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2 / 2)

  青峰不会无故出手,而刚才那一瞬间,慕容曜也感受到陆黎身上有不一样的气场。虽然不是很浓的杀气,但那也是危险的气息。

  慕容曜挨着陆黎躺下,将对方抱在怀里,没有陆黎,其实他也睡不着。看着陆黎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慕容曜心中也是欣喜的。只是陆黎这家伙口是心非,要让他认清自己的心,还需要一些波折。

  慕容曜抱着陆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这才慢慢睡着。

  陆黎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直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醒来的瞬间,他还忘了昨晚的事。直到在床上翻了两个滚之后,他才想起来。

  陆黎赶紧检查了下身体,还好身上没有异样,自己没被那个冷酷杀手做掉,但是昨晚那一幕自己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他只是想施法暂时麻痹一下慕容曜而已,又取不了他的性命,那个青峰实在小题大做。武功高强了不起呀!

  等他有钱了,他也要买一批杀手保护自己,陆黎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慕容曜肯定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心虚,今天陆黎没去麟德殿,匆匆吃了午饭后就去了拾香园。现在天气变热了,马场也不适合去,来拾香园找花精鸟怪交流是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乘凉。

  一直到晚上,陆黎才慢慢回到昭阳宫,不过慕容曜却没有回来。

  陆黎用了晚膳,就到院子里乘凉。

  平时慕容曜都回来的比较早,今天却这么晚都没回来,陆黎心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莫非慕容曜在为自己昨晚的行为生气?这么小气,气死得了!

  不过慕容曜若是真的生气,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睡床上的。

  想他那么多干嘛?反正这整个皇宫都是他的,难不成他还能走丢?陆黎收起多余的心思,坐在太师椅上让柴桂柴杨给自己捶腿捏背。

  陆黎正惬意着,柴柳急匆匆赶过来:“陆公子,不好了,快和小的一起过去看看罢。”

  柴柳是贴身伺候慕容曜的小太监,陆黎一看他急得眼红,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起身问:“什么事?”

  “皇上……皇上他……晕了。”柴柳因紧张而结巴着说。

  陆黎脸色一变,赶紧让柴柳带路,去看慕容曜。

  他就说今天慕容曜怎么半夜都不回来,原来是真的出事了。

  “皇上为什么会晕?”陆黎冷声问。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皇上去了惠妃娘娘那边,回来就晕倒在麟德殿。”

  又是后宫妃子?难道和那种药有关?你听那两个宫女的话应该只是蠢药,中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想着事态的严重性,陆黎不由得加紧了脚下步伐:“可有叫太医?”

  柴柳小跑着跟在陆黎身后,“房公公已经着人请了太医,皇上昏迷前只说了公子的名字。”

  陆黎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好先过去看看。

  ☆、32.第 32 章

  陆黎赶到时, 太医院的人还没赶到,整个麟德殿也只有房公公和几位小太监手忙脚乱地伺候着昏迷的慕容曜。陆黎来不及多想,赶紧过去看睡在榻上的慕容曜。

  昏迷中的慕容曜脸色苍白, 嘴唇发青,额上冷汗涔涔,两道英气的剑眉微蹙,看得陆黎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陆黎走过去, 试着叫了慕容曜两声, 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去摸他的手。慕容曜的手一片冰冷,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子?”因焦急,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房公公正要回答, 太后也赶过来了。众人纷纷给太后行礼, 陆黎这才见到太后的正面。太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 眉眼细长, 就算不说话也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也只匆匆打量了一眼, 便又很快垂下头来。这个世界的规矩特别多,直视太后是大不敬之罪,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与太后正面杠上。

  太后的视线也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她早听说过皇上找了个男宠, 这种事情她倒不怎么在意。不过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她倒是突然有些信了。

  少年长得其实也不矮, 但是身形单薄, 就使得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削减了不少。他有一张很漂亮的鹅蛋脸, 皮肤白皙中透着些好看红,那张皮倒是没几个女人比得上。不止如此,他的眉间还透着几分英气,长睫下却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挑着眉眼看人的时候,简直就像勾人的狐狸精,媚骨**。

  他确实比丹霞宫那些妃子还要漂亮不少,小皇上若是真的被他迷住,倒也很正常。

  太后的视线又移到了慕容曜身上,此刻的年轻皇帝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有几分脆弱。太后这辈子没有子嗣,她和慕容曜以母子身份相处这么多年,虽是利用居多,却也存着几分感情。

  若是慕容曜没有要夺权的心思,她也希望这份母子情能一直延续下去。看年轻帝王好像瘦了一圈,太后不禁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房公公忙上前答:“回太后娘娘,惠妃娘娘今日邀请皇上过去,说是有事想和皇上谈谈。小的陪皇上去后,惠妃娘娘留皇上喝了茶,皇上出来之后就对小的说龙体不适,想回去休息。结果还未走到昭阳宫,便一头栽倒了。”

  太后听后怒道:“去将惠妃给哀家带过来!”

  太医院的几位大人匆匆赶来,见了这阵仗,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陆黎忙让太医皇上把脉,几位太医把完脉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皇上中毒了。

  赶过来跪在地上的惠妃一脸惊慌,“不是我!臣妾绝无害皇上的意思,臣妾怎么可能害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太后!求太后开恩……是淑妃,是淑妃的人暗中动的手脚……”

  “放肆!自己做了蠢事,死不悔改,还赖在别人身上!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拖下去,严加看管!”

  惠妃一直在那里哭诉,她是秦相的外侄女,生得美艳,又和秦相关系近,平日在宫中就有些骄纵。

  和她相对的就是淑妃,淑妃是魏国舅这边的人,两人背景相当,一直明争暗斗。

  太后也知道她们之间较着劲,惠妃身后的靠山是秦相,只要她们不闹出大的事情来,太后一向也不怎么管,她也不想和秦相这只老狐狸斗。

  但是今天这事却不得不管,慕容曜作为一国天子,在后宫被人下药,这事没法从轻发落。

  正好秦相这只老狐狸最近动作有点大,她原不想计较,但对方非要死磕。

  今天这件事也疑点重重,皇上平时不怎么去丹霞宫,和男宠闹矛盾之后却频频过去。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惠妃没有理由下药陷害皇上,淑妃……淑妃应该也没有那么笨,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把惠妃拉下水。

  王太医正在开药,苏太医正在给皇上扎针。太后坐在一旁,不由得看向榻边守着的少年,少年此刻正垂着眼,脸上带着担忧,看上去对皇上倒是很忠心。

  苏太医放了毒血之后,慕容曜才悠悠转醒,他身体还很虚弱,脸上也一片苍白。见了坐在旁边的太后,慕容曜正想起身,太后止住了他。

  “你刚中了毒,还是好好躺着休息罢,其余事情,待你康复了再慢慢处理。”太后的声音不冷不热。

  “多谢母后,朕……咳咳……咳咳咳……”他才说一句话,就一阵猛咳。

  房公公借了一块手绢给陆黎,又对他使了一个眼神。陆黎愣了下才会意过来,将手绢放到皇上的唇边,让他将毒血咳在上面。

  “皇上,您现在不宜多说话,先静养。”苏太医在一旁道。

  太后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你先好好休息,哀家明天再过来看你。”

  太后叫上几位太医一起出了麟德殿,问道:“皇上的毒可有大碍?”

  “五毒散是南越所产,毒性可大可小,轻则损五脏,重则丢性命。对皇上下此毒之人,其心可诛!所幸皇上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太医如实说道。

  “方妍竟敢用此毒陷害皇上,真是罪无可赦,还请几位大人稍等。”太后说完,又着人去请魏国舅入宫。

  太后等人离开之后,房公公吩咐人去熬药,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店内,独留陆黎守着慕容曜。

  今晚的陆黎倒是特别的沉闷,众人在的时候,他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大家都离去,他就垂着眼坐在一边。

  慕容曜倒是想见他这么乖巧的时候,就不由得笑道:“爱妃,你坐的太远了,到朕这边来吧。”

  陆黎充耳不闻,没有理会他。慕容曜又道:“爱妃说得对,朕确实不该去丹霞宫。”

  “你去不去关我屁事!你死了更好,一了百了,我也好溜达出宫。”陆黎心中憋着一把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股气和慕容曜有关。

  他转过头来,瞪着榻上的人。看着对方那张苍白的脸,心中的火气更旺了。

  慕容曜咳了两声,那声音在这宽大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陆黎听得厌烦,还是走过去帮他顺气,慕容曜这才缓和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陆黎原想让他躺着,但慕容曜说躺久了头晕,想起来坐坐。

  他将头抵在陆离的肩膀上,“你别生气,朕喜欢看你对我笑。不过你不想笑也可以,朕只要能看到你就够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暗哑,落在耳边有点痒。陆黎很想推开他,但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我都给你说了丹霞宫有烂桃花,你就那么想去招惹?”陆黎简直快要怀疑慕容曜去丹霞宫的动机。

  不过说来奇怪,那天拾香园两名宫女说的那药明明是烈性蠢药,怎么转眼就变成了□□?

  难道说那天那两名宫女口中的娘娘另有其人?

  “爱妃都说了是烂桃花,朕当然是要把它斩断,今后朕的桃花只有你一朵。”在陆黎看不到的地方,慕容曜轻轻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邪气。

  “我才不是你的桃花,自己躺着睡。”陆黎粗鲁地把他放倒在床上,也没再去管慕容曜,自己起身走出了麟德殿。

  陆黎一走,慕容曜就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并没有刚才的虚弱之态。内殿的阴影中,身着玄色劲装的冷峻青年走出来。

  “主子,一切都已按您吩咐办妥,魏国舅已带人去了方府。”

  “嗯。”慕容曜微微颔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好。”

  “您的身体……”

  看青年欲言又止,慕容曜不甚在意地说:“无碍,凡事都有代价,能让秦相和魏国舅交手,这点罪朕还受得起。你先暂且退下吧!别暴露了身份。”

  青年很快消失,慕容曜这才躺下,闭上了眼。可惜缺了那个熟悉的少年,他再怎么累也睡不着。

  陆黎站在殿前的高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有些凌乱。

  因为他发现自己太过在意慕容曜,听说他中毒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心底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是因为自己会陷入困境,而是因为害怕失去慕容曜。

  他怕慕容曜真的死去,看着慕容曜苍白的脸,他……会心痛。

  “陆公子,原来你在这里,皇上叫你过去。”房公公走上前来笑道。

  陆黎点点头,和房公公一起往回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还没有理清楚。

  迎面吹来一阵风,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陆黎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房公公先前递手绢给自己这个细节来,他便顿下脚,转过身问:“房公公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33.第 33 章

  房公公愣了下, 笑答:“陆公子的话小的没太听明白,小的一直伺候在皇上左右,看到的听到的都如实给陆公子说了。不知……陆公子还想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陆黎知道他嘴巴严, 为人圆滑,就算问了,他也有别的话掩盖过去。看他这样子,多半是不会和自己透露半分的。

  麟德殿内只有柴柳一人正端着药碗伺候在慕容曜左右, 见陆黎进来, 柴柳忙上前道:“陆公子,您可算是来了,您赶紧劝劝皇上喝药吧。”

  陆黎扫了慕容曜一眼,这人又在犯什么毛病, 上次连最苦的黄连都喝了, 现在却在这里矫情。

  陆黎接过柴柳手上的药碗, 示意柴柳退下, 随后走到慕容曜的榻边。看慕容曜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陆黎心底那股烦躁又涌上来,他努力克制住,尽量平静道:“自己喝了。”

  慕容曜并未伸手去接, 只说:“朕手上无力, 爱妃喂朕罢。”

  陆黎的眼皮跳了一下,难道他不喝药就是这个原因?不过难得看到他这么“弱不禁风”的时候, 陆黎还是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慕容曜就着碗口喝下去。

  喝完之后, 慕容曜又看着他说:“爱妃,这药好苦。”

  MMP!你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萌!

  看他脸色苍白,陆黎最终还是定了一块蜜饯过去,“良药苦口利于病。皇上今天吃了这个亏,今后总该知道美人蝎子是什么意思了吧?美女一说话,你就耳根子软,丢了性命都是活该。”

  陆黎这番话虽然带着挖苦的意味,但慕容曜听着却很受用,连吃下去的蜜饯也变得特别甜,“爱妃所言甚是,今后朕一定多听爱妃的良言。”

  陆黎很想怼他两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了太多变故,他的心情很乱,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没有,只说:“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睡觉!”

  慕容曜往里侧挪了挪,“你上来陪朕一起睡,没有你,我不踏实。”

  陆黎白了他一眼,还是爬上了睡榻。

  睡榻比他们平时睡的龙床要窄,陆黎上去,慕容曜就缠上来。他的身体有些冷,不复往日那种温暖,陆黎很想推开他,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没过一会儿,陆黎耳边便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陆黎小心地拉开慕容曜的手,翻了个身,拉开和慕容曜的距离。他现在正纠结自己对慕容曜到底是朋友之情,还是……已经弯了。

  难怪有的演员会入戏太深,无法走出来。现在他算是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天天陪着慕容曜做戏,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房间中的灯火跳跃着,周围一片阒静。

  陆黎侧过头,正好对上慕容曜那张放大的脸。他们虽然天天同睡一张床,但陆黎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打量过他。他一直都知道慕容曜长得很帅,没想到这样凑近了看,还是那么好看。

  陆黎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慕容曜的鼻尖,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在慕容曜的脸上玩儿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简直太无聊,便躺平闭上眼。

  他以为自己今晚要失眠,没想到也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只是今晚他梦中的法宝不再是金灿灿的,而是沾了一些黑气,灵力比以往要弱很多。

  可能是天天都出现在梦里,陆黎并没有害怕,而是带着几分好奇的靠近它,像往日一样和它拥抱。他们拥抱的那一刻,法宝身上的黑气好像消失了不少。

  陆黎总是重复着这样的梦,他很想从这梦中醒过来,但是他却无法叫醒梦中的自己……

  陆黎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爱妃终于醒了。”头顶传来慕容曜带笑的声音。

  陆黎抬起眼,有一些恍惚,昨晚的事情慢慢浮现上来。眼前的慕容曜脸色好转了不少,少了昨晚那种苍白的病态,又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慕容曜。

  “爱妃可以先起来吗?朕的手臂已经麻了。”慕容曜轻轻勾唇,语气温柔。

  陆黎这才发现自己正枕在慕容曜的手臂上,他蹙着眉红着耳尖赶紧从慕容曜怀里爬起来,心中却有些纳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姿势醒来?!太羞耻了。

  此时房公公低着头匆匆走进内殿:“皇上,秦相殿外求见。”

  秦相终于沉不住了,慕容曜心情颇好:“宣他进来罢!”

  陆黎赶紧理好衣服,也准备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慕容曜却一把拉住他,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你别走,今天的好戏多着呢。你不是想待在我身边,为我出谋献策吗?朕也想你陪着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低哑的声线满是诱人的魅惑。

  陆黎没有反驳的机会,因为秦相已经走进来了,他只好僵着身子任由慕容曜装病靠在自己身上。

  秦相看上去虽然不再年轻,但他的五官很不错,长得清瘦俊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他的脾气也比魏国舅要沉稳不少,太后说他是只老狐狸,倒也很贴切。

  他一进来就对慕容曜行了礼,慕容曜咳嗽两声,有些虚弱地说:“秦相不必多礼,这里并无外人。朕看爱卿脸色凝重,不知发生了何事?”

  秦相道:“皇上身体抱恙,臣本不该来打扰,但皇上中毒之事非同小可,理当好好彻查,不可让有罪者逍遥法外,也不当让人蒙受冤屈,更不该让有心人利用这个机会铲除异己!”

  他说得慷慨昂扬,好似他就是一个为正义而不肯屈服的铮铮铁骨。

  当然,这只是表象而已。

  慕容曜又开始咳嗽,陆黎听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道这戏精皇帝的演技还真是专业,简直全程在线,各种情绪和状态随时切换。啧啧,天生的演员。

  陆黎还是很配合地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很贴心地替他顺气。

  慕容曜止住了咳嗽,一脸惊讶:“秦爱卿此言何意?朕今日也刚醒不久,昨晚的事情陆黎给朕说了一些,朕还没来得及彻查此事。惠妃待朕的心意,朕如何不知?朕也相信下药之人绝非是她,咳咳……”

  说着,慕容曜又是一阵猛咳,“秦爱卿大可放心,朕定会着人好好查明此事,还惠妃一个公道……”

  “皇上,魏国舅已经派人抄了方家!”秦相的表情有些阴森。

  “啊?竟有此事?”慕容曜一脸诧异,然后又沉吟了片刻,继续劝道:“国舅做事确实冲动了点,想必等惠妃的冤屈查明之后,国舅便会放了方大人。”

  “皇上当真不知此事?”秦相责问,语气中隐隐透着种逼人的气势。

  慕容曜在陆黎手心勾了几下,陆黎一开始还以为他在使坏,不过很快就明白起过来,便不悦道:“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还要自己服毒陷害惠妃不成?皇上现在都已经下不了床了,秦大人还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欺负皇上年幼?”

  秦相一直没把陆黎放在眼中,听到陆黎这番话,他才暗中观察陆黎一眼。

  陆黎哪里肯由着他观察,就狠狠瞪了回去。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恃宠而骄的男宠,他也不怕得罪人。

  慕容曜着急地拍了拍陆黎的手,“你别这样乱说,秦相是先皇留给朕的顾命大臣,对朕忠心耿耿,你切莫因此伤了秦相的心。”

  秦相这才神色稍缓:“先皇和皇上对臣的信任,臣铭感在心,岂敢有不敬之心?倒是魏国舅此举,擅作主张,以公报私,分明是欺君罔上,目无君主!”

  慕容曜脸色一变:“这……没这么严重吧?国舅担忧朕,情急之下才这般冲动,他为朕打理朝中事务,一向勤勤恳恳,朕也甚是欣慰。昨晚朕一直昏迷不醒,国舅冲动了些也无可厚非。”

  “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处理,还方大人一个公道。”秦相也不愿和年轻皇帝多扯这些无意义的话,皇上是个傀儡,扯再多也没用。而他已不能再坐等魏国舅剪除自己的党羽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第二个章恭。

  “咳咳!爱卿愿意查便去查罢,朕也不想让方大人和惠妃蒙受冤屈。”慕容曜说罢又倒在陆黎身上,甚是虚弱的样子。

  “老臣先谢过皇上,皇上既然身体不适,老臣便不打扰了。”

  陆黎看秦相离去,总觉得这君臣相处的场景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可能真的是慕容曜没有什么实权,他们都没把慕容曜当回事吧。

  秦相一走,慕容曜的咳嗽便好了。陆黎深深看了他几眼:“装病很好玩?”

  “爱妃这话何意?朕倒是想到处走动,不必受这种罪,五毒散可不是一般的毒。”慕容曜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陆黎猜想慕容曜应该也不是装病,昨晚那副白纸一样的死人脸,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现在争论这个也没啥意义,能让秦相和魏国舅撕破脸皮,是件不错的好事。

  陆黎想起慕容曜和他的半年之约,看来这个年轻皇帝背地里应该做了不少小动作啊,秦相被逼站出来肯定有慕容曜的功劳。

  陆黎看向慕容曜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审视。

  “爱妃不信朕?”慕容曜微微挑眉。

  信你个大头鬼!

  慕容曜嫌麟德殿这边住着不舒适,别乘坐龙年回了昭阳宫。

  然而,陆黎接下来发现慕容曜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这家伙借着中毒,喝药要他喂,吃饭要他喂,连上厕所也要他扶……

  “快点!”陆黎扶着慕容曜,非常不耐,他现在已经从金丝雀变成了全职保姆。明明他身边有那么多宫女太监,他非要死缠着自己,要不是看他这么虚,陆黎真想把他扔进这茅坑中。

  慕容曜看他态度这般恶劣,索性半边身体都靠在他身上,“爱妃,帮我解一下裤带。”

  ☆、34.第 34 章

  “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掏鸟啊!”陆黎气得瞪圆了眼。

  没想对方的无耻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爱妃若是有这份心,朕何乐而不为?”

  陆黎:……你赢了,老子甘拜下风。

  陆黎替他解了裤带, 转过身去,慕容曜微微翘起唇角。陆黎暗中瞄了一眼,暗骂一声草,那玩意儿也太大了点, 不知道有没有人受得住。

  “爱妃在偷看朕?”

  陆黎眼皮一跳, 嘴上狡辩:“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谁他妈偷看你,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看的!”

  “爱妃既然没有偷看, 为什么会脸红?”

  陆黎:“……我是被你给气的!”

  陆黎发现慕容曜其实并没有病得那么厉害, 至少没有昨天晚上太医说的那么严重, 他的精神可好着呢。只有在朝臣和太后过来的时候, 慕容曜才会“奄奄一息”, 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样子。

  可以说是戏精本精了。

  太后是下午过来找慕容曜的,她是一个高冷严厉的女人,沉得住气, 脑子也很聪明。和慕容曜寒暄一番之后, 她还是很关怀地说:“你身体虚,近日就不用烦心朝中之事, 好好养病, 朝中有你舅舅等人打理。”

  慕容曜虚弱地靠在陆黎身上, 对太后点点头:“那就有劳舅舅和母后替朕担忧了,有你们在,朕安心不少。惠妃之事……”

  慕容曜欲言又止,太后明白秦相早上来找过他,就冷声道:“此事哀家昨晚已经查问过,惠妃身边的宫女确实托人在宫外买过药,这事她脱不了干系。哀家已让人将她关入翠萝苑,皇上不用再为此事担心。”

  慕容曜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伤神,又有些不敢置信:“朕如何能不担心?她和淑妃陪朕最久,她的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朕实在无法想象她会陷害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黎在心中对慕容曜的演技默默点了个赞,这演技简直就是冲奥斯卡奖的。

  “皇上仁厚重情,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事证据确凿,宫外的药铺老板都已招了,就算秦相要闹,他也得先拿出脱罪的证据。皇上,做君主光是有仁义还不够,先得有法才能讲情,你切莫颠倒主次。”

  慕容曜听了她这一番话,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太后教训得是,朕也知法大于情。但惠妃跟了朕这么多年,朕待她亦如兄妹,无论她做了什么,朕都不怨她。这些年,是朕辜负了她们,朕于心有愧,也希望母后能饶她一命。”

  慕容曜说罢,捂着唇咳嗽起来。

  陆黎心中翻着白眼,手还是放在他背上轻轻地替他拍着,一副恩爱的样子。

  太后深深地看了慕容曜一眼,眼底神色有些复杂,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哀家知晓了,她若不乱来,哀家不会动她。你也不用想太多,好生养病。”

  太后走后,慕容曜才恢复常色。接下来的几天,慕容曜和陆黎都在昭阳宫,太后偶尔会过来看一眼,这样的日子倒比以前清闲了不少。有慕容曜在,陆黎似乎也没觉得这日子有多无聊。

  休息了十来天,慕容曜已经完全康复,但他还没决定上朝。魏国舅那边也没过问他的意见,巴不得慕容曜一直不上朝,慕容曜落得个昏君的名号,是魏国舅最喜闻乐见的。

  夏日渐渐来临,太阳越来越热,陆黎也没有闲心去庭院中晒太阳了,即使他的本体是株植物,被这样的烈日晒久了也会脱水。他现在成天都躲在房间里乘凉,这古代虽然没有空调,但慕容曜的房间比较宽大,通风性也很好,只要不出去,倒不算特别热。

  不错陆黎最喜欢的还是去澡堂泡澡,因为澡堂最凉爽,泡完澡让柴桂柴杨替自己捏捏脚捶捶背,日子不要太舒服。慕容曜的专用澡堂还是十分壕气,那浴池跟小型游泳池差不多大。

  陆黎靠在池边上,柴桂替他搓着背,他享受地闭上眼,柴桂这小太监很得他心。不仅机灵,还特别贴心,等他今后出宫了就要找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小厮。

  正舒服的时候,忽听有人叫了一声“皇上”,他才睁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曜已经走了进来。可能因为自己在水中的缘故,比慕容曜矮了很长一截,就这样微微仰头看去,慕容曜似乎比以往更加修长挺拔。

  “你倒是惬意。”慕容曜看他享受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

  “皇上有病在身,不宜走动,不该来这里。”陆黎学着太后的口吻说。

  慕容曜走过去,挥退了正在给陆黎搓背的柴桂和其他太监,整个浴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黎转过头,望向岸边的慕容曜:“有什么事啊?”

  慕容曜站在池子边,微微挑起眉峰打量着水中的人。陆黎只露了一个肩膀在水面上,那两块精致的锁骨显得尤为性感,粼粼的水面冲刷着他的胸,看得慕容曜有些口干舌燥。

  “没事朕就不能来找你?”

  “能能能!当然能!”你是老大,你了不起。

  但是,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脱衣服?

  “你也要洗?”陆黎心中有些别扭。

  其实这个浴池很大,他前世也经常和朋友泡温泉游泳等,也不会觉得难为情;但是这一刻看到慕容曜脱衣服,他竟然有一些慌乱。

  “这是朕的浴池。”

  确实,这是慕容曜的澡堂,他想来洗就可以来洗,自己没有权利过问那么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陆黎起身从浴池中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过慕容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帮朕搓背。”

  “我不会搓,一会儿扫了你的兴,我让柴桂进来给你搓。”说着陆黎继续往岸边走。

  “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朕有话要对你说。”

  “我在岸边听着也是……”一样的。

  “朕想你帮我搓搓背。”慕容曜直接拖着他又坐到池水中。

  陆黎在心中骂了句,还是拿着巾帕在他背上狠狠擦,擦得对方的皮肤都有点泛红。慕容曜瘦虽瘦,但是骨架宽,皮肉紧致有弹性。陆黎再看看自己,突然生出几分自卑来。

  他和慕容曜相处也有一个多月,并没有看到对方怎么健身,身材还这么好,简直没天理。

  安静的气氛使得开阔的澡堂变得有些诡异,陆黎的手不经意划过慕容曜的背,被对方温热的体温烫得极度不自在。他按捺住内心的波动,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慕容曜倒是很享受,“明天和朕一起出宫一趟,我们去郊外的屯田看一看。”

  “喏,你准备行动了?”

  “行动?”慕容曜被他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弄得笑了,“我们只是出去散散心,现在还不是时候,难得能偷个闲,朕陪你去宫外解解闷。”

  陆黎没有吱声,这个慕容曜倒是沉得住,这么些天一直在昭阳宫“养病”。不过朝中秦相和魏国舅是真的撕破脸,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大权在握,谁也不肯让谁。

  方家这次被魏国舅搞垮,方家老夫人有病在身,还没等到秦相为他们做主,方家老夫人就病逝了。方家一倒,秦相这边的势力也被削弱了,如果秦相这都能忍,那他今后在京中还如何立足。

  作为还击,秦相也拉户部的人下水。

  现在朝中两派势力正乱着呢,不少中立派现在都开始站队。

  慕容曜没有主动去打听,但这些消息还是时不时地传到朝阳宫这边来,他们争来斗去倒是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个皇帝。

  陆黎没有看到慕容曜有什么动作,只是每天晚上青峰都会回来和他汇报一些事。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就像在猜谜,陆黎听了几次都是一头雾水,有时候慕容曜会把他支开。

  陆黎正垂头想着,又听慕容曜道:“前面也帮我搓一下。”

  陆黎把巾帕搭在他肩上:“你自己没有长手?前面自己搓,我又不是你的搓澡工。”

  慕容曜转过头来,走到陆黎的身后坐下,“伺候朕一次,就让你这么为难?那换朕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