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喜事倒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年初六时,靳衡带了两张婚宴的请柬。
  “??????谁的啊?”陆奕卿一脸问号的接过,拆开那个精致的卡片,看到上面两个新人的名字:谢定澜,阮沅。
  “什么情况啊阿衡?这上面的意思是定澜要结婚了吗?”
  靳衡也是一脸复杂:“我也是拿到请柬了才知道的,这个阮沅是个医生,当时定澜不是为了救初云胳膊伤了吗,就是这个医生给他包扎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半年时间不到,昨天定澜忽然和我说他要结婚了,我也是一脸懵啊。”
  陆奕卿又翻了请柬仔细看了看:“半年,这是闪婚啊这是,他考虑清楚了吗?”
  “不结也不行了,貌似Omega的肚子大了。”
  “???!!!”
  不管这个决定再怎么匆忙,一众朋友再怎么吃惊与不解,谢定澜还是把婚礼照常举办了。
  靳衡带着奕卿和儿子都去了,他还捡了一个婚礼主持人的身份玩。
  陆奕卿和儿子坐在台下,看着靳衡有模有样的主持便忍不住想笑,他又细细打量了定澜身旁的Omega。
  这人他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当初在救护车上阮沅是唯一一个的出诊医生,只不过戴着口罩也看不清脸,但陆奕卿怎么也是个内行,从他的急救手法来看,显然这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只是过于年轻了些,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的。
  长相倒是标致,属于耐看的那种,身高仅仅到谢定澜的肩膀处,定澜比他大了八岁,站在身边就像个哥哥一样,只是两人穿着礼服交换戒指的画面并不违和。
  等这些仪式过后,新人才下来敬酒,陆奕卿敬谢定澜一声哥哥,这会儿倒该叫这个比他年轻的小辈一声嫂子了。
  他走进了才闻出Omega身上的信息素, 即使已经混和了alpha的气味,但也依稀能闻出一阵花露水的香味。
  “恭喜你啊,定澜哥。”陆奕卿拿着果汁和谢定澜碰了一下杯,又与阮沅碰了一下杯子,当真叫了一声嫂子。
  谢定澜但笑不语。阮沅倒是脸不跳心不跳的收下了这声称呼,举着杯子说:“谢谢,说起来,您还是我前辈。”他还多给了小靳两盒喜糖。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对新人之间的生疏,陆奕卿先前找过谢定澜,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定澜语带后悔的说是前几个月刚好撞见了阮沅的发情期,这人平时总与他对着干,他拿他没辙,碰见人家发情期了又不能扔在街上不管,便想帮一下,没想到就给帮过了头,便酿成了今日之局面。
  陆奕卿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谢定澜的事业成功,阮家的家室也不错,算是门当户对了。
  他看何瓣笑得合不拢嘴,阮沅的父母也面带笑容,便知道两家的长辈对这桩婚事该是满意的。
  他没有其他想法,只真心祝这对新人幸福了。
  靳衡忙完主持的工作下台来找陆奕卿,还顺手给他带了一只玫瑰花,与他感慨到:“想想我们的婚礼,都已经是8年前的事情了。我这个人俗气,就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初云天真的说:“那要不你们再办一次婚礼好了。”
  陆奕卿好笑道:“哈哈瞎说什么呢宝贝”
  靳衡搂过陆奕卿的腰身,用手轻轻刮了一下爱人隆起的圆肚子,凑近他耳边说:“下一次这么热闹,该是我们小公主的满月宴了。”
  ————正文完————
  番外1
  “救命!”
  靳衡睡得正香,被人一巴掌拍醒了。
  “我又抽筋了啊啊啊啊疼!”
  陆奕卿一边喊着疼一边猛推靳衡的肩膀。
  靳衡一下就清醒了,他翻身打开床头灯,莹白温和的灯光照顾到卧室的每个角落。
  “哪里哪里?这回是哪只腿?”
  “右腿!一抽一抽的!巨疼!”陆奕卿抱着一个枕头侧躺着,两条腿夹着被子胡乱蹬,背后垫腰的软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床底下。
  靳衡忙爬到床尾,拉过Omega 的右腿,撩开睡裤,给他腿肚痉挛的部位按摩。
  他的手法娴熟,力道也把握得极好,没一会儿,陆奕卿就不疼得哼哼叫了。
  “再用点力,还有点酸。上面点对对对,就这个地方啊啊啊啊啊!”
  靳衡立马停下动作紧张道:“怎么了?按疼了?”
  “是舒服的叫出来。”Omega抱着枕头低笑着。
  靳衡放了心,又对着那个能让爱人舒服的部位按了几下。
  “好了阿衡,我不难受了。”陆奕卿拍拍靳衡的枕头说:“你快躺下来睡觉。”
  靳衡这才停了动作,替Omega把被子拉好,关灯时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他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里,把陆奕卿揽回怀里。
  “再抱紧一点点。”Omega说着就往他怀里钻。
  “不能再抱紧了,肚子要压到了。”靳衡顾着爱人五个月的肚子,动作十分小心。
  “贴得近一点,明天早上也许还能感觉到宝贝的胎动啊。”他伸出手指去挑逗靳衡脖颈后的腺体,只稍微撩拨了几下,卧室里的雪松味又浓了一重。
  “好啦,我睡了。”陆奕卿心满意足的沉浸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中,很快便重新入了眠。
  可怜靳衡被他这几个动作撩得难耐,但除了简单的亲吻,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日是约好的产检日期,靳衡一早就要陪着奕卿去医院,这个时间刚好又和送小靳上学的时间撞上了,医院和学校又是不同的方向,也不顺路。
  “小云,今天让保镖叔叔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初云吃了一口萝卜蔬菜沙拉,点点头说好。
  他背好书包,出门前,抱着爸爸隆起的肚子亲了亲,说:“哥哥去上学啦,妹妹要乖乖的。”然后又隔着衣服亲了一口。
  陆奕卿能感觉到小宝宝动了动,便笑着说:“朵儿和我说,她会好好听话,哥哥也要好好学习。”
  从确定二宝是个小女儿后,靳衡便给小公主取好了名字,靳初朵,都是以初开头,为了和哥哥相互呼应,便取了“朵”字,这样两兄妹组合在一起便是“云朵”了。
  “我会做个好榜样!”初云大步跨出了门,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的驾驶座和副驾驶都坐了一个黑衣保镖,坐在后座的保镖下车替小朋友开了门,然后毕恭毕敬的弯腰道:“小少爷请。”
  “爸爸再见!爹爹再见!”初云回头与家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自己爬上了车。
  他都已经习惯这个阵仗了,自从上次绑架事件过后,Daddy就雇了许多保镖,连在学校都有人守着,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这些贴身保镖有几个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叔叔,因此从来不会觉得生疏,甚至还能愉快的一起聊天。
  靳衡草草的吃了两个包子,灌了一杯豆浆,然后带着陆奕卿去了医院。
  每次产检他都如临大敌,生怕检查出什么差池来。
  陆奕卿的心态比他好许多,他跟靳衡说不用担心,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毕竟曾经是专业的医生,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他还是判断得清楚的。
  但是靳衡还是紧张,紧张地陪着陆奕卿测血压量体重,紧张地陪他抽血验血,问诊的时候生怕医生问漏了什么信息,直到医生让他试听宝宝心跳,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从仪器传入他耳朵时,他一颗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才安稳了许多。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健康与活力。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看到宝宝的B超成像还要神奇。
  “目前来看,宝宝很健康,陆先生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达到及格线了,继续保持下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靳衡的一颗心才终于彻底放下了。出医院的时候,陆奕卿还跟他嘚瑟:“你看我和宝宝都表现得很好吧!”
  “好好好,但是要一直保持下去。”
  “一定。”
  “阿衡今天要回公司吗?”
  “不回了,我把一天的时间都空出来陪你做检查。”
  “可医生说了只要一个早上的时间呀”
  “我怕有万一嘛。”靳衡替陆奕卿开了车门,扶着Omega坐进车里,然后自己才坐到他身边,示意司机开车。
  陆奕卿全身放松地靠在靳衡身上,双手摸着隆起的肚子说:“不想这么早回家,你陪我去看场电影,再逛个街可好?”
  “成,想看什么电影。”
  “靳氏最近有上映的电影吗?想去支持一下票房。”
  “有是有,不过是部惊悚片。你现在不适合看这类片子,”
  “说得也是,吓到我们朵儿就不好了。”
  他凑过去划拉靳衡手上的手机说:“找部文艺片或者动画片。”
  “动画片?”
  “胎教啊”
  “好吧,我看看啊,动画片,动画片只有《喜羊羊与灰太狼之青青草原大冒险》,想看吗?”
  “......”
  最终两人挑了一部冷门的文艺片,整部电影的情节太过慢热,靳衡看得昏昏欲睡,陆奕卿却津津有味的从头看到了尾,出影院的时候还拉着靳衡讨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线。
  而后两人又去育婴馆逛了一圈,因为已经明确的知道宝宝是女孩子,所以家里已经提前买了一堆小裙子,靳衡都怀疑宝宝会穿不过来,但当陆奕卿把一件粉色带着毛绒小球的小斗篷拿到他眼前时,他还是无法抗拒的点头:“买买买!”
  初云升了初二后开始学物理与化学,他刚接触到这些学科,即使上课认真听讲了许多地方也还是搞不懂,这几日每天都拿着几个错题来找爸爸,不管什么难度的题目陆奕卿都能给他提供解题思路。只要小靳一打开理科的作业,陆奕卿便会坐在他身边,随时给他辅导功课。靳衡每天晚上来给好学的父子俩送热牛奶,有一回出于好奇多看了几眼宝贝手上正在做的题,想着自己也许也能把以前那些知识捡起来,但事实是他一看到那些化学元素物理公式就头疼欲裂,再多看两眼简直就有催眠的奇效,于是再也不敢逞能了。
  尽管有陆奕卿在一旁辅导,但是初二的第一次月考,初云还是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掉下来了。
  小家伙把成绩单摆在爸爸和爹爹面前,沮丧的说:“这回只考了第二名。”
  陆奕卿接过那张成绩单看了一眼,化学和物理都只在85分左右徘徊,相较于其他以“9”开头的副科科目,确实算是一个短板了。
  “可是第二名也很厉害了”他依然夸儿子:“宝宝,你要知道,不是只有第一名是优秀的,名次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没有人是常胜将军,不要为此不高兴啊。”
  初云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爸爸。但下次我还是会努力考第一的。”
  靳衡乐呵呵的道:“我儿子太优秀我都适应不过来,想当初我也是常年第一啊,不过是倒数的。”
  “你还有脸说?”陆奕卿摸着肚子笑道:“别教坏小朋友了!”
  初云倒是被爹爹这句话逗乐了,他收起心里的一丝丝难过,仰头与爸爸道:“不过这回第一是砚砚,我也替他高兴。”
  陆奕卿对方家的小孩喜欢得紧,又见这两个小孩在一起完全是友好竞争相互促进的良性关系,心中便越是赞同靳衡先前与他提的“顺其自然”,也不再多加干涉,免得适得其反。
  这时,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初云反应迅速的替爸爸把手机拿了过来,靳衡怕手机辐射,在家里都不肯让陆奕卿将手机带在身边,现在接个电话也不愿意让他把手机和耳朵贴得太近。
  陆奕卿为了这个宝宝能健康出生也是万事谨慎,即使他清楚这一点点辐射并不会有实质影响,但还是照顾了靳衡的想法,将手机放在桌上,习惯性的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陆奕川的声音。
  陆奕卿心下奇怪,虽然他之前已经见过哥哥与母亲一次,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缓和,陆奕川也极少会联系他,除非有什么急事。
  “奕卿,你周末有空吗?”
  靳衡一听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直接对着手机大声说:“他没空。”然后便要把手机挂断,陆奕卿及时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阿衡冷静些。
  “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奕川的语气没之前的那股自信,只说:“是这样,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我周末要出一趟差,妈妈前些日子刚刚犯过心脏病,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所以就想问问,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回家替我照顾一下她老人家?我们现在住在H市的那套房子里,你来回也很方便的。”
  “妈妈生病了?!”
  “嗯,心脏病,上周刚出院。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得找个人看着她吃药。你能过来吗?”
  番外2
  靳衡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抢过手机:“生病了就去住院,花点钱请个保姆,别他妈来烦我家奕卿。”
  然后直接了当的把电话挂了。陆奕卿拦都拦不住。
  “阿衡,她是我妈妈,生病了我没理由不去看她的”
  “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从没把你当家人看待,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倒想起来麻烦你了,当初他们可没管过你的死活!现在一通电话打过来让你去伺候人?绝无可能,我不同意!”
  “可她生我养我,这些恩情我还从未回报过,现在她病了,我至少应该去看一眼啊,难道要等到像父亲那样,再见面即是最后一面吗?”陆奕卿扶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靳衡面前,带着讨好意味的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阿衡...”
  靳衡无奈,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陆奕卿的心口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初云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对曾经见过一面的所谓的外婆与大伯也没有什么概念,但他看得出爸爸和爹爹对这些人的态度十分奇怪,便问:“怎么了?爹爹?”
  “没什么,宝贝。”靳衡摸摸他的头说:“这样吧,小云这周末陪爸爸回一趟陆家。”
  他终究是舍不得陆奕卿难过,当初陆安政去世时,奕卿也伤心了好几天,并且似乎还陷入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自责中,后面还病了一场。靳衡不想重蹈覆辙,这回还是让了步,免得真的如奕卿所言,以后母子再见面又是生离死别,这怕是要成为奕卿的心结。
  靳衡一点都不待见陆家的其他人,他们的死活与他无关,活着他不想多管,死了他还要偷偷拍手叫好。但他们到底是奕卿的血肉至亲,他也不好做得太绝。
  陆奕卿见他这是答应了,立马便开心了些。
  小初云没有拒绝爹爹的请求,只多问了句:“陆家在哪里?我以前都没听爸爸提起过呀。”
  “初云不用了解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只需要知道陪爸爸去陆家时,要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爹爹会派几个保镖叔叔跟着你们。”他弯腰低声与儿子说:“如果他们家的人敢欺负你爸爸的话,一定打电话告诉爹爹,我去收拾他们。”
  “我知道了!”小家伙点点头,抱着爸爸的胳膊信誓旦旦的说:“我会保护好爸爸。”
  靳衡这才将手机还给了奕卿,陆奕卿立马回拨了电话,那头是立即接起来的,像是笃定了他们会打过去一样。
  陆奕卿在电话里多问了几句陆母的情况,随后答应陆奕川周末会去家里看看母亲。
  他打完电话,老老实实的将手机交给靳衡,还分外乖巧的说了一句:“谢谢阿衡”
  靳衡拿他没办法,只说:“我不陪你回去了,我猜陆家也不欢迎我。”他对陆家人是摆不出一丝好脸色的,真见了面,一不小心恐怕要把那个老太婆气得心脏病发,当场去世都有可能。
  “阿衡,你别这么说....”
  “好啦好啦,我让初云陪你回去,还得让保镖跟着。”
  “我哥哥要在外地呆两天,我可能要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他们还真是舍得这么麻烦你啊!”靳衡气道。
  “就一个晚上。”
  “诶...”靳衡叹了口气道:“行吧,但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朵儿,那个老太...你妈妈,要是敢让你干活,你就转手给保镖去做,自己不要受累,知道吗?”
  “嗯。”
  “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就分开一个晚上而已。”
  “分开一秒我都舍不得。”靳衡抱了抱妻子嘀咕道:“你的时间都是我的,现在要让我分出两天给不相干的人,我可真是忍痛割爱了。”
  “那真是委屈我们阿衡了,回来补偿给你总行了吧。”
  “怎么补偿。”
  “亲一亲?”
  “不够。”靳衡碍着小初云的存在,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在他耳边低声说:“等朵儿出生后,你再补偿我,到时候我的选择还多一点。”
  周六早上,靳衡开车将陆奕卿和小靳送到了陆家的老宅,陆奕卿下车时看见这个两层带院子的老房子,只觉得亲切无比,这里承载了他的童年,父亲发达前,他们一家四口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平凡快乐的日子。
  而今房子还在,只是人再也聚不齐了。
  陆奕卿牵着初云和靳衡道了别,靳衡不想跟陆母打上照面,只下车与陆奕卿说了他明天下午六点准时来接他们回家,又让两个贴身的保镖留了下来,而后才驾车离去。
  陆奕川一早就去赶飞机,根本没能在家里等着陆奕卿过来。来开门的是个眼生的保姆。
  人倒是有礼貌,只是看到身后两个严肃的黑衣保镖时有点发憷。
  “你别怕,他们只会守在外面。”陆奕卿说,他拉着初云走进家门,环顾了一周狭窄熟悉的客厅,问:“我妈呢?”
  还不等保姆作答,陆夫人幽幽从二楼下来。
  陆奕卿看到母亲,到底是高兴的,他笑了笑喊:“妈。”
  陆母见到儿子时,情绪还算是好的,但她的目光扫过儿子隆起的肚子时,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初云发现这个奇怪的外婆变了脸,小孩子看东西看得简单,他觉得这个外婆的眼神里像带了毒刺一样,让他十分难受,他习惯性的想躲到爸爸身后,但又猛然记起爹爹的嘱咐,便大胆的往前跨了一步,护在爸爸身前。
  “初云,你要叫外婆。”陆奕卿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一边开心一边拍拍儿子肩膀提醒他。
  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外婆。
  陆母冷笑一声道:“我受不起。”
  靳初云不满的腹诽:你以为我想叫!
  靳衡开车回了靳氏,处理的事情却与靳氏无关,秘书敲门进来后,将一叠资料送到他眼前:“总裁,这是陆奕川最近的行踪,私家侦探查了他近五年的主要行程。”
  靳衡随手翻了几页没什么耐心看下去,便合上文件夹道:“你直接说吧,这么多字,我懒得看,挑重点讲,具体说说,他今天去A市做什么。”
  秘书收集到这些资料后都有详细审查过一遍,因此记忆犹新,便简要的概括道:“陆奕川在法国的庄园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一年前他回国发展,开了一家证券公司,不过半年,就被以往的仇家给盯上了,一个小公司被挤得毫无生存的余地,最近被人阴了一把,直接面临破产,可能还要面对百万元的债务纠纷。讨债的人之前上门骚扰过他家人,他的母亲还被气到心脏病发,去医院住了半个月,几乎把他手上的钱都花光了,我了解到,他已经把他名下的两处房产都卖了,现在只有一间陆家的老宅还在,我猜他要是走投无路,恐怕连这套祖宅都保不了。他去A市,是去办一笔五百万的银行贷款。”
  “哪家银行?”
  “傅氏银行。目前了解到的是,银行方面全部的资料审核都已经通过了,那些钱应该能解决他公司的困境。”
  “已经到了要借钱的地步了,混得可真不怎么样啊。”靳衡幸灾乐祸的与那秘书说:“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靳总...”秘书觉得老总这话阴阳怪气的,她听得瘆得慌。
  “报应来得迟了些。”靳衡转了转手中的钢笔,笔尖敲到桌子时,才与那秘书说:“你给傅氏的少当家打个电话,跟他说,这笔钱,别借。”
  秘书为难道:“可银行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现在拦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就打过去,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同意的。”靳衡喝了一口热咖啡,与小秘书道:“我拿手上的资源捧红了他的小情儿,他还欠我这个人情呢,哪有不还的道理?”
  番外3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紫砂锅里的水沸腾着冒出几个泡,里面扎成一团的草药被热水熬成了深色,褐色的药汁漫出刺鼻的药味来。
  陆奕卿走过去想看看药熬得如何,刚一掀锅就被药味冲了一鼻子,一股恶心感立马冲上了喉咙,他转头扶着肚子干呕起来。初云一直跟在爸爸身边,见许久不曾孕吐的爸爸呕得汗都出来了,便连忙学着爹爹在身边时的做法,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替爸爸拍着后背顺气。
  外头的保姆还在拖地,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不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母瞪她一眼喝道:“你看什么看!拖好你的地!”
  保姆也已经当妈了,实在是心疼里面那个怀孕的Omega,又十分不懂,陆夫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她也不敢多言,只埋头拖地,她要是不把这些累人的活给干了,保不准就要落到里面那个Omega手上了,她在这个主家服务了两个月,知道这是这个刻薄女主人能干出来的事。
  陆奕卿扶着流理台缓了好一阵才把这股恶心给压下去了,他孕吐的症状只在宝宝3个月的时候出现过一阵子,那段时间被折腾的食不下咽,靳衡急坏了,让那群医生想办法,医生小心翼翼的给他调了半个多月,这股恶心干呕的难受劲才压了下去,后来便再没有犯过。
  今天被腥臭的药味一激,怕是什么反应都给激回来了,他现在就算不想吐了胸口也还是闷闷的,肚子里的宝宝也察觉到爸爸的不舒服,不安的动了好几下,陆奕卿扶着肚子摸了又摸,孩子才安静下来,可他自己也怕,怕之前的调养因为这一下会前功尽弃,那可真是对不起阿衡的用心。
  初云刚才照顾爸爸的时候,可是把外头那个外婆的话都听到了,那颐指气使的语气他实在是不喜欢,在他的认知里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他真是不敢相信,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居然是爸爸的亲生妈妈,而自己居然还要叫他一声外婆,想想就憋屈。
  药又沸腾了,初云不用爸爸叫就自己走过去关了煤气灶的开关,陆奕卿看着那个滚烫的药锅,实在是没信心自己能拿稳他,他也怕孩子被烫到,又不可能去劳烦母亲,外头的保姆手头也有事情要做,他思来想去,想起靳衡派过来的两个保镖,便打算麻烦一下两个大汉了,他让初云去门口招呼一个叔叔进来帮忙倒一下中药,初云便跑到了门口,叫了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叔叔进来,保镖很是懂礼节,进门时已经先把墨镜摘了,然后跟着小少爷要往厨房走,哪知刚走到一半,陆母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身高189的壮汉道:“谁允许你进我们家大门了?滚出去!”
  保镖是个暴脾气,但碍着这人是大嫂的妈妈,也没敢表达不满。初云拉着叔叔与外婆解释说:“是我想让叔叔进来帮爸爸的!”
  “你这个姓靳的野种,也早该给我滚!”
  初云小时候就被骂过野种了,现在长大了都不在乎这些难听的词汇了,他只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外婆,看着端庄大方,内里完全是个泼妇。
  “叔叔别理她。”初云和保镖叔叔小声说,继续拉着他往厨房里走。
  陆母几乎被气歪了嘴,骂得越来越大声,陆奕卿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怎么了妈?”
  “嫂子。”那保镖见到陆奕卿先是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陆奕卿点头示意后,才与母亲说:“是我让他进来帮忙的。因为那个药锅又烫又重,我拿不稳,初云又还小,所以想让他进来帮忙。”
  “那我就是要让他滚出去行不行?!”陆夫人完全不想讲道理,冲着怀着孕的小儿子骂:“你现在可金贵得不得了了,做点小事都要别人帮忙,我可是让你去拖地擦桌子了?!煎个药都要假于他手,什么都做不了你还在这边装什么孝顺子弟啊?做什么秀,你可早就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
  保镖可是把这些话都听进了耳朵里,靳衡离开前可是叮嘱过务必照顾好嫂子和小少爷,这样不堪入耳的辱骂,他可真是忍不下去了,他就没见过哪个亲生母亲会这么作践自己的亲儿子的,手都握成拳了,这时,陆奕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与保镖说:“要不你先出去吧。”
  “大嫂...”
  “真是对不住,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在生我的气,与你无关。”陆奕卿与儿子说:“小云,你把叔叔带出去吧。我去把药倒出来。”
  保镖不情不愿的出了门,一出门便戴上墨镜,重新板起冰块脸,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把屏幕按得很响,站在另一边的同伴问他做什么,保镖义愤填膺的吐出两个字:“告状!”
  A市夜里下起了小雨。
  靳衡刚下飞机,便有人撑了伞来接。他没走几步,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Daddy!”初云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委屈。
  “怎么了宝宝?”靳衡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了,陆奕卿平常10点就犯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睡梦中了,初云也应该睡了,他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小朋友半夜给他打电话:“爸爸呢?”
  “爸爸睡着了。”初云站在阳台上,压低了声音说:“我偷偷给你打电话。”
  靳衡坐进来接他的车里,皱眉道:“你们是不是被欺负了?”
  “爸爸的手被烫伤了,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忍不了。”
  “手伤了?哪只手?抹药了吗?怎么会伤了呢?”
  “两只手都烫伤了,今天爸爸给那个老妖婆煎中药,煎好了他想让保镖叔叔进来帮忙把药倒进碗里,但是那个老妖婆不肯,还骂人,骂很难听的话,后来爸爸让我把叔叔带出去,他自己去倒那些药,他的右手又有伤,倒完药没拿稳,十根手指都被烫红了。我让叔叔偷偷买药送过来了,抹完药手就不肿了。但还是红红的,有几个小水泡。爸爸说明天就会消下去,可是我看着就好疼啊。”初云越说越难过:“爹爹,你明天能不能早点来接我们啊,我不想再跟那个老妖婆待在一个屋里了,一秒钟都忍不了了。”
  靳衡在电话另一头听得心焦,可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