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
  “谁要你伺候啊,矫情!”
  话虽是这么说,陆黎却没有推开慕容曜,反而闭上眼睛,享受起来。慕容曜的力道不大不小,搓在背上非常舒服,这种舒服和柴桂替他搓背的舒服又不一样,让他更想睡觉。
  “再往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可以再重一点……”
  趁着对方沉浸在享受中,慕容曜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往下滑去。陆黎正摇头晃脑,后背突然贴上慕容曜的胸,一下就清醒过来,“你干嘛?你的手往哪里放?”
  “是爱妃说要往下的,朕不过是听了你的意见而已。”慕容曜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没了衣服的阻隔,那种皮肤与皮肤相接触的触感更佳明显。
  慕容曜一开口,温热的鼻息全都喷洒在他身上,痒痒的。
  然而,陆黎发现一个比这更可怕的事实——他竟然很喜欢这种感受,单纯是**上的喜欢。这种感受就像沐浴在日月之辉下,贴着慕容曜肌理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舒服得让他无法自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所以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感觉。
  陆黎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身体上的感受骗不了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想转头去拥抱他了。陆黎压下心中的想法,腾地从水中站起来:“你自己慢慢洗,我先走了。”
  陆黎腾地从水中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慕容曜没有再挽留他,只是靠在池边缓了好久,他脑海里全是陆黎的样子,身上还残留着那种撩人的触感……他都佩服自己还能忍得住!
  真是一只小妖精。
  陆黎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火气大,而且有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比如刚刚……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和慕容曜一起洗澡。
  “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出来?皇上呢?”柴杨上前问道。
  “你们进去伺候他,我先出去散散步。”陆黎说完就往拾香园方向去了。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再和慕容曜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就算是宇直也要弯了。不可否认,慕容曜确实很好,皮相好,声音好,身材好……自己难道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就因为一张脸喜欢上一个人?
  不!慕容曜又笨又傻,还是一个傀儡,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再过几十年,他就成了一个老头……到时候自己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他却成了一堆白骨。
  人妖殊途。
  啊呸!自己只是被他一时的表象迷惑了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过四个月,他们之间的契约到期,他就可以潇洒地离开。
  “陆黎陆黎,好久不见!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没有过来!最近宫中发生了很多大事,你知道吗?咦?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麻雀精围着陆黎飞了几圈,终于发现自己的朋友有点不对劲。
  “喂,你干嘛不说话呀?你和你那个朋友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失恋了吧?
  不过就算失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麻雀精已经听说了男宠和皇上的关系,他们现在好着呢,皇上特别宠爱那个男宠,难怪陆黎的情绪这么低落。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那个公子玉树临风俊美无双,但他终究是皇上的人,你这样为他伤神,又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实在喜欢的话,你把他抢过来,和他一起出宫,我那个晚上看他对你好像也很喜欢……”
  “你的废话太多了。”陆黎烦躁地打断麻雀精的话,谁他妈稀罕慕容曜的喜欢。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你平时到底都在哪里住呀?皇上知道你喜欢他的男宠吗?”麻雀精又问道。
  陆黎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地说:“我现在特别想出宫,想走远一点。”
  “咦,那为什么你不出去?”
  是呀,为什么自己不走?明明自己曾经有机会可以溜的。
  陆黎越想越烦躁,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自己的本体附近。他在这里待了一百多年,曾经最讨厌这里,做梦都想离开这里,没想真正有能力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感到茫然了。
  陆黎在自己的老地方伫立了好一会儿,这才和麻雀精一起离开,“你说最近有很多消息,不妨一件件说来让我听听。”
  “秦相和魏国舅开始斗起来了,魏国舅把秦相的大舅子给除了,秦相又把魏国舅的亲信押进了天牢……啧啧,你没有亲眼看到魏国舅说起这事的样子,简直就像要吃人一样……嘶嘶~特别恐怖。”
  麻雀精说起这事,忍不住打了两个寒噤。
  “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兰花精远远看见他们就呼道。
  麻雀精道:“夏天来了,本来就要变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嘁~我说的是后宫,要变天了,惠妃和淑妃这次都栽了,你们说皇上的男宠今后会不会成为后宫之主?”兰花精问。
  “老太后没有死,她就是这后宫的主人,皇上都要敬她几分。现在是太后和魏国舅当道,这皇宫的主人都不是皇上,更别说皇上的妃子了,你看他们身后都是一帮一帮的势力,都是一些可怜的棋子罢了。”麻雀精难得这次深沉了一回。
  有人过来?
  陆黎听到这熟悉的脚步,不难猜到来者身份,他赶紧跑到假山后面躲着,太后还真是喜欢来这个地方散步。
  ☆、35.第 35 章
  “这个秦老贼, 实在太可恨!”
  “你把方家给他除了,他自然也是要扳回一局的。你这次的行动实在鲁莽了些,哀家只是想让你给对方一点下马威而已, 你却把这事弄成现在这种无法收拾的场面。”
  “秦相和老夫暗地里较量了十多年,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既然都要来,那不如早点来。方家正好有把柄落入老夫手上, 如果老夫这都要让着, 那老狐狸只怕还以为我忌惮他!老夫查过了,魏余之事和秦家长子脱不了干系,这口气老夫咽不下。”
  “此事并非表面这么单纯,你别被有心人利用了。以秦相的脾气, 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主动和你结怨。哀家听说上次魏余在百花楼前调戏过一名男子, 听描述那男子倒和皇上身边的男宠有几分相似。”
  “是他?”
  陆黎听得心头一惊, 太后竟然连这都能查出来?
  随后又听魏国舅道:“余儿死在秦家侍卫的手上, 这事老夫亲自查过。秦老狐狸虽然怕惹麻烦, 但他那几个儿子却个个都不嫌麻烦多。”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秦相硬碰硬,怕是要落个两败俱伤。秦相这些年暗地里动作不少,势力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万事要小心些。”
  “你放心, 老夫心头有数。”
  还好两人并没有对自己多加怀疑,不过自己心虚个屁, 反正那个魏余的死与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太后和魏国舅走了一小段路, 魏国舅又说:“皇上最近还和那男宠厮混在一起?”
  太后点点头:“嗯, 五毒散的毒性并不是那么容易根除,哀家看他对那男宠倒有几分真心。”
  呵呵,真不知您老哪只眼看出的真心,陆黎暗道。
  “那男宠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男人,他要是一直没子嗣,到时候老夫便替他找个养子。”魏国舅越说越口无遮拦。
  “这事今后再说,他到底是哀家养大的,对哀家也算孝顺,你别做得太过分。你现在大权在握,那龙椅上谁坐不是一样的?”
  “如果这江山易姓呢?”
  气氛又沉默下来,陆黎听他们的脚步声也停了,只是他现在不方便探出头去观察,不然他还真想看看两人脸上的变化。
  “那慕容小儿成日无所事事,既然他没能力当好天子,那老夫便帮他当,这天下之主的位置,由来都是能者居之。”魏国舅道。
  太后久久没有说话,陆黎有些好奇,便暗中施法让上面的树枝往下垂一点,正好掩护自己,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看。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魏国舅脸上神采飞扬,太后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
  太后皱着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更加令人生畏,“你就不怕被后人指责?”
  魏国舅却像听到了笑话一般,“指责?老夫背负骂名还少了?再说,这些虚名老夫并不在意,今后老夫的子孙总会出几个贤明,只要我能让这天下百姓安居,正如姐你所言,那个位置谁坐不是一样的?”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你太过冒进了,且不说背负篡权夺位的骂名,你能不能安稳坐上那个位置,更是你该担忧的。这天下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太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魏国舅却不以为意:“这天下之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总是这样畏畏缩缩,难成大器。”
  太后厉声道:“你这样会害死魏家!哀家不会由着你胡来,你自己及早收手。”
  “姐,你在这后宫待久了,连性格也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即使手握大权,终究还是没有自己当皇帝痛快。我知晓你一向很谨慎,我今日就答应你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冒然行动。”
  太后听他这么说,脸色的神色依然不见缓和:“最好这样,秦相和皇上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天下能人志士多如繁星,稍有不慎,你就将成为众矢之的。”
  “老夫都知晓,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回走吧。”
  陆黎看他们走远,这才从假山里走出来,看来这个魏国舅的野心倒是不小。
  “他们这是在谋反!果然这个魏国舅和太后就没安好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魏国舅独揽朝纲这么久,肯定早就有野心,权力的魅力呀,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兰花精感慨万千。
  “唉,人类果然贪婪。”麻雀精也叹息。
  “人心本就险恶。听说上次下药的那个惠妃差点就把皇上给害死了,可那两名宫女手上拿的明明是蠢药,所以有种说法是药被淑妃调了包。瞧瞧这后宫的妃子们,一个个长得那么漂亮,背地里都是蛇蝎美人,还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黎陷入沉思中,现在他和慕容曜的情形一点都不乐观。这个魏国舅心怀鬼胎,陆黎也不知道魏国舅到底有多少本事,只希望魏、秦两人赶紧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麻雀精发现他的不对劲,便问:“陆黎,你干嘛总是闷闷的?”
  “还能为嘛,一看就是在为心上人担忧呗。”
  陆黎抽了抽唇角:“兰花精,你的叶子不想要了,是吧?”
  “你别乱来,我感觉自己快要化形了,你别折我的叶子。”兰花精惊慌道。
  “你要化形了?”陆黎颇感兴趣地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叶子。
  兰花精抖了两下:“你可以尽情地摸我,但是别使坏,我化形成功后,也可以帮你追你的心上人。”
  陆黎每次来都要玩弄它的叶子,兰花精一开始挺怕陆黎乱摸它,不过后来它发现陆黎每次摸了它的叶子后,它能从陆黎身上吸取一些灵力。这对它的修行来说尤为重要,它也就不再排斥了,只要陆黎不乱来,它还是很乐意对方抚摸自己。
  “哦,这个倒可以有,念你我是同类,到时候你就当我的小跟班吧。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要化形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陆黎起身离开拾香园。
  第二天一大早,陆黎便和慕容曜出了京城,前往郊外的屯田。今天的天气有点闷,阴沉沉的,看上去像要下雨。
  陆黎卷起车帘看向车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容曜见状便问道:“爱妃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昨日之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陆黎就心烦,他扭头便见慕容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叹道:“有的人死到临头了,还没有危险意识。”
  “哦?不知这死到临头如何说起?”慕容曜微微挑起英气的眉梢。
  陆黎一脸无药可救地看他:“你把手上的大权全都交了出去,就不怕有的人狼子野心,篡了你的位?要知道,大权在握的人,**会膨胀,谁也不会甘心做一辈子的臣子。事先说明,如果出了事,那我要提前离开皇宫。”
  “爱妃这是在替朕担忧吗?”慕容曜眼底渐渐漾起一抹笑。
  “我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慕容曜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真的出了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青峰安全送你出宫。有的时候要舍得下套,才会套得住猎物,朕不会坐以待毙。”
  慕容曜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眸子里多了一些寒意。
  陆黎听后心情又有点复杂,“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才不需要你派人送我出去,我自己有脚。”
  他最近十多天灵力大增,虽然不说杀人于无形,但掩护他自己出宫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这一两个月的修为比它当植物时候快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土壤的原因,才使得他的修为到了另一个境界。
  “皇上,咱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农庄门口,陆黎和慕容曜一起下了车。夏日的郊外放眼处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空气中流淌着青草的气息,陆黎深呼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李光和工部几名主事也在农庄,听说慕容曜到了,都出来相迎。陆黎知道李光这老头一向看不起自己,他也不想和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闹不愉快,就走到一旁的柳树下,自己消遣时间去了。
  众人对皇上行了礼,彼此寒暄了几句,其中有两名负责陆黎的屯田,之前也和陆黎打过几次照面,便过来和陆黎打招呼。
  李光的视线一直往柳树下的陆黎这边瞟,纠结一番后,他还是迈步朝陆黎这边走来,和有礼节道:“陆公子。”
  陆黎正和另外两名官员闲聊,没想到李光竟然主动给自己打招呼,他还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今天的李光一反常态,没像以前那样面露鄙夷,只是眼神略带探究。
  不过,这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老头子态度转变这么快,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陆黎不冷不热问:“李大人有什么事?”
  “我们一同前去田边看看,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陆公子。”李光谦虚道。
  陆黎诧异之余,又谦逊笑道:“李大人客气了,我这人没读过书,也未考取过功名,担不起请教二字。”他还记得慕容曜准备把自己安排到工部,却被这老头子以死相谏的事呢。
  “以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陆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可惜我是个小人,没有大量。”
  “陆公子,这……”正站在旁边的两位官员听后也是十分尴尬,李光在工部那么多年,备受人尊敬,连皇上和秦相都另眼相待,就算李大人和他有什么过节,李大人都这么拉下面子了,没想陆公子竟然不领情。
  慕容曜还站在马车边和另外两名官员说话,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李光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堪,陆黎这才漫不经心地说:“走吧,开个小玩笑而已,李大人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和我这样的男宠计较。”
  李光顿了下,随后朗声笑起来:“陆公子倒真是得理不饶人,也罢!你今儿若是能帮老夫解决问题,老夫便正儿八经地给你赔个不是。”
  谁稀罕你的道歉了!不过陆黎还是想争一口气回来,便同他们一起去了田埂上。不过,慕容曜却没有跟来,而是进了院子。
  这片皇家屯田很广袤,再往前走,便可见这处的水稻呈两种不同的状态:一边的稻田长势良好,开始扬花接穗;另一边的水稻却有些泛黄,叶子也卷曲在一起,有枯心的征兆,明显遇上了病害。
  “以前是老夫眼见浅薄,惹了些笑谈,难得陆公子不计较,老夫实在愧疚。后来老夫见了陆公子给许大人等交待的事,才不得不佩服陆公子的本事。老夫最为好奇的是陆公子这稻种从何而来,为何能这么早就开始接穗?”李光问。
  他原本是不服气陆黎这个“男宠”的,直到后来他见这边的水稻长得特别好,便又问了主管这边的许大人,才得知陆黎虽然很少过来,但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扬花,以及驱虫害等事宜都是陆黎事先安排的,才使得这片稻田避过了虫害。
  陆黎见他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也是诚心问他问题,便没再计较以前的过节。看得出李光这人是个实干的人才,性格虽然迂腐古板了些,但是比魏国舅之流好多了。
  “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他老人家在山中种了一辈子的田,会很多东西。不过他已经仙逝了,这些稻种是他留下的。”
  正巧赶过来的慕容曜听了陆黎这番胡诌的话,不禁多看他一眼,这家伙成天都在宫中,哪里有机会接触师父?不过他也没有揭穿陆黎的谎言,只站在路边等他。
  “想必陆公子也得了你师父的真传,不知陆公子以前可有种过地?可知这边的虫害该如何治理?下官看你这边的稻田都没沾上害虫,为何我们这边的地里却虫害不断?”跟在李光身后的张大人问。
  陆黎看了一眼,这是遭到了稻螟虫的侵害,这个时代没那么多繁多的农药,所以遇上这种情况很难处理。
  “因为品种不一样,它们抗虫害能力就不一样。当初我就提醒过,你的种子容易遭病害,是李大人没有注意。”陆黎道。
  “陆公子可有良策?”
  ☆、36.第 36 章
  陆黎沉吟片刻, 皱眉道:“这种病害并不难治,只是方法有点复杂。”
  其实他用妖力便可将之杀死,只是自己若是这么轻飘飘地就处理掉了, 对方只怕不会将自己的功劳放在心上。
  李光:“还请陆公子详说。”
  “此乃染了大面积的螟虫,待我回去配一些药水洒到田间,隔几日它们便可死去。多放养一些蛙也可减少病害,你们这种水稻的根系不够发达, 抗旱抗涝能力有点差, 平时多注意田里的水量,出现旱情要及早浇灌……”陆黎一脸深沉地解释着,俨然像个农学家。
  虽说这有点装逼的嫌疑,但他也没有说错, 论及对植物的了解, 他这只花妖还是有那么一些自信的。他只需稍微用点灵力, 就可把这些作为的特性和优缺点看穿。
  “不知陆公子要配什么样的药水?需要些什么材料?”李光又问。
  “这……”陆黎想了想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绝学, 我拜师时发过誓不会将这门绝学轻易传给外人, 还请李大人见谅。”
  他又不是学农业的,就算懂得现代农业,很多农药在现在这种科技水平也是配不出来的。他不过是仗着自己花妖的优势才能看透, 但这种优势也没法给在场的人说。
  “原来如此, 那真是可惜,老夫还想听一听陆公子的高见, 想着能否向陆公子问个清透, 若是今后再遇上这样的问题, 也不用次次都劳烦陆公子亲自动手。”李光道。
  原来是想套一下自己的技术,可惜这技术传不出去。陆黎:“不麻烦,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李大人客气了。”
  几人在田间闲扯着,没一会儿,天上下起豆大的雨滴来,众人便准备往农庄撤退。
  陆黎也正要走,忽然察觉田间有动静,他不由得警惕起来,用灵力一探,没想发现这里还有玄机——这稻田竟然出现了稻螟虫王!
  难怪这一片的稻田病害那么严重,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落后,所以出现病害很正常。
  “以前这里也经常出现稻螟虫病害吗?”陆黎问了一句。
  “这其实算是稻田的一种常见病害,以前确实有出现过,但是情况没有这么严重。今年我们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有把它治好,所以才问陆公子是否有妙招。”李光解释着。
  陆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农庄避雨。
  夏天的雨来得猛,下得也大,陆黎和慕容耀一时没法回宫,便在农庄住下来。
  午饭后,官员和农庄主事便给慕容耀汇报屯田的情况,陆黎听得索然无味,就去农庄安排的院子休息了。
  说是休息,其实他也睡不着,便想出去考察一下这附近的情况。
  他在拾香园修炼了一百多年,对花木虫鱼飞禽走兽也有一些了解。虫类比较低级,能修炼成王十分不容易,毕竟这种生物的寿命很短,而成王的虫多半都有了灵智。
  普通稻螟虫的寿命原本就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要修炼成王更是难上加难,这其中一定有机缘巧合,而它要花费的时间也绝对不是一年两年。
  按照李光的说法,这只稻螟虫王以前应该不在这一片,不然往年肯定也会发生这样的虫害,就是不知这只虫王是从何而来。
  陆黎沿着回廊慢慢走,他想找人借把伞出去看看。路过兰苑之时,忽见四五个男人朝北苑方向走去。
  这几个人长得人高马大,但是他们的步履却十分轻盈,和普通的人很不一样,看得出个个都是高手,虽然不一定比得上青峰,但功夫绝对都不弱。
  陆黎以前也来过农庄几次,但这边残兵老兵比较多,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人。这几人的功夫这么高,在这边肯定地位也不低。
  陆黎有些好奇,就暗中跟着他们。
  追了几个院子,忽然一阵阴风刮过,一道魅影立在他面前。陆黎吓了个半死,定睛一看,原来还是认识的,正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青峰。
  “你……你你要干嘛?”陆黎拍了拍胸口,舌头都有些打结。
  对方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不是陆公子该来的地方。”
  “这里又没有立碑明说我不能过来。我只是到这边散步,你至于这样吓我吗?”陆黎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青峰没说话,只是铁着脸站在原地。
  陆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武功高绝了不起?我也是有妖力的!
  被青峰这一打茬,陆黎也没敢追过去,只好往回走。不过说来也奇怪,青峰今天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这些人应该都是慕容耀的死士,难怪不想让自己知道。
  嘁~他也不稀罕。
  陆黎找农庄的主事借了一把伞,一个人出了农庄。至于那只稻螟虫王,他暂时还不想去打草惊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这次虫王是从哪里过来。
  陆黎沿着附近的屯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他是花妖,对大部分虫是没有好感的,他在拾香园生活了一百多年,也见识过几次大的虫害,每一次都会死掉大片植物。而虫害泛滥,多半都是地脉受损或者邪气入侵。
  “陆黎!”
  陆黎闻声抬头,便见慕容曜站在雨中望向自己。因为没有打伞,他的头发和身上都被雨水淋湿,整个人显得有点狼狈,但那双望向自己的眸子却像洒落了星河,发着熠熠的光。
  陆黎很少听他叫自己名字,不过这一刻却一点都不违和。
  看着对方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脸,陆黎撑着伞走过去,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曜抱紧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部,声音低哑:“我以为你走了。”
  他身上很湿,很冷,被他抱着并不好受,陆黎很想推开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就这样任他抱着。
  “你还欠着我银子,我要拿到手之后再走。”陆黎找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快要被你给闷死了。”
  慕容曜这才放开他,接过他手上的伞,改搂着他的肩膀,“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来?”
  陆黎挑眉看他,“我想出来走走难道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但是下雨天不适合出来散步,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慕容曜的声音中带了些笑意。
  陆黎听了却不服,“那你自己还光着头出来呢!”
  两人一起回了农庄,慕容曜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相比慕容曜的狼狈,陆黎的衣服却没有打湿,连脚上的鞋子都是干净的。
  慕容曜换了衣服后走出来,见陆黎正倚在床边看雨景,便缓步走过去,“爱妃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陆黎原本不想理他,不过想起今天被青峰吓了一跳,就道:“我今天在这里遇上青峰了。”
  “是朕让他过来的,魏国舅欲谋反,朕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朕今日过来,并不单纯是来散心,也是想做一些谋划。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朕说过若有危险,会让青峰安全送你出宫。”
  慕容曜的坦诚倒让陆黎有些诧异,陆黎还以为他又要胡乱找几个理由搪塞自己。
  “说来朕还有一事很好奇,爱妃是如何做到走在雨中而不沾泥的?”慕容曜挑眉问。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慕容曜和陆黎才打道回宫。
  第二天,陆黎便去拾香园捣腾所谓的驱虫药。
  麻雀精看他把一片片枯叶粉末,不禁有些好奇:“你捣碎这些枯叶干什么?”
  陆黎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想不想出宫去?”
  “出宫干嘛?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
  “你就不想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外面比这里更广阔,说不定还能遇上更多的趣事。”
  麻雀精想了想说:“你想带我出宫?如果你让我一直跟着你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想请你帮我守一片稻田,那边的害虫比较多,我想你应该很喜欢。”鸟儿的天性就是吃虫。
  “容我想一想,我还没有出过宫,突然去陌生的地方,我怕自己不习惯。你会在那里吗?”麻雀精的胆子比较小,可能跟它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会隔一段时间来看你,你要是寂寞,我给你找个伴,我可以请蛙王和你一起过去。”陆黎又道。
  “好吧!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这次就帮你一回。”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它被陆黎说动了,毕竟它也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其实也有些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一直没有那个胆量而已。
  “放心吧,这次出去说不定对你的修炼也会有好处。”对麻雀精来说,那只稻螟虫王要是被吃下肚,修为肯定会大有精进。
  随后陆黎又去找了蛙王,麻雀精虽然吃虫,但是稻田里的虫子麻雀不好捉,蛙王可以召唤青蛙,能担得上稻田的守护神。
  蛙王听说奖励是稻螟虫王,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陆黎这件事。
  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剩下的就是要忽悠慕容曜,他不能去是最好,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在麻雀精和蛙王面前暴露自己是“男宠”的身份。
  陆黎回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从昭阳宫走出来的太后。他见躲不过,只好装作恭顺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对方走过。
  太后这人心性高傲,每次过来都从未正眼瞧过他,陆黎以为自己这次又会被当成空气,没想太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陆黎知道这个女人不好糊弄,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草民陆黎见过太后娘娘。”
  “你倒是个抖机灵的,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陆黎有些心虚,太后平时对自己从来都不曾理睬,今天突然反常,肯定有问题……陆黎陡然想起上次她和魏国舅的谈话,太后知道他在街上遇上过魏余这事。
  “怎么?没有听懂哀家的话吗?”
  陆黎只好抬起头,眼睛却不敢与太后直视。太后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道:“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随哀家过来。”
  陆黎心中一咯噔——完了!太后这话是几个意思?
  ☆、37.第 37 章
  陆黎猜想着太后邀请自己的种种可能,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房公公过来了, 他的步履有些着急,不过还是先给太后行了礼,随后又道:“陆公子,皇上正等着你替他捏肩呢!皇上说坐久了肩膀酸, 让公子你快点回去。”
  陆黎听后如蒙大赦, 赶紧告别太后,回了落凰阁。
  他一进门就看见慕容曜正慵懒地倚在坐塌上,双目微阖,似在假寐, 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陆黎惊魂甫定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几口茶, “太后今日过来做什么?她刚刚叫我随她过去, 幸好我溜得快, 真是吓死我了。”
  慕容曜闻言睁开眼, 淡淡地看向眼前少年,“朕交代过爱妃不应乱走动,爱妃今日又一个人跑出去, 下次朕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及时派人来给你解围。”
  陆黎一听就来气了:“哼!早知道我就该在这里让柴桂给我捶背, 柴杨喂我吃杏仁酥,我这一大早跑出去给你找对付稻螟虫的办法, 结果反倒错了。”
  慕容曜笑道:“那爱妃可是找到办法了?”
  “找是找到了, 可是我现在却不想动。我决定今后都遵守皇上您的规定, 天天就在这里享受金丝雀的生活。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绝不出昭阳宫半步。”陆黎慢吞吞地说,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其实刚刚太后是为魏余之死而来,魏余也算是朕的表亲,朕也不想自己的表亲死得不明不白。朕忽然想起,上次爱妃出宫好像遇上了魏余,说不定爱妃可以给太后提供一些线索,朕实在不该打断太后和爱妃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