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周原说,“起这么早?病好了吗?”
  我笑道:“好了。”由于餐厅很吵的原因,我只好说出了餐厅再跟他说话。
  我出了餐厅,说:“周肚皮,你上班路上还聊视频啊?不怕出车祸啊?”
  周原说:“我停在路边呢,在公司门口,还有半个小时上班,想和你聊聊天。”
  我挑眉,“聊什么?”
  “我送你的东西你可喜欢?”周原说,“那可是我花了三个小时在超市里买的。”
  “周原,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我不敢看他,压低了声音。
  周原好似没听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怒道:“没听见算了,懒得说第二遍。”
  “你啊你……”周原数落我说,“对你好怎么了?咱们不是朋友吗?你是晓明的闺蜜,那也就是我的闺蜜。”
  我听到之后不禁大笑,“谁他妈是你闺蜜啊,要脸不要脸,今天量过你脸皮多厚了吗?”
  “怎么量啊?”周原说,“要我割下来再量?”
  “行啊,”我正经道,“要不我帮你割?”
  “好了好了,别恶心我了,你舍得割吗?”周原嫌弃地说,“你这两天做啥呢?”
  “复习……”我叹了口气,“周原,你啥时候生日啊?”我问出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周原嘚瑟道:“今天某某终于为某某的朋友圈点了赞,生平第一次啊,小生有幸……而且,今日某某第一次这么关心某某,居然问某某生日,那个‘某某’啊,你是不是喜欢本人?”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真的很想揍他!
  “请问某某,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便后悔了,我没钱了!我空手去应该不太好吧?虽然前两天严晓明刚还给我800块钱,但我这两天在淘宝上买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和衣物,花了将近一大半,加上我之前的200块,身上就总共只有600块钱了,可我爸妈要到月底才给我打钱啊……由于这几天要去领的快递实在是太多,加上周肚皮和严晓明给我送的那一大堆吃的,身边很多人都以为是网上买的,看着我成天往快递取件处跑,身边的人就把我称为“快递小王子”……我记得是张耀那货给起出来的绰号。
  “下周二,”周原在车内点燃一颗烟,说:“你要来吗?”
  “我去干嘛……我一人个人都不认识,到时候多尴尬。”我嘀咕着。
  “来吧,没事儿,就是几个同事,你可以跟晓明说话,”周原说,“你可以来参观参观我家。”
  我拒绝道:“还是算了。”
  “这话我可不爱听啊,晓明说了,你没钱了,你肯定是担心没钱给哥哥买礼物吧?” 周原好似什么都猜得到,“到时候你空手来就行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抿唇说:“嗯……那这样吧,我叫我村里高中同学去我家叫我奶奶给你准备点特产带过来,行不?”
  “你高中同学不工作吗?不学习吗?在家?”周原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我不确定……”我说,“但我可以叫我婶子给我寄啊,你若不嫌弃的话。”
  周原咧着嘴,“我肯定不嫌弃。”
  我与周原聊了大概十多分钟,他说他要上班去了,我就挂断微信电话。
  我来到考研教室,发现高远又没在。我病了两天,所以大概有两三天没看见他了,渐渐地对他的感情淡了些。可是每次一来到考研教室,我就会忍不住注目我后边的位置,一看到他桌上杂乱的书本,我就会想到他带我第一次来考研教室的那天以及第一次去他宿舍看见他那混乱的狗窝。
  我心情越发烦闷了起来,出门洗了把脸,回到教室学习。
  我开始复习了肖秀荣的考研政治,每天大概看一章,我数了数上面的章节总数,发现有38章,那我计划用30多天把这本书刷一遍过去吧。本来准备跟班上考研的同学一起去报个政治考研班的,可以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来看,我便放弃了,因为我不好意思向我父母要钱。
  今天我累得不行,毕竟我大病初愈,身体大不如从前几日,所以在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就困得不行。我打算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可是我根本睡不着,我是个从来不在教室或者图书馆睡午觉的人,一是因为我很难睡着,二是因为我怕睡觉时打呼噜流口水,被旁边人看见了会让我感到尴尬万分……于是我起身去接水冲杯咖啡,在走廊里,我遇见了高远。
  他终于穿了条长裤,很休闲,上半身是白色的断袖,看见我他就和我说:“你这两天去哪了?”
  我笑着说:“我发高烧发了两天。”
  “你怎么不告诉我?”高远问,“我以为你放弃考研了。”
  “你见我没来,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哪了?”我说,“况且,我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对了,你今上午哪去了?”
  “在那边教室,”他往后边的拐弯处指了指,那边都是小教室,“我同学都在那边,还有一个13级的学姐在二战的,我可以在她那取取经。”
  “挺好的。”我微笑道,之后去接热水。
  我回到教室,喝着咖啡,高远到我身边来问我:“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健身房看看吗?现在我带你去吧?”
  “现在?”我惊讶道,看了看手机,“怎么办,我现在手机没电了。”
  “走嘛,不是很远,咱们可以骑小黄车去,”高远再三坚持,“那边的人我很熟,设备也还可以,新开的。”
  “我之前答应过一个同学,要和他一块去的,”我想到了之前张梁也要去健身房,还经常叫我若是去健身房办卡的话一定要拉他一块去。
  “你先去看看就不行吗?要是觉得不错的话,你再跟他去看看不就行了。”高远说,“现在去了,两个小时后回来洗个澡吃个饭,晚上再来教室,到时候也有精神了。”
  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我点点头。
  我跟高远出了门,到了学校门口,我准备扫小黄车的二维码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机了。我问高远该怎么办,高远说没关系,他的手机有电。于是他帮我扫了一辆摩拜,又扫了一辆小黄车,之后两人前往健身房。
  其实我感觉这个健身房挺远的,我们来到健身房,里面还没什么人,可能到了下午五六点到晚上的那段时间,人会更多吧,因为大多数人喜欢晚上出来健身,白天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再加上这个健身房是新开的,没多少顾客也是情理之中。但这是这附近最好的健身房了,里面设备很多,跟我以前去过的不太一样,里面的人很礼貌,服务员向我介绍完了之后给了我看了看价格。
  年卡1688元,半年卡998元,季卡699元……
  我们闲聊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和高远才离开。回去的时候我们又是骑单车回去的,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到达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高远问我:“怎么?去不?”
  “可能会吧,”我点头说,“虽然最近有点穷,但还是早办的好,但是如果我同学也去的话,我就去,他要是不想去,我也就不去了,因为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去太无聊了。而且这健身房有个缺点。”
  “什么缺点?”高远说。
  我说:“远。”
  “好吧,看你自己吧,”高远微笑,“回教室去吧?”
  我点点头,回到教室后,我无心学习了,给张梁发消息跟他说了说那个健身房的价格单,他说有点贵,要不去咸鱼上看看有没有二手的?我看了之后无语了,这人真是什么都在咸鱼上面买,这是新开的健身房,谁他妈卖给你二手卡?还记得这货之前在闲鱼上买了个三十多块钱的二手充电宝,官网原价是一百多,这货高兴得发了朋友圈,不出一个星期这货就哭丧着跑到我面前说:“阿哲,我的充电宝坏了,借你的给我用用……”
  周四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发现我脸上长满了痘痘,可能是周原送我的一大箱子辣条的化学反应吧。林韵杰看见我脸上满脸痘痘,便跑过来问我:“你吃啥了长这么多痘?”
  我无力地说:“辣条……”
  “你看我为啥总是不长痘,”林韵杰嘚瑟地说,“还是多多去运动,排毒养颜。”
  “我哪有时间啊?”我苦逼着说,“我放个屁都得掐着时间,对了,那些辣条我不吃了,你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吧,看着很烦。”
  辣条这东西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可以前吃辣条也没见长过这么多痘痘啊!脸上的痘简直可以连成一个北斗七星阵,或者是“满天星”来形容也很恰当。
  也许是因为我这些日子爱熬夜的原因吧,有好几天我忙到凌晨才睡觉,每天早上6点多就起床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想起我高二的时候发了个QQ空间,内容如下:
  【2013-05-06 仅自己可见
  大家看到我脸上的三个青春痘没有?它们三个组成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边长分别为3厘米,3厘米,2.5厘米,所以由余弦定理得:2.5厘米那条边所对应的角约为86度。所以这个等腰三角形的面积为:3×3×1/2×sin86度≈4.4平方厘米。】
  每次看到这条动态便觉得以前的我实在太过逗逼,以至于多年后和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都会说起这条动态而大笑不已。
  那个时候的我英语很差,以至于高三一模时英语才考了38分(满分150分),而我的数学很好,每次都能考130多分,甚至是140分以上。看到英语成绩后我觉得信心受挫,这个样子叫我怎么考大学?后来我每天练听力,刷真题和模拟题,刷了不知道多少套,背了几千个单词,高考时英语考了111分,但是我数学却下降了,才考了115分……由于英语分数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逆天了,提高英语水平的过程中我就对欧美文化起了浓重的兴趣,所以我填志愿的时候想报考英语专业,可我爸妈不答应,说英语专业的人太多了,叫我学法律。
  法律?呵呵……我冷笑了,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枯燥的东西。我喜欢数学,喜欢外语,喜欢有趣的异国文化,在文化的憧憬下,我报了法语。当时我爸妈大力反对我,可是主动权在我手上,你们管得着我吗?
  其实我爸妈也是那种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人,我认为我自己的眼光比他们看得比较远一些。我的梦想是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买一套房,在那边留学,然后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那边结婚,安安生生过一辈子。后来我爸妈知道学法语有可能是要出国发展的,觉得到时候的我很有出息,便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这些都是过去了,我也不太想提。我只是想着那青葱岁月的我,懵懂无知,却又充满着智慧,对未来憧憬深重。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怀念那时候没有烦恼的我的。可现在长大了,烦恼蜂拥而至:考研、性向、爱情、背叛、谎言、金钱……
  我收拾好东西,去了教室。今天我本来打算叫张梁与我一起去那家健身房看看,那货直接拒绝了,原因是太远。我倒是对距离无所谓,因为我这人天生爱好运动,没事的时候也爱出去走动走动,不像身边的宅男把宿舍当成养猪场,一年后六块腹肌直接变成了一块……其实张梁有点虚胖,腿很粗,他时常想要把腿上的肉减下来。之后我就劝他这个健身房很好,即使距离很远,但可以走路去,减减的腿上的肉,或者多去跑跑步。谁知张梁对我说,若是走得太多或是经常跑步,腿会变得更粗的。之后我便反驳,你看哪个田径运动员的腿粗得跟大象腿似的?
  我心想活该你的腿粗得比那根可撬动整个地球的杠杆还要粗。
  但这人天生倔牛脾气,我劝了他好多回他都不想去,于是我只好放弃这家健身房,因为我是在不想一个人去健身房。张梁之后跟我提议明天晚上去隔壁学校的健身房看看,说离学校近,而且隔壁学校的吃的玩的都比我们学校要好,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周五晚上去隔壁学校。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跟我婶子发了消息,问她睡了没,她说没有,我就给她打了微信电话,叫她去我家叫我奶奶给我装一瓶霉豆腐和剁椒,在给我来一大瓶酸菜,我婶子答应了,我再问了问新出生的弟弟怎么样,她说很好,我们胡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把地址和电话发给了我婶子,并且麻烦她尽快给我寄过来,并且过几天收到货了我想跟奶奶打个电话,婶子答应后,我便放宽了心。
  周五晚上我和张梁去了隔壁学校的健身房,发现比高远给我推荐的健身房要差很多:设备少、空间小、服务不礼貌等等等等,最主要的是那讹人的价格,半年要1299块钱。我看到那价钱便暗骂:这么贵你还不如吃了我!
  于是本来打算在备考期间去健身房的我梦想破灭了。若是我初试过了,下个学期不管是不是只身一人,我都要去健身房好好练。
  我与张梁在隔壁学校吃了饭,他没让我掏钱,说前两天我生病了没带东西过我们宿舍来看我。我这人对朋友从来都不会客气,随便吃了点,因为张梁吃的太过于清淡,所以我没什么胃口。
  周五晚上7点我回到宿舍,在宿舍门口遇到李郝,他见我后笑着说:“有人来找你。”
  “谁啊?”我推开门,发现周原坐在我的座位上!
  严晓明真的对周原什么都说!
  “周肚皮,你来干什么?我他妈真的很想缝上严晓明那张嘴。”我苦着脸对他说。
  我把包放下,他立即起身对我说:“来看看你,你不是生病了吗?”
  “我好着呢,”我又指着阳台上那一堆零食,“你看你干的好事,我脸上全是痘。”
  周原说:“你也别怪晓明啊,他也挺为你着想的,我问了他好久他都不说你宿舍在哪。”
  我拿着洗面奶出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回来将面部拭净,对他说:“出去走走吧。”
  我跟周原走在操场上,看着来来去去跑步的人,我现在很想穿着运动鞋和短袖短裤跑上个二十来圈。周原看着明亮的月牙和璀璨的星空,又看着走在前面的一对情侣,对我说:“你看,这操场上情侣一对一对儿的,真羡慕他们。”
  我没搭理他这句话,直接问他:“周肚皮,你来的时候我室友有没有怀疑你啊?”
  “我跟他们说我是你表哥,”周原笑着说,侧面看他还发现他真的很帅,要是放在以前的我,我他妈早就跟他好上了,可我现在无心恋爱。
  “好吧,”我心想我他妈的又多了一个表哥,“你吃饭没?”
  “吃过了,你还没?”
  我说:“吃过了,本来打算去健身房来着。”
  周原说:“练腹肌啊?”
  我笑着说:“哪儿都练。”
  “多运动运动也好,人生在于运动,健身房里,操场上,”周原坏笑着说,“还有床上。”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打在了周原的后背上,周原痛叫一声说:“下手真狠!”
  我带着周原在操场绕了两圈,我觉得无聊,就说:“好了,你回去吧,我还要去教室。”
  “你休息两天就不行吗?今晚我带你出去玩,”周原说,“明天我要去广州出差,周一才回来,你舍得就让我这么走了?”
  “休息两天?”我说,“生病那两天不正是休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怎么考得上啊。”
  周原不说话了,我见他这样肯定觉得我是个死读书的,亦或者是以为我肯定没把他放在心上,于是我解释道:“周原……”
  “嗯?”周原深深地看着我。
  我说:“我把我的未来都押在这次考试上了,若是考不上我肯定就得去非洲,我不想去……所以,我现在很忙,等我考完后我再好好陪你好吗?再说了,下周二你生日我还得去呢。”
  周原听我这话,表情便雨过天晴,说:“好的,我等你,你很努力,你肯定能考得上的。”
  送走周原后,我回到宿舍准备拿着书包去教室。
  林韵杰扔给我一盒烟,我看了下,中华的,我叫道:“傻逼,你真有钱!”
  “不是我有钱,是你表哥有钱,喏……”他翘着嘴巴指了指他桌上的一条烟,包装被拆的七零八落,“那是你表哥给我们的见面礼,不是给你的,所以,我只给你一包。”
  我冷哼一声,把烟揣兜里,出了门。
  ☆、2017/09/15-09/17(已修)
  今天周六,我好像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上午效率极高:学习了一课法语课文并记录单词,把所有单词都背了,用半个小时跟读每日法语听力上面的RFI(Radio France international,法国国际广播电台)的Le journal en franais facile(简易法语听力),并且自学了肖秀荣政治马克思主义原理的一章,直到中午12:30才去吃饭。
  但是到下午3点的时候我就败下阵来了,因为夏末的热风吹得我直打哈欠,我出门洗了把脸,冲了杯咖啡,喝完后发现微信上有人给我发消息。
  招风耳:【你有腹肌吗?】
  我看到这个问题我笑出了声,旁边同学的目光都往我身上移,我觉得有点尴尬,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没头没脑地笑?于是我立马出了门。
  我:【有啊,但是具体几块我也搞不清楚,有时候4块,有时候6块,具体的数字取决于我的伙食好不好。】
  招风耳没有回文字,直接给我发来了一个视频。我点开看了一下,俨然是他上半身在暗光下走动的视频。我咽了咽口水——身材真他妈好!高挺的胸部,虽然腹部没什么腹肌,但胸肌练得不错,像这样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GAY真的很少见。
  我:【身材不错。】
  招风耳:【我没腹肌啊。】
  我:【你可以练啊哈哈。】
  之后他又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又点开看了看,发现这人在臭美,用大拇指一戳鼻子,而后用食指抠了抠鼻子。
  我:【哈哈,你好猥琐,居然扣鼻屎。】
  之后他把视频撤回了,又问我:【你是0?】
  我估计这人又想跟我约炮来着,我便开始了反感。我已经禁欲好多天了,除了上次跟高远睡一起的那晚后,我半个月来飞机都没打……
  但我还是回了个“嗯”,之后直接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换了双耳清净。
  我点着了一根烟,看着窗外。今天空气很浑浊,高楼大厦伫立于雾霾之中,虽然还有夏风吹动,但还不足以将云霾吹散。我看着灰蒙蒙天空中的那毛茸茸的太阳,发呆。
  “肖哲。”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周琳的声音。
  我往回看,发现果然是周琳。前两天上César的法国概况课的时候周琳就跑过来问我要资料去打印,我说我的资料放在考研教室呢,之后她问我在哪个教室,我告诉了她地点并且叮嘱她来之前给我发个消息。
  我笑了笑,说:“怎没给我发消息啊?”
  “我发了啊,你没回。”
  我连忙打开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才看到她给我两分钟前发的消息,我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开飞行模式了,忘了关。”
  周琳与我肩并肩站在窗户边,看着外边的景色,目光在我指间的烟上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觉得有些尴尬,因为班上好多女生都不知道我抽烟。
  “没出去玩吗?”
  周琳叹了口气,“忙着找工作呢,早知道我也跟着你考研了。”
  “考研哪有那么容易啊……”一根烟被我抽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我猛吸了一口之后把烟头扔了,说:“考研不容易,我还羡慕你们这些可以去非洲的。”
  “考研那么难,你还羡慕那些去非洲的,那你还考什么研?”
  我笑着说:“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一个高级翻译啊,若是大学一毕业就可以当一个高级翻译,我肯定不会选择考研。要是我能去一个比较安全且没有病毒的非洲国家当翻译的话,我可能已经找到工作了。现在啊,备考期的一个个考研狗都跟发了疯似的,我要是不跟着疯疯,别人还不得嘲笑我。”
  周琳因我的幽默而笑了笑,而后仔细地看了看我,突然伸手触摸了一下我的脸,感叹道:“天哪肖哲,你脸上咋那么多痘痘?”
  我当时像触电一般,因为我有时候对女生也能来电,尤其是在女生的温柔面前我会欲罢不能。我脸突然红了红,周琳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劲,于是转移目光不看我。
  氛围有点尴尬,我说:“甭说了,我表哥给我送来一大箱子辣条,再加上这几天熬夜熬得汹涌,能不长痘痘吗?对了,你吃辣条吗?回去我送你一大袋子,我都吃怕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敢吃吗?”周琳笑得眉毛弯弯,“你把资料给我吧,我拿了资料立马就去复印,保证不耽误你的复习。”
  我点了点头,带着她进了教室。教室里的考研狗看着我带着一女生进来都表现出我难以理解的目光,我在桌上翻了翻,拿出七零八落的考研资料,由于之前这资料被林雪可和王妍去复印过了,所以整本书被拆成了好几个部分,都用订书机订正。周琳选好资料后,我就送她走了。
  晚上,我跟高远在回宿舍的路上望着星空,他突然对我说:“快预报名了。”
  “24号?”我说,“你知道咱们在哪个学校考啊?本校?”
  高远冷笑了一下,“你觉得可能吗?就咱这破学校……”
  “不过我听说咱们学校是个考点啊……”我嘀咕着。
  “你想多了。”高远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避开了,因为他弄乱了我的头发,之后我便朝他屁股来了一脚。
  “一会儿去楼顶吧?”高远说,“跟你说说话。”
  “唔……”我有点迟疑,“我想看会儿书,你自己上去吧?”
  “好吧,”高远好似有点不太高兴,我也没管。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10点40了,我洗完脸、刷完牙、洗完澡之后,准备开着台灯再看会儿书,谁知MELODY又给我发来消息:
  【过几天预报名了,准备好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的人都在说预报名啊?又不是正式报名,那么着急干什么?赶着去投胎?
  我没直接回答他,反而换了个问题:【咱们学校有考点吗?】
  MELODY:【有啊!】
  我:【那为什么我听别人说咱学校不设考点?原因是学校太low逼了。】
  MELODY:【我现在懒得打字,要不上楼顶说吧?】
  我:【什么?你跟我住同一栋楼?】
  MELODY:【不是8号楼吗?】
  我:【是。】
  MELODY:【那就上来吧。】
  说实话我不喜欢被别人这么驱使着,要是这事情不算重要,老子肯定不去,但我又想弄清楚到底在哪里考试。
  我上了楼顶,发现尽头有几个人在欢声笑语,不过楼顶没有灯光,我也看不清楚那几个人是谁。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楼顶全是太阳能,也没什么地方好坐的,能坐的地方都被那几个货给占了。
  我等了好几分钟,MELODY一直没来,我便有点生气,便给他发消息:【你到底上来没?】
  MELODY:【上来了,你后边玩手机那个。】
  我一直挂着耳机,所以没有注意到有人上来。我回头,发现有一人打着赤膊,那人很瘦,比我矮,大概170公分左右,暗光下我也看不清那人的脸。我看着他抽着烟,便问:“你抽烟多长时间了?”
  “最近才开始的吧,压力大。”那人的声音很不好听,“以前都是别人给我烟我才抽,这是我买的第一包烟,你抽么?”
  由于我早已刷了牙,遂摇了摇头,说:“谢谢,不了。咱们学校真的有考点吗?”
  “我听我的一个学姐说,貌似是的,” MELODY说,“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是如果开始预报名了的话,最好还是尽快报名,因为确认报名的时候貌似是根据报名的先后来的。”
  他这样说,我便相信了,也知道了为什么他这么关注预报名,不过他说的话我也是半信半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热啊……”我见氛围有点尴尬,“你复习多久了?”
  “半年了。” MELODY说。
  我说:“天哪,我才刚开始了15天哈哈哈,你们真的太牛了,怎么坚持下来的?这边的夏天那么热,跟个火炉是的,宿舍也没有空调。”
  “喏,”他指着我们前面的一块空地,“晚上的时候我和室友拿着凉席在这儿睡的。”
  “666啊,”我感叹道,“以前我们也在楼顶睡过,不过之前楼顶还没装太阳能,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头上全是蚊子。”
  这已经是大一下学期发生的事儿了。我们宿舍四个人关系一直都特别好,2015年的夏天,宿舍内实在难以安生,也不知道蚊子从何处飞进宿舍逍遥自在地吃自助餐。半夜的时候我们四人都辗转难眠,林韵杰并提出说去宿舍楼顶睡,李郝立马爬起身拍腿叫好,出了门泼了一身凉水光着屁股拿着凉席就上了去。
  我拿着四个枕头,还不停地叮嘱黄朝辉记得拿被子,那货说不用不用,热死了还拿什么被子。我说凌晨的时候会下露水,到时候怕会冻出病来,他死活不听,空着手就上去了。还好林韵杰总是听我的话,他就时常把我当妈,我说什么他都会听,我叫他拿上被子他也立马答应了,于是四个人在楼顶打了地铺看着月光,一直聊天聊到凌晨一点,便光着屁股睡着了。
  后来,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就被冻醒了,林韵杰把整床被子裹过了去,我掀开被子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立马出现了五个狰狞的红指印儿,林韵杰口中发出猪叫并且骂咧了几句,我说我在帮你打蚊子呢,他抬头一看,空中全是蚊子,我们四人像发了疯似地裸奔回了宿舍。
  那晚上我记得我们四个人还拍了照片,一起发了朋友圈,下边好多人点赞评论的说“四个好基友”等等,总之那晚成了我值得怀念的回忆。
  我发现MELODY这人既没有幽默感也不爱笑,我便对他没什么好感,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吧。虽然身边的人也时常称我为“学霸”,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跟他们不太一样?传统意义上的学霸是成天闷头学习,考试的时候拿高分,得了99分等诸般让人触摸不到的成绩还在哭丧着说没考好,上课认真听课,并且从不缺课,只要闻到些许有关学习的气味并马上就来了兴趣,跟个疯子似的。
  可我不知为何我的成绩却一直很好,很多时候都是班上甚至是年级第一名,还拿过两年奖学金。我经常翘课,若是心情不好上课还经常开小差,想玩的时候我根本无心学习,嗅到有关学习的气味我却在心里说“关我屁事”,得了90分也是时常有的事,被别人夸我也不谦虚。
  后来这个问题我跟徐丽媛老师说起过,她说我是一个丝毫都不装的人,心里怎样想外表便表现出什么样子,无论在社交方面还是在学习方面我一个都没落下。
  我也不知道丽媛姐当时是不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跟我这么说的,但这些话我却长久地记在心里。在外人看来我是个学习好的人,实则我学习的时候是因为效率高,该学习学习,该去玩去玩,从来都是心无旁骛。在外人眼中我同时也是一个逗逼、人缘好,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急中生智并且能完完全全解决好的人,所以我有很多朋友。
  但我也有缺点,诸如毒舌、说话拉得跟电线一样直,毫不遮掩等等等等。我要是讨厌一个人那就是讨厌一个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方做了什么让我讨厌的事,我也会直接说出来,而且语气还不好听,导致得罪了不少人。我也时常告诫自己要管住自己的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跟MELODY胡乱聊了几句,发现这人是在太无聊,我正准备说下去睡觉时,从楼顶的尽头走过来一个人。我盯着那人,穿着短裤、人字拖、白色衬衫扣子都没扣,我看了几眼,发现是高远。
  我连忙叫道:“唉,你俩来对质一下。”
  高远手中拿着一个苹果,被他啃得斑驳难辨其形,听到我的话后便问:“对质什么啊?”
  我说:“你说咱学校不设考场,他说咱学校会设考场。”
  “本来就不设考场啊,”高远语气有些随便、有些鄙视,“往年都没有啊,我都问了我考研的学姐了。”
  我心想高远的学姐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毕竟这几天高远总是去另外一间考研教室,跟他的学姐在一起。于是我说:“那他为啥说咱学校有?”
  “我也是听我学姐说的……”MELODY说。
  “你哪个学姐啊?”我有点无语。
  MELODY 答:“我们专业的呗,没考上……”
  “我先走了,”高远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想睡了,你们慢慢聊。”
  高远走后,我对MELODY说:“要不咱也走吧?”
  MELODY:“嗯嗯。”
  我们走在楼梯上,我问他:“你住几楼啊?”
  “三楼,”他说,“你呢?”
  我:“哈哈二楼……拜拜。”
  MELODY:“拜拜。”
  由于周六周日我都在学习,所以道周日晚上我便觉得累了。周一上午的时候我减轻了工作量,到了中午11 :30我就去吃午饭了。因为下午是满课,整个星期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