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2 / 2)

  陆黎听得头皮发麻,忙撇清道:“魏余之死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朕原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劝退了太后,说你天天与朕在宫里,没可能杀人。不过她老人家是否也这样认为,朕就不清楚了。”

  陆黎算是听出来了,这慕容曜就是故意威胁自己的,他懒得跟慕容曜计较,不如趁机出宫玩几天,正好可以避开慕容曜和太后。

  “我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她盘问。”陆黎硬气道,他背起手,在慕容曜面前踱步,一脸凝重,“稻螟虫危害作物,不宜拖延,但要根除,非一朝一夕之事。我需要两千银子买些必备材料,在农庄生活半个月,看是否能够完全清除。”

  “嗯?”慕容曜盯着他,似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假,隔了会儿才道:“那便辛苦爱妃了!农庄条件艰苦,可能要委屈爱妃数日,朕不能离宫太久,百官已在劝朕理朝,朕亦觉自己不当荒废了朝政。”

  “皇上国事为重,这是应该的,我也不是娇生惯养之辈,皇上大可放心,或许不出半个月,我便可回来了。”陆黎道。

  你不能去正好合我意,大家离远点,免得相互掰弯对方。

  慕容曜想了想又说:“但爱妃要在外住这么多天,朕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让青峰陪你罢。”

  陆黎想着那个来去无踪杀气很重的人,忙拒绝:“不用这么麻烦,让柴桂柴杨陪着我就行了,他们两个小太监足以伺候我的起居。青峰武功高绝,陪着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慕容曜:“你就这么怕青峰?”

  他浑身都是杀气,我能不怕吗?“我和他不熟,况且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派高手出场。”

  “你上次单独出去就差点给朕惹事,朕不想再次给你善后。青峰虽不善言辞,但他可以保护你,也可以确保你安然回来。”

  陆黎看慕容曜心意已决,只好作罢,他不用想也知道慕容曜肯定是怕自己溜了,所以才让青峰监视自己。哼!他要逃跑的话,多的是机会!这慕容曜也太多疑了。

  陆黎让柴桂柴杨收拾好行李,自己临走前去拾香园带上麻雀精和蛙王,随后跟着青峰一起出了城。

  “陆黎,你在宫中到底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着你转?”路上,麻雀精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黎闭着眼睛,悠然道:“我为皇上出谋划策,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你可以安静了,我可不想被人听到我在车内自言自语。”

  到了囤田,陆黎带着麻雀精和蛙王去了稻螟虫王所在的那块水田,让其余人等在远处等着他。

  陆黎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自制的药物撒在田中,用妖力把那只稻螟虫王困住,麻雀精和蛙王一起而上,将稻螟虫王瓜分掉。

  稻螟虫王死后,剩下的稻螟虫就不足为惧,蛙王和麻雀精能够将它们处理掉。

  “陆黎,这只稻螟虫王实在是太美味了,啾啾~果然不枉此行。”麻雀精得了稻螟虫王的一半修为,现在正在兴头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帮我注意一下这一片,我总怀疑这附近有些不一般。”陆黎道。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麻雀精爽快地答应了,它在田间飞了几圈,颇有些感慨的对陆黎说:“我一直生活在拾香园,觉得天下都和皇宫一样,今天出来才发现这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更漂亮。”

  陆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农庄。

  他原本可以用自己的妖力把所有的稻螟虫杀死,但是屯田的面积大,选用妖力的话也会消耗不少灵力。蛙王号召青蛙的本领,让它负责这件事,陆黎也省心省力。

  陆黎在农庄住了几天,一切都很好,但就是梦中的法宝不见了。

  陆黎很在意这件事情,法宝消失,他的修炼进度已经停滞不前。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件法宝真的极有可能和慕容曜有关。

  “公子,你是不是想皇上了?”柴杨一边帮他剥橘子,一边问。

  “我想他干嘛,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陆黎一听慕容曜就没好气。

  “陆公子不想皇上,皇上倒是很想你了,这是宫里送来的桂花酥,是皇上特地吩咐人送来的。”柴桂笑嘻嘻地说道。

  陆黎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不过就这样在农庄闲着也很无聊,他从慕容曜身上坑了两千白银,不出去潇洒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陆黎让柴桂把桂花酥放好,准备进城去玩一趟。

  不过他这次出门又多了一条尾巴,青峰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青峰的存在感很低,即使他们一起住在农庄,陆黎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简直就跟个隐形人一样。

  但陆黎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要是自己有点什么想法,只怕这人会第一时间冒出来。被人监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美妙,一点**都没有。

  陆黎在城中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和想吃的零食,让柴桂柴杨拿着。

  一直逛到下午,陆黎才准备回去。行到城楼下,陆黎忽然闻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但等他仔细去捕捉这一丝气息的时候,这丝气息却又消失无踪了。

  他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说不出那气息代表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的气息,很特别。

  他回过神,柴桂几人已经不见,只有他一人留在原地。

  “陆公子,在看什么呢?我们又见面了。”

  陆黎转过头,对上一张风流俊美的脸。陆黎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对方身上沾着酒气和胭脂味,不过看他的眼睛却很清明,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这人正是秦相的大公子,陆黎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百花楼的门口,第二次是在百花节的晚上。魏国舅曾怀疑魏余之死与这人有关,不过看眼前之人依然这么潇洒,倒是很令人吃惊。

  仔细一想又很正常,这位秦公子的爹是秦相,魏国舅就算想要报仇,也要掂量几分。而且魏国舅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这个秦公子杀的人。

  “陆公子为何这样打量着在下?看来陆公子是不记得在下了,在下姓秦,单名一个坤。”秦坤笑着说,他的笑容风流中带着一股邪气。

  陆黎并不想与这人结交,便道:“原来是秦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陆公子慌什么?在下又不会吃了你,在下只想请教陆公子上次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在我和魏公子的眼皮之下突然就消失无踪?”秦坤笑问。

  陆黎被他笑得有些发麻,他总觉得这人有些邪气,便扔下一句“我不知道秦公子说的是什么”,随后就匆匆走了。

  正好这时青峰找了过来,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带着冷意,直直地朝陆黎身后的秦坤看去。

  陆黎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差点以为你走丢了。”

  “对呀,公子,我们明明都是一起的,结果我们一抬眼你就不见了。要是你真的不见了,小的们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柴桂柴杨一脸苦相地说着刚才发生的离奇事。

  陆黎心中也觉得有一些怪,总觉得这个秦公子身份有点谜。

  逛了一天,陆黎也很疲惫,同他们一起回农庄。他这一路回来,总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直到他下了马车,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上有一只金龟子……

  陆黎吓了一跳,赶紧去赶那只金龟子,没想那只金龟子直接朝他的背部爬去。陆黎施灵力想将那只虫杀掉,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金龟子,他的妖力对它无效。

  “啊啊!虫!”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拉着青峰的衣服,恐慌道:“我身上有虫!快帮我捉下来!”

  青峰一脸冷漠,眼前的少年拉着他的衣服,惊慌失色地摇着头,眼睛里都泛着泪花。

  一只虫子就把他吓成这样?青峰扫了眼被他逮着的衣角,烦闷地一掌把他拍晕了。

  少年软趴趴地倒在他胸前,清风拎着他上下检查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所谓的虫子。

  他原本想就这样把少年扔到床上,不过想起陆黎刚才失态的反应,青峰还是有些迟疑。普通的虫子陆黎应该不会怕,他见过陆黎去田边处理稻螟虫,难道这只虫子比较特别?

  青峰想了想,用内力沿着陆黎的经脉走了一圈,察觉他身体的异样之后,用内力将那只小虫子逼了出来。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白色小虫子,看上去也不像什么蛊虫。

  青峰一剑刺死它,那只小虫子身上散出一丝丝黑气。

  这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虫子,青峰一下想起了秦坤……

  陆黎觉得很冷,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他好像一下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刚被熊孩子摘走了一朵载体花,导致自己功体受损,对病害的抵抗力很差。

  而紧跟着,拾香园爆发了虫灾,他被咬得遍体鳞伤,差点一命呜呼。

  幸好那年冬天突然天降瑞雪,把他从濒死的边缘挽救回来。此后,他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慢慢康复。

  这是他人生最黑暗的几年,陆黎一直不想去回首。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却如梦一般再次重现在他眼前,陆黎挣扎着,想从这段噩梦中走出来,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了。

  床上的人一直噩梦连连,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清秀的脸在灯火下显得朦胧而不真切,清雅的香味绕在屋内,带着一丝魅人的甜。

  青峰抱着手在一旁守了半天,忽听外面有动静,便起身过去迎接来人。

  ☆、38.第 38 章

  室内灯火摇曳,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眉心似有解不开的结。慕容曜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床上之人的眉宇, 想将之抚平。

  那日陆黎提出那些要求,他明知对方只不过是想找借口出宫,自己还是答应了,因为他也怕太后为难陆黎。陆黎的来历不明, 太后若是想查, 怕是不好糊弄,所以即使自己心有不舍,还是让青峰送他来这里。

  只是,他没想到这外面竟然也有人对陆黎下手……

  想到这里, 慕容曜的眸色沉了沉。

  陆黎只觉四周阴冷刺骨, 无边的黑暗将他吞没, 他什么也看不见, 冷得瑟瑟发抖。绝望之际, 忽见前方隐隐有暖光闪现,那星星点点的火慢慢朝他靠拢,驱散了他周围的阴冷和黑暗。

  陆黎死死抓着这丝温暖, 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丝暖意就消散无踪。

  慕容曜看着被极度不安的人紧握的手,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腾出另一只手取了巾帕替他擦额上细密的汗珠, 随后掀起被角, 钻进了被窝。

  今日的陆黎身上没多少温度, 精致的小脸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有些苍白,显得很脆弱。慕容曜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细细地抚摸他的头上的青丝,清雅的植物香气萦绕不散,像极了拾香园的味道。

  怀里的人渐渐安稳下来,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只是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水渍。慕容曜伸手将那水迹擦干,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尝了尝,味道竟然不是咸的?反而有一丝很难察觉的清甜?!

  慕容曜迟疑地又尝了一口,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慕容曜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半晌,眼神变得幽深:你和拾香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陆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十多年前自己被熊孩子摘走一朵花,梦到那年拾香园发生的虫灾,梦到那一年冬日降落的早雪……他将妖生最痛苦的几年都重新回顾了一遍。

  他很少做这样的梦,只有七八年前自己灵力很弱的时候才会做这种噩梦,他一直在努力忘掉那段黑暗,多年不曾触碰的记忆,这次却不知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梦中的感受还那般清晰。

  不过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带他去了一片灵力充沛的仙境。

  陆黎很想看看这位恩人长什么样子,他一路追着这位恩人过去,终于在自己快要筋疲力竭的时候追上了对方,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十二章纹龙袍,带着风流蕴藉的笑意,喊了他一声“爱妃”。

  陆黎一片错愕,正想后退,那张俊美的脸突然陡变,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孩。

  那小孩咧开一口瓷白的牙,森然笑道:“牡丹花妖,朕的爱妃,变回牡丹花给朕看看!”

  陆黎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可那熊孩子却全然不顾他的反抗,龇着牙齿猛地朝他腰间扑来。

  陆黎吓得惊慌失措,一脚朝熊孩子踹去——

  “唔~”

  “砰!”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

  陆黎彻底醒了过来,值夜的柴杨和隔壁住着的青峰闻声也匆匆刚进屋,只见他们尊贵无比的皇上正躺在地上,而另一人正神情戒备地死盯着他们的皇上。

  柴杨:不得了了!皇上霸王硬上弓被踹下床了!!

  青峰面无表情地过去将慕容曜扶起,慕容曜坐到床沿上,让柴杨将药呈上来,接过手后又让他们退下。陆黎看着眼前的慕容曜,很难想象自己刚才竟然做了那么诡谲的一个梦。

  那梦境太真实,真实得让陆黎现在看着慕容曜都有了阴影。

  慕容曜看他还一动不动地躲在床内侧,眼里带着些惊惶,不禁苦笑,“既然醒了,就过来喝药罢。”

  陆黎不为所动,慕容曜又道:“你的事情,青峰已经给朕说了。那只虫子已被青峰处理掉,张大人过来给你把过脉,你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喝点安神的药休养数日即可。”

  他说得极有耐心,也很温柔,并未因为刚才自己梦中的粗鲁冒犯而生气。陆黎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片刻,今天的慕容曜怎么突然改性了?

  “怎么?一只虫子就把你吓傻了?”慕容曜见他那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不禁笑道。

  你才傻了!

  那压根不是普通的虫子,也不是普通的金龟子!

  不过,说起那只金龟子,陆黎又不由得提了个醒,自己的修为虽不说多高深,但抵御虫害的能力确实足够的,即使金龟子这种牡丹天敌,也应不能近他的身才对,自己怎么会拿它束手无策?

  想起自己在青峰面前急得差点哭了,陆黎顿觉颜面扫地。

  他烦躁道:“我不喝药。”

  “这药不苦,还是说你想朕亲自喂你?”慕容曜问。

  陆黎斜他一眼,皱着眉过去,端起药碗一口气顺了。这药确实不苦,但始终是药,味道还是有点怪。待他喝完,慕容曜又接过碗放到一边,拿了一块蜜饯给他。

  慕容曜伸手把他散落在脸庞的头发别到耳后,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梦?竟把朕给踹到床下去,朕这腿现在都还疼着呢!”

  陆黎扭头看向慕容曜,对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梦里那个龇牙的熊孩子完全是两副不一样的面孔。他依稀记得熊孩子的脖颈间有颗痣,不过慕容曜的**他也看过,他身上找不出一颗痣来。

  或许梦都是反着的吧!

  “我梦到一个熊孩子差点折断我的腰。”

  慕容曜听后笑起来,“爱妃的梦还真是有意思?你怕小孩?”

  熊孩子的破坏力非同小可,陆黎懒得和他扯,他们的人生境遇完全不同,就算说了,慕容曜肯定也无法感受到自己过去的苦楚。

  窗外还是一片黑漆漆的,陆黎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想了想问:“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生病了,朕自当过来看看。”慕容曜将手掌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带着些亲昵。

  这人还演戏演上瘾了!

  隔得近了,陆黎才发现慕容曜好像清瘦了,下眼睑周围还有些乌青,他在宫中过得不好?这人一向很警醒,今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踹下床,看来他刚才睡得很死啊。

  陆黎心情有点复杂,他挡开慕容曜扣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复又躺回床上。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他除了继续睡觉,也没别的事可做。

  慕容曜也挨着他睡下,屋内恢复了安静,但陆黎却好像睡不着了。

  “你明天随我一同回宫吧!这边的事宜,朕已交给李大人了,朕近日有些忙,你不在的时候,朕连瞌睡都睡不安稳。”慕容曜幽幽地说,他略带低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透着几分疲惫。

  矫情!陆黎在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并未作答。

  他在这边虽然住得自在,但经过金龟子之事,他还是想回拾香园看看,他得确保自己的本体未受损。以他现在的妖力,隔得远了,他感应不到本体的变化,除非出现大的变故。

  慕容曜听他没有说话,便挪过去从背后拥抱他。

  陆黎有点不自在,正要挣扎,耳畔却传来慕容曜闷闷的声音:“别动,朕累了,就想抱你一会儿。”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睡觉?”

  “那我们换一个姿势?”说着,慕容曜便将手臂放在陆黎的头下,让他枕着自己。

  陆黎脸色涨得通红,“你把我当女人?”

  “哦,原来你在纠结这个,那朕睡你手臂好了。”慕容曜将陆黎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下,一脸泰然地看向陆黎,“朕先睡了,朕最近都没好好睡过觉。”

  说罢,慕容曜便闭上了眼。

  陆黎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过对方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陆黎这股子气像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不解气。

  他将自己有点发麻的手臂抽回来,暗骂对方臭不要脸。

  想起自己每次和慕容曜睡觉都会梦见法宝,陆黎心头又生出些迟疑,便趁着慕容曜睡着的当头,摸了摸他身上,看看对方是否佩戴着什么稀世宝物。

  不过陆黎摸了一圈,并未发现慕容曜身上有什么东西,脖子上连一块吊坠都没有,他平时腰间倒是挂着玉佩,但经常更换,应该与自己梦里的宝物无关。

  陆黎寻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一物,他有些失落。如果自己能找到梦中那块宝物,或许可以向慕容曜讨到手,那宝物对自己的修炼大有益处,对兰花精或许也有帮助。

  正想着,旁边的人翻了个身,把他圈在了怀中,腰间还顶了一物。

  陆黎:……春天都过去了,这只兽还那么浪!

  ☆、39.第 39 章

  陆黎走到田埂上, 看着那片已经渐渐枯掉的水稻,心中还是有些惋惜。这一片是被稻螟虫彻底破坏掉的稻苗,即使把那些虫灭掉了, 但损伤的水稻却难以长出饱满的稻穗。所幸虫灾发现得早,损失也不算特别严重。

  麻雀精叼着一只竹叶青正在品尝着它的早餐,见到陆黎朝这边走来,一口将那只可怜的竹叶青吞下肚, 再朝田间的人飞去:“陆黎, 你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我要回皇宫了。”

  “这么快就回去?不是说好要在这里住半个月吗?”麻雀精问。

  “昨天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差点被一只金龟子咬了。”想起昨天的事,陆黎忍不住磨了磨牙。

  “什么?”麻雀精也吃了一惊,“你不是早就可以抵御这种小虫了吗?怎么回事?”

  “我暂时也不知, 所以打算回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不在的时候, 你帮忙守着点, 他们种点庄稼也不容易, 别快到收割的时候出意外。”

  他这些天在农庄住着,也见了那些下地做活的人,这里全都靠人力, 陆黎更觉每一颗粮食都来之不易。再则, 他和李光打的赌还在呢,他可不想输得难看。

  “哦, 可是你这一走, 我就没有依靠了。”麻雀精有点失落。

  “你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 不需要依靠我。我和庄子里的人打了招呼,他们不会捕杀鸟类和蛙,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陆黎道。

  麻雀精这才安下心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我暂时也不知,看情况而定吧!”陆黎沉吟片刻,又问:“你可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的法宝?”

  麻雀精努力想了下,恍然记起来,“你梦中的法宝吗?”

  陆黎点点头,“我和一个人靠近的时候,它就会出现;但我远离了那人,它就不会再现。我曾搜过他身上,并未发现灵力充沛的外物,你可知这是为何?”

  麻雀精似乎也有些困惑,它努力想了想,说:“我听榕老爷说过,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气息,天子有真龙之气,富贵之人有贵气,修仙之人也有灵气……这些气息对妖来说,可以提升妖力。我想你说的那人肯定不是一般凡人,所以对你的修炼有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或许可以借助对方双修……”

  双修?陆黎想起他和慕容曜之间那个深吻,赶紧把这种想法从自己脑海里赶走。

  “我从他身上吸收了灵气之后,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陆黎又问。

  “如果不是旁门邪道的采阴补阳,只是一起双修的话,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如果单纯是为了吸取阳气或阴气,情况就不一样了。之所以历朝历代妖妃特别多,就是因为有的妖盯上了天子的真龙之气,即使那皇帝长得又老又丑,依然有各种美艳的妖去当他们的妃子……”

  麻雀精活得虽然没有陆黎久,但它在拾香园可以到处飞,得到的消息也比只能扎根泥土的陆黎多。

  真龙之气?妖妃?

  陆黎听着他这番解释,整个人都很懵逼。

  他微微扶额:“那出现在梦中算什么?”

  麻雀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黎:我信了你的邪!

  陆黎转身朝庄子里走,算算时间,慕容曜等人也该出发了。麻雀精还在后面一直叫着他,不过陆黎已经不会理它了。

  等他走到庄子大门,便见青峰正抱手站在柳树下,青峰还是一身玄色劲装,腰身束得有点紧,看上去一派冷酷之气。

  陆黎一见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想起自己昏迷前曾拉着他失态地跳脚,更觉没脸见人。

  不过,自己突然昏迷不醒,好像也是这人的功劳。

  可惜他功夫太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陆黎只好吞下这口气,赌气地朝另一边站着,免得和他对上眼。

  慕容曜一出大门就见陆黎一脸怨气,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揽住陆黎的肩,“一大早火气怎么就这么旺?又溜去哪里受了气?”

  陆黎朝青峰看了一眼,慕容曜大抵明白过来,不禁好笑道:“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不宜到处乱跑,上车罢。”

  “这是我的自由,不该你过问。”陆黎推开他的手,直接跳上了马车。

  柴桂柴杨在后面挤眉弄眼,暗道陆公子实在太持宠而娇,亏得皇上脾气好,才容得他这般骄纵。想起昨晚被踢到床下的皇上,柴杨也为他们的皇上鞠了一把同情的泪。

  到了城中,慕容曜并未直接奔往皇宫,而是和陆黎下车在城里闲逛。

  慕容曜带他去了利民钱庄,温如海正在钱庄里查账,见到慕容曜和陆黎前来,赶紧着人泡茶倒水。

  慕容曜问了温如海一些钱庄的大概情况,温如海一一如实回答。陆黎倒是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便筹集到了几十万两银子,这其中还不包括拿去充军饷那些。

  陆黎并不知道慕容曜筹集银子的细节,不过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这么多钱,看来也有一番自己的手段。然而自己平时和他相处,并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看来他背着自己的小动作应该挺多的。

  温如海给他汇报完之后,慕容曜又问了一些开荒的事宜,陆黎这才知道慕容曜想要增加生产力,鼓励农民在秦州开荒。

  陆黎听他们聊着,虽然有些无趣,不过他对慕容曜这人又多了些了解。

  慕容曜看上去年轻,但懂得的东西还是不少,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而已。他有一张面具,在魏国舅和太后的面前总是一副昏庸无能的样子。太后虽然知道钱庄甚至账本的事情,但她得到的消息都不是正确的,而是慕容曜想让他们看到的。

  论起心机城府,慕容曜一点都不逊色。

  两人并未在钱庄待多久就出来了,慕容曜和陆黎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慕容曜颇有几分感慨道:“我这次真是该感谢你帮我出的这个主意,成功替朕解决了银子问题。户部早把国库的银子掏空了,朕当初确实很棘手银子问题,所幸能遇上你。”

  慕容曜这话还算真诚,陆黎哼唧一声,不满道:“可是某些人连银子都还没给全。”

  “爱妃还在为这事生气?朕前几天不是才给了你两千银子?”

  “那是我除虫的钱,一码归一码,皇上难道还想赖账?”陆黎斜眼问。

  慕容曜笑道:“爱妃如此精打细算,若愿留在朕身边,为朕打理财钱财,实乃百姓之福。”

  “我无心功名,皇上的主意打错了。”

  为你这只铁公鸡卖力,一根毛都拔不下来。

  “人生天地间,不过短短数十载,能为百姓造福,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无关功名利禄。”慕容曜道。

  这人果然巧舌如簧。

  陆黎冷哼一声,“造福百姓有千万种方式,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想做的事。”

  慕容曜不禁微笑:“朕就知道朕的爱妃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谁他妈你的爱妃!再乱说话,我扔你到湖里去。”陆黎忍不住炸毛。

  慕容曜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你这脾气还真是暴躁,你尽管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青峰的手快。”

  “每次都找帮手,算什么男人?”

  慕容曜微微挑眉,“那你确定要和朕单独比试?”

  陆黎当然不可能在街上和慕容曜比试,便白了他一眼,埋头往前走了。

  不过关于钱庄的事情,陆黎还是有不少疑问。按照他给慕容曜的设想,这个计划不可能这么快就筹到几十万两银子。

  陆黎便好奇地问道:“这些银子都是你向民间集资的?”

  “当然不可能,百姓手上的钱都很散,也看得很紧,不可能这么轻易拿出来。”慕容曜慢慢朝人少的湖边走去,看向波光粼粼的湖水,“这是我向不少富商和官员要来的,朕也想拉拢一些势力为自己所用。他们在我这里押了注,想要连本带利地赢回去,自然得帮朕出点力。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人财两空。”

  明媚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柳树洒下来,慕容曜就站在那篇斑驳的光影中,竟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陆黎有点愣神,他和慕容曜相处也有两个月了,慕容曜在他面前一副温吞的模样,倒是让他忘了慕容曜其实是个带着狠劲的人。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容曜展露的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陆黎往前走了两步,和慕容曜隔着几根稀疏的柳条,“你这方法好是好,不过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或许会因为利益和你结盟,但也可能因为利益和你倒戈。”

  “你为我提的建议,我也考虑过,不过现在行不通,至少得等我将魏国舅这一党的人除掉之后才行。”慕容曜转过头来,笑得特别灿烂,“爱妃这是关心朕吗?”

  “我这是关心我那剩下的八百两银。”

  慕容曜叹了一口气,略表遗憾:“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原来我们的情谊还抵不过八百两银。”

  陆黎背着手,一脸正色:“我们之间是契约关系,皇上可别搞错了。”

  慕容曜很想去捏一捏他那张故作正经的脸,他还真是给一点颜色就开染房。慕容曜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醉仙楼,问道:“爱妃可饿了?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宫吧。”

  正好陆黎也有些饿了,便点点头,和慕容曜一起去了醉仙楼。

  才到醉仙楼的门口,就听到有人聊起京中最近发生的事。

  “昨晚鼓楼东街又发生了命案,那女子死的太惨了。”

  “你们说那采花贼到底是谁呀?最近闹得京城人心惶惶,官府捉了几次都没有捉到。”

  ……

  慕容曜和陆黎进了楼上包间,慕容曜点了菜,又叫住店小二问:“楼下那些人讨论的命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40.第 40 章

  “最近京城莫名出现了好几起命案, 闹得人心惶惶。死者都是些年轻貌美的,死状难看,有男有女, 大家都说那是被采花贼吸干了精血。这次死的是东城李家的千金,听说李小姐养在深闺中,琴棋书画女红样样都在行,前段时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