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醒来有些头痛, 不过闫清依旧上了早朝,下了朝后趴在桌上一边用着粥一边听李松道:“今早慈庆宫又来提醒您宣读懿旨, 还拿了花名册来, 让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好及早纳进宫来,皇后到美人的位置都空着,随您自个的心意就好。皇后娘娘那儿也派人来问了,想让您早点宣读懿旨。”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闫清一勺粥全都扔回了碗里。
  李松明知故问:“您说的是太皇太后, 还是皇后?”
  闫清揉揉发疼的额头, 又趴了回去。
  “皇上, 那奴才现在是盯着慈庆宫呢, 还是皇后娘娘那儿呢?”李松问道。
  “混账, 谁让你盯着慈庆宫了?”闫清骂道。
  “是, 奴才知道了。”李松了然地笑了笑,退出去吩咐底下的人去守着皇后的动静了。
  李松没敢告诉闫清, 今日宫里都有小内侍宫女赌银子了,赌这一次是谁先服软。
  以前闫清与秦珠贤吵架也总有这样的赌局, 见得多了,李松便也懒得管了。不过李松心里却早就猜了下, 他猜的是闫清先服软。
  他们这位皇上呀, 对身边的人最是心软了。
  闫清顶着发疼的脑袋看了几个时辰奏折, 直到有人禀报王知深求见,还带着王冉慧。
  有几年没见到王冉慧了,闫清让人传进来。
  王冉慧眉眼长开了, 也成熟了,曾经脸上的那份灵动也沉静下去,变成了温婉娴熟。
  “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闫清笑道。
  王冉慧静静地福身行礼,抬起头来望着闫清,微笑道:“皇上近来可好?”
  闫清点头:“还不错,你与宸王的亲事,你大概也听你父亲说了,你不想嫁,绝不会有人勉强你。”
  闫清以为王知深会逼着王冉慧嫁,所以才故意这样一说。
  王冉慧只是看着闫清,这样的直视是很没规矩的,但王冉慧眉眼平静,闫清竟不觉得讨厌,便也任她看了。
  许久后,王冉慧收回视线,屈膝跪下去:“皇上,臣女愿意嫁给宸王,请皇上赐婚。”
  “你当真愿意?”闫清有些诧异。
  王冉慧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
  “那朕就为你们赐婚,这亲事原本也是皇考定的,你们成亲了,也算作一份圆满。”闫清道。
  王知深跪下与王冉慧一同谢恩。
  虽只是不起眼的一门婚事,但闫清在心底更加钦佩王知深,也更放心将太子交给他教导了。
  闫清不知道宸王得知了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他猜想,一定是高兴至极。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共结连理,克制如宸王也会忍不住笑意。
  傍晚时分再没有大臣入宫,闫清便丢了笔,披上披风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又十分清净,除了里头的宫女再没有旁人,就连湖水被风吹过也是平静的。
  闫清走过小桥湖泊,走过凉亭,在假山旁驻足片刻。
  “当年景文王半夜在此看书,是什么心境?”闫清道。
  “奴才那时跟在师父身边当差也听闻了一些,说是景文王不止一次半夜来御花园看书了,偏偏他还衣袍敞开,不梳头不戴冠,很是不雅。”李松在后头答道。
  “是么。”闫清不置可否。
  将御花园逛了快一半,天色已全黑了,李松都走得腿酸,苦着脸问道:“皇上难道打算把这园子逛个遍吗?您今日就没吃多少东西,要是明早身子不好,俞太后得骂奴才了。”
  “那便回。”闫清道。
  如此,太皇太后的懿旨又被压了一日,慈庆宫那边不再来催了,俞太后却来了,俞太后这几年过得身心舒畅,保养得也好,比几年前看着还年轻些。
  俞太后一来便开门见山:“你知道如今宫里有什么传言么,他们说你身子有了问题,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儿臣不知,有这样的谣言?”闫清挑眉,看向一旁的李松。
  “这……”李松惶恐地垂下头。
  “也只是个别的在传。”俞太后走过来,坐下去开始苦口婆心:“清儿啊,你也不小了,母后与太皇太后还等着你子嗣繁盛呢,你怎么就不与皇后圆房呢?你那样喜欢她,护着她,难道都是假的?若说是假的,母后绝不相信。”
  “我今晚就去。”闫清道。
  俞太后本准备了好大一堆道理要说,听见闫清的话后很是惊诧:“你今晚就去?你终于想通了,我这就去告诉太皇太后。”
  俞太后却没听出闫清话里的意思,他说今晚就去,而不是说去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