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1 / 2)

  加上课穿插着,我肯定会累得不行,而且课后还有课堂作业……所以我决定这个星期减少一下工作量,由于周五没课,所以我决定周五至周日三天超负荷地学习。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收到了一则快递的信息,是顺丰快递叫我去取件。我连忙出了门,苏秦却叫住了我:“媳妇儿!”

  我豁然回头,说:“咋了媳妇儿?”

  苏秦问我:“这两天有空不?”

  我笑着说:“明天没空,今晚……我想休息,咋了?”

  苏秦:“好久没陪你去嗨,你成天学习也不来找我玩玩,想你了呗,想请你吃饭。”

  我:“好啊,不过明天我朋友生日,我恐怕要出门,要不过两天吧,我得空了告诉你一声,反正你成天他妈的闲着。”

  苏秦点了点头,便与我一块去取快递,取完快递两个人吃完饭,我回到宿舍打开了快递,发现奶奶给我准备得很多,霉豆腐我可以分一半给周肚皮就好,毕竟他是北方人,恐怕吃不了这么咸这么辣的东西,酸菜和剁椒都是做菜时用的,我们宿舍又不能做菜,所以我都准备送给周肚皮。不过这些包装都很难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我之后拨通了我婶子的电话,说我已经收到快递了,能不能叫我奶奶来接一下电话。我婶子说我奶奶住院去了,不过不要紧。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我自从去年春节后出来就再也没回过家,即使是五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可我一次没回去过。奶奶不会用手机,我打电话都是打到我婶子那里,但自从我离开家后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给奶奶打过电话。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小时候是奶奶把我带大的,直到高一的那年我跟着妈妈去了洛阳待了一年,后来我爸妈复婚后我就回到老家念书,爸妈则在广东打拼,所以高二到高三我都是在老家度过,有时候我觉得奶奶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老人在老家寂寞,时常念叨着子子孙孙,而我却如此不孝。我强忍着泪水和哽咽,跟婶子说我后天打电话回去,跟我奶奶说一声,我婶子应了,我就挂了电话。

  晚上10点我接到了周原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达了长沙,明天准备在他家办生日派对。我说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包装有点难看,望勿嫌弃。周原连忙感谢了我,叫我一定要去。我问他他的朋友都是哪些地方的人,他说一半是湖南的一半是陕西的,还有一个浙江的严晓明。于是我就与他讨论做菜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做,我做湘菜,他做他陕西的家乡菜,并且要我明早一起来就去他家。

  我拒绝了,我说我有课要上,与我吵了几句他拿我没办法,说总是吵不过我,要是明晚我不去的话定要将我斩首示众。我跟他聊完,就想早点回宿舍睡觉,毕竟这两天累得不行。

  晚上11 :30的时候,我准备上床睡觉了,宿舍其他人也准备要睡觉了,因为宿舍楼是11点关灯,关了灯后其余人还在开着台灯与隔壁宿舍的玩狼人杀。我上了床,招风耳却发来了消息:

  【你把你们学校的定位发给我吧。】

  我:【为什么?你要干什么?】

  招风耳:【我爸生病了,我刚从医院看完我爸,我觉得我离你们学校很近,我做了绿豆沙,还剩下一罐,我打算给你喝。】

  我现在根本不想跟同志圈里面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素未谋面的,能做到不见面就不见面,于是我说:【我们宿舍楼已经关了灯锁了门,你还是别来了,多麻烦。】

  谁知道,招风耳却发来视频聊天请求,我没办法,只好出了宿舍门借助楼道的亮光与他视频。

  我手机屏幕里显示了他的脸,很小,很匀称,跟给我发的视频里面的人一模一样,长得很帅气,但我还是不想跟他见面,于是跟他说:“算了,你还是别来了,大半夜的多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招风耳说:“绿豆沙不能放得太久,我做的很好吃,放心吧,不然的话浪费了怪可惜的。”

  我:“可是我们宿舍楼已经锁了。”

  招风耳:“你们学校能让车开进去不?”

  我说:“不能啊。”

  招风耳:“那我走进去,你看看哪儿有没有窗户,我递给你就行了。”

  我见他如此坚持,便心生触动,我就跑下了楼,发现有一扇窗。

  我说:“这儿有一扇窗,你看,”我把前摄像头对着那扇窗,“可是外边全是垃圾,你就别来了。”

  招风耳说:“没事儿,我就站在外边把东西递给你,跟你说几句话,我就回去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现在回去吧,早点休息。”

  “不行,”招风耳说,“你想个办法出来吧。”

  “好吧,”我不耐烦地说完,去了宿舍一楼大厅,我后边跑来一个人,从我旁边经过,拉开了宿舍楼的门,钻了出去。

  我:“……”

  原来宿管老大爷们还是在给我们机会,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11点锁门,之后要开门的话必须写检讨,但是11点后夜归的人每天都有,老头们每天晚上被学生弄烦了,干脆做个样子,别锁那么死,留出人头那么大的缝儿让学生可以进来……

  别人11点后是想着怎么进,我他妈现在11 :30了还想着怎么出去……

  我对招风耳说:“可以出去,你现在来吧,尽快,我怕到时候我出去了就别想再进来了。”

  招风耳说了句“好嘞”就挂断了视频,我给他发了定位,钻出了缝,就往校门口走去。

  学校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但路灯还很明亮,我只穿着个拖鞋,短裤和短袖,突然感觉有点儿冷,秋风徐徐吹来,吹落的落叶在地上沙沙作响。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那人打开车窗,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嗨,帅哥。”

  我笑道:“哈啰。”

  招风耳戴着一顶帽子走出车门,我发现他与我差不多高,但是很壮,也不知为什么脸这么好看,典型的瓜子脸,也没有痘痘……我突然心生妒忌,想把人家的脸撕下来贴我脸上。

  “谢谢你啊,”我说,“这么晚了还坚持来。”

  “没事,其实我就在附近,”招风耳说完,弯腰将头探进车窗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绿豆沙,他打开瓶盖,让我闻了闻,说:“好闻吗?”

  我笑道:“好闻。”

  “来,喝一口,”他将瓶子递到我嘴前,我笑着犹豫了一下,拿起来喝了一口。

  绿豆的味道在我口中蔓延,甜甜的,还加了金银花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学校卖的两块钱一杯的绿豆沙要好喝。

  招风耳一直盯着我看,便问我:“好喝不?”

  “好喝,”我点了点头,“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那是,”招风耳臭美道,“也不看看哥是谁。”

  我瞥了他一眼,说:“别嘚瑟了。”

  他点燃一根烟,跟我说:“喝旺仔牛奶不?”

  我在想为什么GAY们都这么喜欢喝旺仔牛奶?

  我点了点头,他从车内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他翻了翻说:“喝酸奶,还是旺仔牛奶?”

  我心想我也是GAY,于是笑着说:“旺仔牛奶吧。”

  他拿出一瓶递给了我,我接下,他说:“其余的三瓶都给你吧。”

  我当然不会客气,于是都接下了,与绿豆沙放在同一个袋子里。

  “你学啥专业的?”他问我。

  我:“法语。”

  招风耳:“你们学校GAY多吗?”

  我:“我不知道,也许吧。”

  “以前我还认识你们学校好几个GAY,”招风耳的双眼在烟雾后眯成一条缝,“特娘,我不喜欢,还时常找我来聊天,说话还扭扭捏捏的,明明喜欢还说不喜欢,真是猜不透他们,不像你那么直接,我觉得你跟普通的0不一样,对你印象还不错。”。

  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人对我这么说了,在我眼中的缺点,在他们口中都成了优点,我也无心去猜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样。

  “我就觉得吧,”招风耳又说,“你一个男的搞那么娘,别人怎么会喜欢你?我们这群GAY本来就不对娘们感兴趣,你还搞得那么娘……”

  我听了之后大笑了出来,觉得此人说话风趣,我就打趣道:“没准有的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呢?像我这样性格这么暴躁的人,小攻们都收拾不了我,不好相处。小攻们往往想选择一个性格温顺的小0,想拿他当女生一样护着,拿出自己的男子气概给对方安全感。”

  “可我就不是这样的,对娘炮反感,”招风耳说,“我喜欢像你这样不娘的,家里做夫妻,外边做兄弟。”

  我笑着说:“要脸不要脸啊?还夫妻……”

  招风耳笑了笑,我现在才发现他真的有一双招风耳,跟高远的耳朵差不多。以前觉得招风耳不好看,小时候爷爷奶奶也觉得长得一双招风耳的孩子看起来蠢蠢的。现在我长大了,反而觉得长得一双招风耳的男人看起来还真不赖。

  招风耳答:“你谈过恋爱吗?”他说完又点燃一颗烟。

  “废话,”我说着,突然又觉得心中很不痛快,“现在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分手了?”招风耳说,“不好受吧?”

  我点点头,问:“你呢?”

  “我他妈还没跟男的做过呢……”他抽着烟意味深长地说,“以前跟女的做过,不到30秒就射了。”

  “哈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我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种短短就结束了**的男人时,我就觉得很搞笑。或许身为男的,对别的男人持续的时间很是关切吧,若是比自己时间长,那也只是笑笑就好,要是比自己时间短,则放肆大笑,笑到让对方脸红耳赤脸没地方放为止。

  “笑什么笑?你多长时间?”招风耳果然有点生气。

  我多长时间?我又没跟女的做过。

  “你第一次给了谁啊?”招风耳问我。

  我突然觉得我今晚跟他谈论的话题太过于不要脸了些,觉得好羞耻,于是我不看他,笑着说:“说这个干嘛……”

  “老子都他妈说了我的第一次,”招风耳觉得我很不痛快,“你不跟我说说你的第一次,太不公平了吧?”

  “呃……”我僵持了一段时间,在想到底该不该说。

  “说嘛……”他满面央求。

  “我第一次给了我前男友,”我说,“我当0,所以持续了很长时间再射啊。”

  “前任,前任,前任,总是前任不离口,”招风耳嘀咕着,“舍不得分手吧?”

  我听了这话之后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他见我这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遂转移话题说:“你不是说你有腹肌吗?”

  我点点头,“是啊,咋了?”

  “给我看看,”他说完就来撩我的衣服。

  我连忙捉住他的手,笑着说:“算了。”

  “来嘛……摸摸嘛……”

  “算了算了,”我最后了几步,最后撞上了他的车,才没退后。

  他跟了上来,说:“太不够意思了。”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我说:“你又抽,你一天得抽多少烟啊?”

  招风耳笑着说:“一天一包到两包吧,”说完他呲着牙对我说:“你看,牙都黑了。”

  我看了看,说:“天哪,还真黑了。”

  “但是我没口臭,”他说,“我已经皈依佛门,从不吃荤,所以没啥口臭。你看……”他抬起手,给我看了他手上戴着的好几串手链,摘下来一个递给了我,说:“送给你了,你得接下,很贵的。”

  我看着那项链,由五颜六色的石头串成,很是精致,很漂亮,灯光下银银生辉,我问:“多少钱一串啊?”

  “几百块吧。”

  “这么贵我不能收,”我连忙送回去。

  他又把我的手推回来说:“收下吧,没事儿的,我这儿还有好多。”

  我见他如此坚持,也只好收下了。原来他是佛教弟子……我想着这人是不是个奇葩?

  我将手链戴上,说:“给我一根烟。”

  招风耳挑眉,“你也抽?”

  “早他妈抽了,”我说,“别废话,给我一根。”

  我也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烟,他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递给我,说:“小小年纪学会了抽烟。烟不好,别嫌弃。”

  他帮我点燃,我赌气地说:“我21了,老了,什么小小年纪啊……”

  招风耳说:“我在你这个年纪啊,屁都不懂,女人啊烟啊男人啊,全是浮云,羡慕你们这些学生。”

  “学生没钱啊……”我说。

  招风耳白了我一眼,说:“我也觉得学生特别穷,我在上学的时候也是,你要是没钱,我给你点?”

  我认真道:“不要。”之后我又问:“你不结婚吗?你父母不催婚吗?你都30了。”

  招风耳抽了一口烟,说:“催啊,不过我是个自由主义,他们管不着。”

  我突然有点羡慕他。因为我现在很怕回家,一回家与我爸喝酒的时候他就叫我谈女朋友,我在想我要是跟我爸说我想跟一个男的谈恋爱他会不会打死我……

  “来嘛,给我看看腹肌,我他妈总是练不出来。”他说完就把手伸过来。

  我避开了说:“还是不要了,其实我没有。”

  “来嘛来嘛……”他说,“隔着衣服摸一摸,我摸完你肚子你可以摸我的胸。”

  我不耐烦道:“好吧好吧。”

  他一触碰到我的肚子,我就大笑了起来,他问:“你笑什么?”

  我笑个不停,“我怕痒……”

  “好像有点,”他笑着说,“不错不错。”他说完拿起我的手朝他胸上摸去,我触了一下他挺拔坚硬的胸膛,之后像碰刺尖儿一样缩回了手。

  我道:“你多重啊?”

  招风耳说:“150多斤。”

  “150多斤?!”我惊讶道,“我和你差不多高,我才120多,你有150多?你身上是有多少斤腱子肉啊?”

  “腱子肉是大腿肉!你应该问我有多少斤肌肉!”他说,“反正吧,我经常练,但是就是练不出腹肌。”

  “像你们这个年纪,成天吃喝玩乐,容易胖,”我说,“想练出腹肌,难上加难。”

  “有道理……”他说,“你□□吗?”

  “啊?”我被这个雷人的问题问得有点反感。

  “我还没跟男的做过,虽然看过GV吧,但很想尝试尝试。”

  我认真地说:“你什么意思?”

  “想跟我试试吗?”他问。

  我说:“不好意思,我不约炮。”

  “真没劲儿……”招风耳说,“咱俩做朋友也行,下次你来我家吧,你看我都来你们学校看你了,下次该你来我家看我了。”

  我心想要是我他妈去了你家我还能回得来吗?

  “行不行?行不行?”他抽了一口烟,正面朝我走来,双手搭上我的肩,朝我吐了一口烟,之后躲开了去。

  “好吧,但只是喝你家的酒,啥也不做,”我勉强答应,又问:“你怎么了?”

  “不敢……”他笑着说。

  我问:“什么不敢?”

  招风耳:“不敢吻你。”

  “天哪……”我冷笑了一下。

  “我还想再看一下你的腹肌,”他说完又来撩我的衣服,我还在因为刚刚他那句“不敢吻你”而感到惊慌失色时,他已经撩开了我的衣服。

  我“啊”的一声叫出来,连忙拿开他的手,我的嘴突然被他堵上。

  他吻了我。

  我脑间一片空白。

  我心跳加速。

  当他准备将舌头探入我口中时,我推开了他。

  我前去拿着他送给我的东西准备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嘛……”

  “你的东西我收下了,”我回头说,“谢谢你,大老远的过来看我,我先回宿舍了,我怕我回不去。”

  他见我这么说,也没有拦我,上了车,对我说:“小子,我先走了啊,改天来我家玩玩。”

  我勉强挤出笑意,与他招了招手说:“慢点走。”

  招风耳的车启动,很快离开了校门口,我站在校门口很久,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摸着他送给我的手链,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宿舍时,已经过了0点了。我打开那一罐绿豆沙,喝了几口,我觉得天气这么热肯定不能放太久,可是这么大一大罐,我又喝不完。

  于是我叫道:“林韵杰,起来吃东西。”

  “什么东西啊?”林韵杰挂着个内裤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知道我不能跟他说实话,于是撒谎道:“我高中同学来看我了,给我送了点儿东西,这是他送的,绿豆沙,很好喝的,你都喝了吧,我喝不下。”

  林韵杰把剩下的绿豆沙都喝完,我就准备睡觉去了。在床上思来想去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一直在想着今晚的那个吻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想把我撩了跟我上床,还是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我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0 :15分,想来已经到了星期二了,于是我给周原发了个消息:【周肚皮,26岁生日快乐。】

  周原很久没回我,我想也是,他刚出差回来,肯定累坏了,早已经睡着了。

  ☆、2017/09/18(上)

  今天是“九一八”纪念日,早上醒来时就已经被相关新闻刷满了屏,我一直顾着看新闻,以至于忽略了周原一大早给我回复的消息:

  【今天早点来吧,朋友们都期待见你。】

  看到这条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周原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敢早去。你朋友们都期待见我?我在想你跟他们到底是如何介绍我的,要是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或者老婆之类的话我肯定不会早去的。不过既然答应了周肚皮的请求,我还是会应邀的吧。

  中午的时候我打电话回去了,那边仍旧是我婶子接的电话:

  “你奶奶今天11点就来我屋里等你电话了,我给她接吧。”

  我心里有点歉意,说:“嗯。”

  “哲仔,”奶奶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我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你到那里好不好啦?”

  “奶奶,”我用家乡话说,“我蛮好,这么久我都没有打电话给你,你好不好啦?公公呢?”

  奶奶说:“我昨天克住院克嘞,我们有医保滴,住了三天才要了我一百多块钱,你公公也蛮好,他就和猴子样,天天背着锄头出克挖地,你到那里想吃什么你就买蛮,总瘦起和猴子样那都要得滴啊?”

  我强咽哽咽,说:“我蛮好,要得,我晓得滴,你们蛮好就阔以老,等过几天妈妈要回克过八月十五滴。”

  我与奶奶聊了大概三分钟,奶奶见我没话可说就要挂电话了,其实我是在忍住哭泣,因为我才不想让我奶奶发现我语气的变化。我觉得奶奶真的很单纯,根本不会想那么多,见我没什么话可说我觉得她心里没什么怨我的,而是单纯地觉得没花可说了就要挂电话了,心中仍旧爱我、挂念我。其实,亲人们有时就在于话少,有情皆在无言中。

  挂断电话后,我给周原打了电话。

  他那边欢声笑语的,似乎周原车里有很多人,唱着歌聊着天,很是活跃。周原接到我电话后说:“亲爱的,你终于回我了。”

  我说:“生日快乐。”

  周原:“谢谢,你在干嘛呢?现在过来吧?我们刚吃完午饭,准备去KTV呢。”

  我:“KTV我就不去了,我唱歌不好听,你们慢慢玩吧,今下午你要回早点,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早点去你家做晚饭。”

  周原:“来嘛,晓明和小江都来了,都热闹啊。”

  我:“我今下午还有课呢。”

  周原似乎听出了点什么,问:“你是不是哭过啊?”

  “哦没有,”我勉强地笑道,“我嗓子不舒服,你是不是在开车啊?”

  周原:“是在开车啊,什么车都开,校车、公交车、大巴车、火车、高铁、污车……你想我开哪个?”

  我:“滚蛋吧,我吃饭去了,下午打电话给你。”

  周原:“你下午早点来。”

  我挂断了电话,去吃了午饭。下午有Edouard的报刊课和荆老师的法语笔译,上Edouard课的时候我一直无精打采的,我一想起奶奶就想哭出声来,可我每次想哭的时候就想找个人倾诉,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我独自默默哭泣。

  我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大概睡了十分钟,想着今日算是打破常规了,在课堂上都能睡着,打开手机时发现高远给我发来了微信:

  【我在路上看到你哭了,你没事吧?前任又来骚扰你了?】

  我:“……”

  前任前任前任前任……

  哭哭哭哭哭哭哭哭……

  你看到我哭了你不来关心下我?

  我没理他,下了课后我就直接按周原给我发的地址搜了搜百度地图,乘着公交车走了。荆老师的笔译课我都不想上了,反正她又不点名,况且就算点了名,她还能把我咋样?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我来到了周原住的小区,我拨通了电话,周原接通后说了句“喂”,我听见他那边歌声洪亮,也不知是谁在鬼哭狼嚎地喊,但从声音勉强可以辨别那是严晓明的杀猪声。

  我:“你们还在KTV啊?”

  周原似乎走出了门,音乐的声音略微小了些,“是啊,你到了?”

  “周肚皮,”我又不高兴了,“你是猪脑子吧?现在五点了,你还不回来做晚饭?你不是说要给他们做十大碗吗?要是回来得晚的话那还不得等到半夜还有饭吃?你要饿死你朋友啊?”

  “哎我说你啊,”周原听了似乎也有点不高兴,“我生日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吗?”

  我尽最大的努力缓和了我的怒火,“生日快乐。”

  周原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我:“你们还有多久结束?”

  周原:“现在他们玩得正嗨,起码还能玩半个小时吧。”

  我强忍怒火,说:“好吧,早点回来。”

  我挂断电话,现在就想跑到周肚皮面前扇他几大耳光,我现在几乎抓疯了,在他们小区逡巡来去……不过也没有办法,现在也只有等了。

  到了傍晚,小区内的广场上放起了音乐,一群大妈成群结队地出来跳广场舞,我觉得很是喧闹,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之后又去小区门口买了杯饮料,独自发着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之后在保安室跟大爷寒暄几句问问这边的房价多少,顺便还充了会儿电。我不懂长沙话,保安说的什么我也不大懂,说实在的湖南这地方说大不大,比起新疆内蒙古这些地方面积差了不止一两倍。但是湖南也说小不小,这边的方言每个地方的都不一样。就拿我表姑来说吧,我表姑跟我一个村,嫁了个衡阳的小伙子,衡阳离咱永州能有多远?可是逢年过节我表姑父带着我表姑回娘家时,全家人都说着彩色普通话,我听了都想笑。

  据保安所言,这边的房价一万五一平米……我不知道周肚皮买的是多少平米的。说实话,长沙的房价在我国中部地区的省会城市当中算是最低的了,比起合肥、郑州、武汉,甚至是南昌,这些地方的房价都比长沙高,因为长沙城区面积比较大,好似比郑州还要大,但人口才700万,而郑州有1000万……不过我未来没想过要在这边买房,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在深圳买房,即使广东很乱,但这不失为我的奋斗目标吧!

  不知不觉,我坐在小区一个花园内的长椅上睡着了,原因是我太困了。突然有人把我摇醒,我醒来时发现是周原,他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我朦胧着睡眼问周原:“几点了?”

  周原掏出手机看了看,“六点半。”

  “亲爱的,好久没看见你了。”严晓明穿了件黑色外套,过来帮我拿起书包,笑着对我说。

  我白了他一眼说:“前几日不是见过面吗?况且,我也不想看到你。”

  “我怎么了?”严晓明一脸无辜地帮我背起书包。

  我说:“以后我有啥事你别跟你表哥说。”

  周原手中的钥匙叮铃作响,他在我前面逍遥自在地走着,懒懒地道:“我耳朵好使,听得到啊。”

  我说:“我就是要说给你听的,别瞎打听。”

  周原:“切,谁稀罕。”

  “不稀罕就不稀罕,”我说,“我也没让你稀罕。”

  后边传来一阵轰笑。

  我这人“目中无人”的毛病还是没改,在大街上谁也不看,只专注着自己,以至于我只知道周原后边跟着的是一大堆人,而并没看他们的脸。我回头一看,发现了江广坤,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后边还有杂七杂八的两男两女,那应该就是周原的同事或者是朋友吧。那俩男的长得特别猥琐,在我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过我也懒得搭理。

  十来个人进了电梯,我将我的书包从严晓明背上卸下来,说:“我自己拿。”

  严晓明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说:“还在生气啊?”

  我说:“我哪有生气?我这么文明的人怎么会生气?我他妈的怎么会生气?我他妈这么文明的人怎么会骂你这个贱人?”

  电梯里的人都被我逗笑了,我说:“没有,放心吧,把你的鸡爪子从我肩膀上移开。”

  周原凑过脸来笑道:“给我看看你给我带了啥东西。”说完就要来摸我的包。

  我皱眉道:“我没带。”

  “为啥?”

  “不想带,留着我一个人吃。”

  “唉我说阿哲啊,”周原说,“你吃独食啊?”

  我笑着翻个白眼,说:“那么着急干嘛,回去给你看。”

  周原坏笑道:“好的,不着急,不过……回去给我看什么?”

  我心想这人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懒得搭理他。

  电梯门开了,我们拐了个弯,径直走到1510。周原拿出钥匙开了门,领我们进了去。我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参观了一下,发现他屋里陈列整齐,干净敞亮,三室一厅、一厨房、一厕所,我不禁感叹道:“周肚皮,不错啊,多少平米啊?”

  周原在我身边道:“120。”

  “你还房贷那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吧?”

  “没办法。”周原苦笑,“就这样过日子呗。”

  “哦不,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我说,“你得还到驴年马月去……”

  “啥意思?”

  “驴在十二生肖里是不可能有的,”我说,“我的意思是,那天不会到来。”

  周原说:“就没点吉利的话。”

  我从客厅拿来我的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周原说:“包装不好看,望勿嫌弃。”

  “酸菜,剁椒,霉豆腐……”周原拿着三个大瓶子念叨着,“还好吧,不难看。”

  “霉豆腐有点咸,狠辣,你吃不惯,别吃太多哈,”我叮嘱道,“酸菜可以用来做酸菜鱼,剁椒做啥都好吃,也可以做剁椒鱼,菜都买齐了吗?动手吧?”

  “好嘞!”周原今日很高兴,说完就从背后抱着我,说:“好久没看见你了,抱抱。”

  我当时没有拒绝,微笑道:“前几天不刚见过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士别三日,我要你割目相看!”

  “割目?”周原愣住了,“残忍。”

  说完,周原的嘴巴就到我脖子上来了,我骂道:“滚开 !”

  我推开他的头,取来了围裙,洗完手后,去了客厅的冰箱里拿水果。我做了一盘水果沙拉,剩下的其他人皆在客厅里谈得不亦乐乎,都是在谈工作和生意上的事情,看来他们都是社会中人,不像我和严晓明,还是个学校里的穷**丝。

  “吃吧,我做的。”我把一大盘水果沙拉放在桌上,其余人目光皆朝我看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懒得看,微笑一下就要走。

  “妈妈……那是谁啊?”

  “一个哥哥……”

  “阿哲做的水果沙拉可好吃了……”周原从厨房里出来说,“你们先吃着啊,我和阿哲做菜去。”

  我蹲下身,笑着说:“这小女孩好可爱的,浓眉大眼的,像你们俩……”

  “哥哥?”小女孩说,“你多大了啊?”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周原过来插话了,“这位是肖叔叔,快叫叔叔。”

  什么?!

  叔叔?!

  我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周肚皮你想死吗?

  ☆、2017/09/18(下)

  我瞪了周原一眼,江广坤看着好笑,过来说:“这是我老婆,乔娜。”

  我看着他们挺恩爱,我便笑着说:“你好,娜姐。”

  之后周原向我介绍了着屋内所有人,不过只能大概记得住他们的姓,一个是小张,一个是小王,都是周原的同事,这俩是之前在我背后畏畏缩缩地谈论我的猥琐人。还有两个女生,是周原的朋友,我记不起来她们叫啥了。

  “叔叔我……”我心口不一地说,“21岁。”

  “比我大爸爸小,比我小爸爸也小。”

  我听到这里觉得尴尬,并没看江氏夫妇的表情,知道他们听了很不好受,这小姑娘估计是想江广坤的前任了。

  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了笑,随后跟着周原去了厨房。

  我拿出一大袋子青椒,发现周原买的是那种比较长的青椒,还好比较粗,我用刀将青椒一个个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把青椒籽都挑了出来。周原见如此,问:“亲爱的,你做啥呢?”

  “酿辣椒啊,”我笑着说,“家乡菜,你肯定喜欢,你赶紧做你的吧。”

  周原“嗯”了一声,我又问:“周肚皮,外边有几个GAY啊?”

  周原正色道:“你别担心太多,都是GAY。”

  我:“……”

  周原:“别犯尴尬症啊。”

  我把猪肉拿了出来,洗净,说:“那倒没有……对了,你在他们面前怎么说我的?有说我是你表弟啊?”

  “还能怎么说?”周原切着鸡肉,“我说啊,你是我老婆,不过是未来的老婆。”

  我掐了他的肩,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来挠我的腰,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嘴里求饶:“别弄了,饶命饶命啊……痒死了,别让外边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