是玩笑的语气,但那笑却带着些冷意。
  “我出什么气,你别试探我,我和皇后不过是互相利用,算不得多亲近。”南朝王当即否认。
  “皇后的心思,你确定你和她是互相利用,而不是为她所用?”
  南朝王的嘴角僵了僵:“彼此都有利益,她犯不着来对付我。”
  闫清不置可否。
  皇后连太后这个亲姑母都不亲近,很难相信她对别人会有多真心。
  这话闫清说不得,说了南朝王也不一定会信服。
  气氛安静下来,南朝王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嚷嚷着:“你最近怎么老是冷着我啊,我做错什么了,你不是说你不争么?不争你和我置什么气!”
  “听说嘉妃疯了。”闫清轻轻垂下眼:“身边的亲信一个接一个的暴毙,整个宫的人都被换了个彻底。”
  “这是什么意思?”南朝王一脸茫然:“她怎么就疯了?”
  闫清抬眼看他:“你觉得和当初大嫂被打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么?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会信。”
  “可……”南朝王怔住。
  “你觉得当初没人为大嫂做主,所以你气愤难当,选择和皇后为伍。然而你如今也看见了,并不是没人做主,而是时候未到。”
  闫清的话很轻,南朝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烦躁地撑着头,闷闷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闫清拍拍他的肩:“你敬重母后这是好事,可太子妃每日被罚大嫂也看在眼里,你们别让父皇与太后寒心了就好。”
  南朝王点头:“这事你大嫂也说过几次了,她实在看不过去,可又没办法。我回去给她说说,让她多少劝几句,老三走了,没道理看着弟媳妇被欺负。”
  如此,闫清便放心了些。南朝王的性子皇帝也知道,只要他不过分,适当做点份内的事,皇帝是不会去疑心他的。
  过了几日,林语棠的伤好些了,闫清便去林府接她入宫。
  大概是林殷猜到了什么,走的时候林夫人很是不舍,抓着林语棠的手不肯放,林语棠的神情却淡淡的。
  上了马车,林语棠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
  “大概你也知道了,这次进宫可能就要留在慈庆宫了,你若不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去跟太后说。”闫清道。
  “我愿意。”林语棠唇瓣轻启:“我想在慈庆宫伺候太后一辈子,若王爷能帮我求个恩典,我感激不尽。”
  “一辈子?”闫清轻笑出声:“你才多大,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概念么?”
  林语棠抬手握住手腕,似乎在感受那道伤口,低声道:“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一滴泪安静的从她的眼角滑下。
  闫清怔了怔,不由得叹气。
  以前他觉得林语棠刁钻古怪,心思极重,所以想方设法的疏远。
  可现在才发现,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这一次身心俱伤,连以前那股桀骜的劲也被消磨干净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轻易的一个婚约就能毁了她们一生,除非死,否则无法逃离。
  “当初捉弄我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就知道哭?”闫清打趣道:“进了宫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就连你爹也不行。”
  林语棠擦干泪,湿润的眼睛看过来,晶晶亮亮的,很漂亮。
  闫清勾唇一笑:“进了慈庆宫再不能胡乱耍心思,太后不喜欢。”
  “您也不喜欢。”林语棠道。
  闫清点头:“对,我也不喜欢。”
  马车在宫门停下来,禁卫请闫清二人下车。
  闫清伸手推开门,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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