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多少有些伤感, 闫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南朝王是个固执的人, 也许恨皇帝会让他对这些遭遇释然许多,那闫清也不会出言劝说。
  两人又闲聊几句,南朝王妃急匆匆地来了,带着宫女走进花园里:“你们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南朝王问道:“不是过一会才开宴,怎么了?”
  “你们快去景阳宫, 母后生了大气, 将三弟妹和四弟妹罚跪在偏殿里, 谁也劝不了。”南朝王妃是真心着急的,一大半都是为了秦珠贤。
  闫清一听便站起来往景阳宫走去, 被南朝王妃拉住:“你如今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千万忍一忍,别当众忤逆母后,我已经让人去请皇贵妃了, 你们等皇贵妃来了再说,我们再怎样也是小辈。”
  闫清眉头紧皱,没有说话,脸色沉得让人害怕。
  “责罚三弟妹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罚四弟妹?”南朝王蹙眉。
  “我本在厨房那边帮着看菜单, 也不太清楚究竟,只听说好像是三弟妹惹怒了母后,正巧四弟妹带着她表妹进去行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被罚跪,我也不知道。”南朝王妃道:“三弟妹是她儿媳,她想打想骂都有理,可四弟妹与她有什么相关的?”
  “你别说了。”南朝王轻声制止。
  闫清心中压着一股怒火,对二人微微点头,便去了景阳宫。
  景阳宫里气氛挺微妙的,大约都知道偏殿里发生了什么,闫清走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
  文茜景红着眼眶立在偏殿外,见到闫清便扑过来拉他:“姐夫你快进去救救表姐。”
  文茜景整个人都依偎在闫清的胳膊上,哪怕她年纪小,还自称是秦珠贤的表妹,闫清此刻也是不能容忍的,当即拂开她的手,让文茜景一个趔趄。
  “滚开。”闫清冷冷地睥她一眼,抬脚就往偏殿里走,文茜景吓得脸色发白,连哭都忘了。
  偏殿里面向佛像跪着两人,就是陈氏与秦珠贤,闫清发步走过去握住秦珠贤的胳膊,秦珠贤抬起头来,模样好好的,也没有泪痕,闫清才松了一口气。
  “起来,跟我回去。”闫清拉着秦珠贤站起来。
  秦珠贤却摇头:“就跪一跪,没事的,现在走了,外头的人要议论了。”
  陈氏转头看向二人,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脸颊上还印着几道红印:“是我连累四弟妹的,何必为我求情?”
  秦珠贤便向闫清解释:“本是进去给母后请安,见三嫂跪着受罚,我便求情了两句,也怪我笨,母后没让我跪的,是我自己要跪下来说话,母后只说她见了头疼,让来偏殿跪,我想着母后也一直没开口让起,就跟着来了。”
  “不用跪了,起来。”闫清伸出手。
  秦珠贤本不愿,但她头一次见到闫清如此不悦的神情,踟蹰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上去,让闫清拉着站起来。
  “三嫂再辛苦一下,母后要罚你,我身为儿臣也不能说什么。”闫清看向陈氏。
  陈氏笑着摇头:“你们去,不必管我,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我还受得住。”
  闫清默了默,拉着秦珠贤走出了偏殿。
  秦珠贤本还在担忧,问闫清要不要去给母后说一声,却见文茜景过来拉住她,泪眼婆娑:“表姐你吓死我了,好在姐夫来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闫清。
  “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回舅母那去么?”秦珠贤微微蹙眉。
  “表姐你被皇后娘娘罚跪,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好放心,只有在这儿等着了。”文茜景用帕子揩着眼泪。
  秦珠贤还想再说,却听闫清先问道:“外面的人怎么知道的?偏殿里前头有些远,难不成母后的人还出去大肆宣扬了一番?那我倒要去问问母后了。”
  文茜景一怔,没想到闫清问了这个。
  秦珠贤也不说话了,只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妹。
  见文茜景不敢说话,闫清又问:“我记得珠贤并没有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想必你与她见面的次数也少?”
  “我家近几年才来燕京,所以见得少……”文茜景一时琢磨不透闫清话里的意思。
  “我带珠贤回秦家,秦将军与秦夫人见了珠贤都得行礼,还要尊称一声王妃,你家里倒是将规矩教得好,甚少见面的情谊,见了我与王妃也敢以平辈称。”闫清噙着笑。
  文茜景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也许是在家里被宠坏了性子,此刻被闫清轻声训斥几句就觉得委屈得很了。
  秦珠贤虽然心软,但半句也没为这个表妹求情。闫清这是在为她立规矩呢,她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见闫清迟迟不走,文茜景不得不屈膝下去,诺诺道:“见过穆王,穆王妃。”
  闫清却不让起,转头对秦珠贤道:“膝盖还疼吗?”
  秦珠贤摇头:“跪的蒲团呢,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