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抱着披风走下台阶, 将绣着龙纹的里层裹起来, 这样看起来就和其他人的披风无异了。
  刚走下,便见有小宫女着急跑来, 李松见到喝停,从台阶上走下来。
  宫女走到闫清面前慌张行了礼。
  “你怎么回事, 在宣政殿外也敢乱跑, 当心被禁卫直接砍了!”李松怒气冲冲的。
  宫女眉眼清秀,一把拉住李松的衣袖:“景阳宫出事了!南朝王妃带着孩子去看皇后, 嘉妃不知怎么藏在宫墙下面,突然冲出来抢走了孩子!皇后正要找人呢, 找着了嘉妃可就没活路了!”
  李松眉头顿时皱起来:“这嘉妃怎么光往死路上撞呢?”
  “这事怪不着她呀,你明白她这个时候正是……”宫女的话一顿,想起来闫清就在身边。
  闫清笑了笑:“我先出宫去了。”
  “恭送王爷。”李松躬着腰道。
  闫清便走了,不过因为听力好, 还是听见身后两人的对话。
  “你快想个法子,皇上可是吩咐过要好好看着嘉妃,要是被皇后抓着了发现什么端倪, 我们岂不是都得死?”宫女道。
  “你别急, 让我想想……”
  “我当初就说不去那个鬼地方,你偏让我去, 这下可好, 你害死我了……”
  渐渐走远后,便听不见了。
  自从经历了景文太子一事后,闫清便再也不想掺合后宫的事了。秋嬷嬷都说事情的真相往往让人绝望, 闫清不想再在自己心里添上任何一笔不能揭开的记忆。
  那滋味太不好受,如今半夜时分,都还能梦见景文太子那瘦骨如柴的身影,笑着说他对不起他们。
  来到宫门,因为要例行检查,闫清便将手中沉甸甸的披风砸在桌上,让禁卫都吓了一跳。
  “王爷?”禁卫看看桌上那件毛茸茸的披风。
  “快些查看,我赶着出宫。”闫清道。
  “是。”禁卫将闫清的衣袖摸了摸,再大概看了看披风,抖开来便看见里头绣着龙纹的图案,禁卫顿时一惊。
  “四弟。”宸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闫清赶紧将披风裹起来。
  “四弟出宫么,我也正打算回府。”宸王走过来,一眼见到闫清手中的披风。
  宸王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笑道:“走,咱们一起。”
  禁卫查身后,两人一起走出宫门。
  “南朝王原本和我一同出来,结果景阳宫里发生了点事,他便去后宫了。”宸王道:“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挺严重的事。”
  宸王说罢看向闫清,仿佛在等闫清解惑。
  “我刚从宣政殿出来,也没听说后宫里发生了什么。”闫清摇头。
  宸王默了默,看向闫清手中的披风:“你穿得这么单薄,却把披风抱在怀里做什么,怎么不披上。”
  闫清换了只手抱住披风,平静道:“宣政殿里烧着地龙,有点热。”
  不知是不是错觉,闫清总觉得今日的宸王又变回了曾经的宸王,看闫清的眼神也透着算计的意味,让闫清莫名生出了抵触的心情。
  “正月过了我和南朝王就要南巡,父皇可真是铁了心要去收南边的银子,也不怕那边心中不满。”宸王叹气:“父皇远在燕京,我和南朝王就难做了。”
  “南边富硕,往年贪的钱财何止几十万,咱们要一些回来也不为过。”闫清回道。
  “等为父皇办好这个差事,我就好好休息两年,之前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南巡完了,父皇恐怕再没有什么事给我做了。”宸王笑得有些晦暗。
  “怎么会呢,政务永远都是忙不完的,你想休息父皇也不会答应。”
  闫清手中的披风有点沉手,不禁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拒绝李公公,抱着披风走在宫道上,人来人往的怪引人注目。
  走到了宫外,闫清看见自家的马车停在那里,松了口气,回头对宸王道:“二哥,我先走了。”
  “嗯。”宸王点头。
  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闫清将手中的披风扔进马车里,对马夫道:“去院子。”
  院子是闫清的暗语,在燕京城角落的一个窄巷子里,卫良娣和她的孩子就住在那里。
  马车行驶起来,围着街道转了几个圈,才来到卫良娣住的地方。
  卫良娣打开门,见是闫清,赶紧将人让进去,又关上门。
  “最近可好?”闫清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弯腰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