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干净。”
  我这才放了心,若是周原也得了艾滋病,我是不会考虑他的。不过我也太夸张了点,周原也不像有艾滋病的样子,若是有,他心善,怎忍心害我?怎么会还要跟我认识?
  “我知道他的心思之后,还是不忍心把他赶走了,给了他两万块钱。其实我觉得他不爱我,走的时候拿着钱也没有不舍的样子,但是我的心里难受。”
  “这并不怪你。”我说,“周原,你配得上更优秀的人,现在你也不必自责。”
  “他走了之后交了一群朋友,好像还参加了个什么组织,好像是公益组织,关于艾滋病公益的。”
  “做这些公益的人我很佩服,但也不排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通过这个活动认识很多艾滋病人,情投意合搞在一起,这些人又成为了一个圈子,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我抽完了烟,把烟头灭了。
  周原点了点头,说:“就在昨天下午,他带着他一群朋友出现了,在我的房子里。”
  我惊讶道:“他有钥匙?”
  “我怕他回来,至少也有个住的地方啊,所以当初把他赶走后我也没换锁。”周原眼神惆怅,也掐灭了烟,“他跟我说,除非给他属于他的十万块钱,不然不离开那个房子。”
  “你欠了他钱吗?什么叫属于他的十万块钱?”
  “我太爱他了,毕竟是初恋。”周原用双手捧着脸,显然是快要哭出来了,“我之前有一次跟他开玩笑说,要是我提出分手了,给你十万块。”
  我:“……”
  世界上居然有周原这么愚蠢的傻缺!
  可能大多数人爱前任都会爱得疯狂吧。
  但是,爱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不过好在那是在开玩笑。
  不过,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问:“不是开玩笑嘛?那货当真了,现在回来要钱来了?”
  周原点了点头,始终不敢露出脸。
  “你现在有十万块钱吗?”
  周原摇摇头。
  “就算你有,也别给他,他算什么东西!”我骂道:“周肚皮,你现在对他还有感情吗?”
  “没有了,你放心吧。”周原说,“我现在是可怜他。”
  “你还可怜他?你知道这种人多恶心吗?你还可怜他!周肚皮你真的是菩萨心肠!”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得了艾滋病的人挺可怜的。”
  “天下这么多活该得了艾滋病的人,你一个个要去可怜他们?!”
  “阿哲,我错了。”
  “现在报警,现在!”
  “我不想走司法程序。”
  “这叫私闯民宅!这叫抢劫!你现在为什么还可怜他!”
  “阿哲,我求你别报警。”周原抬起头,就要抢我手里的手机。
  我看他两眼通红,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不报警还能做什么?怎么把他们弄出来?你有办法吗?”
  周原又捂住了脸开始惆怅了,“目前还没有。”
  我站起身来,很想要释放,于是我仰着头,深吸一口气,最后迅速呼出。
  我现在很想找一个垃圾桶,狠狠踢一顿。
  “算了,饭也别吃了,我现在没胃口。”我扯了扯周原的衣襟,“去看看,他们出来了没有。”
  “阿哲……”周原却不肯起来,却又始终看我,他低头冥思着,似乎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
  “有什么话,你直说,别憋着,放心吧,我的心很强大。”
  我等着他跟我说更为雷人的事情。
  “里面有很多人,不止他一个人。”
  “什么?!”
  “他昨晚上给我发微信说了,他还带了朋友。”
  “这些人都这么废物吗?都没钱养活自己?仅靠你前任那个死不要逼脸的窝囊混账东西找你要挟的十万块钱过下半生?这些人真的是千刀万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抽了筋扒了皮都不解恨!”
  “而且,大多数都有艾滋病!”
  “什么?!”
  这是我听过最为悲催最为雷人的遭遇。
  “总共有几个人?”
  “五个人。”
  “我操/他妈的!”我咬牙骂道,“走!随我去看看!”
  我咬紧牙关走在前面,周原就像焉了似的,跟在我的后面。但我时不时回头看他,看他只影绰绰,浑身都没什么精神,就好像是一个病了的人,找不到活力的状态。
  来到15楼,我开始“砰砰砰”地敲门,嘴里还一直喊着:“开门!开门!”
  里面似乎有所响动,我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听,里面的人好似在说说笑笑,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敲门声。
  “你钥匙呢?拿来。”
  “没用的。”
  “啥意思?”
  周原好像懒得回答我,慢悠悠从裤兜里掏出温热的钥匙,我把钥匙插入锁孔,却发现门被反锁着。
  我居然不知道他家的门还有反锁的功能。
  “贱人!你他妈给老子开门!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私闯民宅要要挟别人钱!你这种人我真的可怜不起来,就应该都死了!都死了!”
  这时候有两个人路过围观,好像昨天跟他们见过,有些面熟,好像是青年旅社里面的人,昨天晚上在电梯里面见过。
  他们看了看,发现并不关他们的事儿,就乘着电梯走了。
  “开门啊!你耳朵聋吗?贱人!”
  这扇门被我敲得“砰砰砰”直响,就好像快被我敲破一样。
  突然我听见了小肚皮的声音,声音是哀嚎的,偶尔还有它的嘶叫,叫声很是惨烈。
  我怒意立马涌上心头,继续敲着,并骂道:“贱人,老子的狗还在里面!”
  我狠狠一踢那扇门,又骂道:“要是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劈了你个杂碎!”
  这时候青年旅社的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青年男子,个子不高,脸很细长,眼睛也小小的,但是很明亮,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抱着一个暖宝宝,脸上还有点憔悴,显然是刚醒来。
  男子见到周肚皮,便问:“怎么,还没有结果吗?还没出来?”
  周原问:“他们中途有没有人出来?”
  男子摇摇头,说:“外边没有啥响动,这层楼就住着咱这几户,外边发生什么我还是能发觉的。”
  “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啊。”女人说,“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这样吵着里面的人,在美团上给我差评怎么办?”
  “对不起。”周原低头道歉,“阿哲,没用的,别敲了。”
  “没事,肚皮有难处,咱们要理解理解。”男子对他老婆说道,继而又对肚皮说:“他们死活不能出来,敲门也是没办法的,只能等他们出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周原:“周肚皮,你家吃的东西多么?”
  “因为这几天你答应过我每天都要来我家,所以我买了很多放在家里。”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嗯,10月底后虐狗大章里面的所谓的打击周肚皮对他伤害出奇地大对我来说也甚是烦躁的“风波”终于来了。
  因此,11月底的故事很紧凑,也很多,大家耐心看吧。
  ☆、2017/11/20-11/21
  我在想, 里面的那些人难道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吗?若是他们执意不出, 就只好吃周原之前给我买的东西将就着过一些日子了。
  估计他们也只是想磨磨, 因为这毕竟是周原的房子,周原自然担心急切, 他们以为过两天周原就会跪在他们面前认输求饶, 拿着十万块钱拱手相让。
  可是他们不知道, 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他们想轻易得到这十万块钱?笑话!就算周原肯拱手相让, 我都不会答应, 要周肚皮心甘情愿执意为之, 我跟他拼命,扇他耳根子。
  “他们啥时候住进来的?”我问周原。
  周原似乎很累, 整天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 好像一朵焉了的花,或者让我想起了前两天病了的小肚皮。
  他没说话, 将额头贴在我的肩膀上。
  其实看他这个样子我着实心疼,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现在还有外人在。
  我拍了拍他的头,说:“嘿, 我问你话, 他们啥时候进来的?”
  “昨天我下班回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要是我在就好了。”我肃然道,“要是我在, 至少可以阻止他们。”
  “幸好你不在。”周原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好型听出了一丝哽咽。
  我知道前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毕竟是他的初恋。每个人的初恋在自己的心中好似都象征着什么,就好像陆广诚在我心中一样,虽然我现在对他没感觉,但还是能时时刻刻放在心里,哪怕在恨他。
  其实我觉得周原并不恨他前任,反而有点一直放不下。他前任行事这么决绝,他现在心中还能完全原谅他,现在还为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买来的房子被霸占,却无动于衷。
  我顿了顿,对他的回答感到些许讶异,于是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人多。”周原说,“我怕你受伤。”
  这点我还真没有想到,倒是周原细心,事先被他考虑到了。
  “肚皮。”青年旅社的老板说,“他们不肯出来,咱们跟他们耗,咱们就在这儿等,总有一天他们会出来的,不然他们吃啥?”
  我点了点头,周原说:“可是谁来守呢?他们这么多人,他们出来了你能怎么办?平时我又不在。”
  “那你就在这儿守着。”我拍了拍他的头。
  周原说:“我还有工作。”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工作?”
  “我不工作,谁养活我?”
  “干脆这样得了,直接报警,把那几个傻逼都揪出来!”
  “我说了,不能报警。”
  “周肚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你就喜欢这样的货色?”
  我一句话出来得飞快,倒是没注意身边这一对小夫妻。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周原的性向,要是不知道,我这么一说,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偷偷瞄了一眼那对夫妻,谁知道他们脸色如常。
  我心里暗暗舒了口气,那对小夫妻见我们谈论这种话题,觉得也不好掺和,那女的对男的挤眉弄眼,示意叫他回去。男的会意点点头,面色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我们,才打上女人的肩膀,离开了。
  “我恨他,不喜欢他了,阿哲,你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我说了,我可怜他,你懂不懂?”
  “我不懂,为什么要可怜他。”
  周原双手打上我的肩,说:“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
  我指着门说:“你说,你说说他的可怜之处。”
  “他无家可归了,身上没钱,又患上了艾滋病,这就是可怜之处。”
  “无家可归?周原,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现在都无家可归了,你还担心他?”
  “我不知道,让他住几天吧。”周原深深地看着我,“只要他一出来,我就赶他走,我不想他被警察……”他不想说出后果,于是顿了顿,“且不说后果严不严重,但是我看不下去。”
  我冷冷一笑,笑得森冷而冰凉,似乎比长沙的寒潮更为寒冷。
  “要是你能现在想到让他马上出来的方法,我支持你。”周原轻轻说,“不过,前提是你自己要安全。”
  “我为了他受伤?他算什么东西?”
  虽然周原口中把他说得那么可怜,可我一点也可怜不起来,恨不得把他一刀剁了。
  “阿哲,我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爱了,甚至,我爱你胜过爱我父母,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这种爱对我来说太过于受宠若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种爱,我不知道我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或者直接对他说:请你别这么爱我,因为父母生你养你,你这样,我反而会觉得害怕。
  可是我没有说,反而问他:“周原,你真的对他不存感情了吗?”
  “真的。”
  “那你发誓。”
  “我发誓。要是我说的是假的,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我冷笑,“那也得等到明年春天了,冬天不打雷。”
  “阿哲。”周原凑近了些,让我看进他的眼里,让我看着他带着雾气的眼睛,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睛,带着满满疲惫的眼睛,让我寻找着他眼里的真诚。“你相信我吗?”
  我记得我当初问他“你相信我吗?”的时候他是经过思量之后才回答我的,可是他现在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也许是我多虑了,因为周原跟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出现过背叛我,或者跟他人揪扯不清的情况。
  “我相信你。”
  周原听后,脸上才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容。和煦若春风,吹过青芽,吹过草间,一瞬间阳光微茫,却又愈来愈烈,让我觉得心情明朗。
  “那就好,那就好。”周原仰头看了看我身后的门,最后讽刺一笑。“阿哲,你看见门上的那个倒福字了吗?那是我跟他贴的,希望今年过年,你与我贴上一张新的。”
  我没有立即回他,他反而轻轻松开了我,站在我身侧,望着他的家门,却无尽惆怅。
  我突然说道:“我打个电话给小江吧,让他想想办法。”
  “我打过了,他说今早上过来,他昨晚半夜才从深圳出差回来。”周原说,“现在8点多,也快了,咱们在这里等他吧。”
  “好。”
  这时候青年旅社的门开启,那个男人又走了出来,我和周原齐齐望过去,周原脸上却对他笑了一笑。
  男子一笑,说:“肚皮,来咱家坐坐吧,休息休息。”
  周原搂过了我,我开始有点排斥,周原见了,却在我耳边笑道:“放心吧,人家知道咱俩是那个东西。”
  我继续与他咬耳朵:“你才是东西。”
  周原用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我才低头笑了笑。
  进了男子的家门,我才发现这里面的陈设跟周原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有两间屋子被出租了,里面好像还有人,我也不好参观。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了进来,男子前去把窗帘拉开,阳光变得刺眼起来。我去了窗台,从这边的窗台可以望见周原家的阳台,我却发现上面除了周原的衣服以外,也没有其他人的衣服,而且阳台上也没有人。
  “没准还在睡着呢。”房东说,“你们先坐坐吧。”
  这时候他老婆端出来一盘水果,都是切好了的苹果和两个梨,还有几个香蕉,于是他老婆问我:“你们吃早饭没?要不给你们做个面条吧?”
  我和周原对望一眼,才心照不宣地摇了摇头,我说:“好意心领了,但是,吃点水果就好了。”
  “嗯好,我给你们到杯热水来,刚才外边很冷的。”
  我和周原坐在沙发上,他又把我搂进了怀里,说:“阿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忍心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这样也挺好的。”我觉得我突然也想通了,“给别人留一条后路,说明你是个善良的人。”
  周原摸着我的头发,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梭着,说:“你还不去剪头发?这么长了。”
  “国庆期间烫的发了,我看着有些烦人,过几天等这件事情过去后,你陪我去吧。”
  “好。”
  这时候老板娘端出两杯热水,我和周原笑着接下了,我和他齐声说了声“谢谢”,四个人这才聊了起来。
  这家青年旅社的老板叫欧阳云,老板娘叫黄舒珍,两年结婚已经有五年了,现在一直都没要孩子。原来周原刚在这儿买了房子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他们也早就知道周原是同性恋,所以我们聊天也一直聊得比较开。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对同性恋比较包容的人还是比较少,所以我和周原也是心存感激和敬佩。
  这家青年旅社已经开了两年了,生意一直都是那样,来这里住的人一般都是来长沙旅游却又花不起住酒店的钱的,不过挣的钱也能让两口子过得滋润,这就已经足够了。
  平平淡淡的日子,根本就没有风波,这样的日子我很羡慕,但是我将来可能做不到这样,毕竟我这人的性格是不忙死是不甘心的。
  “肚皮,东边那一家过得怎么样啊?”黄舒珍指了指东边,其实我知道她指的是江广坤家,因为除了问江广坤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她能问什么了。
  周原笑了笑,但笑容很不真实,好像带着失望的多,他搂了搂我的肩膀,说:“就那样,我觉得他俩应该还是能走下去,但是我觉得这样好像并不是很幸福,可是他们口口声声说很幸福。”
  “这对人也真的是可怜,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闹分开了?我觉得那两对关系挺好的,之前也经常来你家我也看得出来,就差结婚了。虽然都结婚了吧,但都是假的,所以我觉得性格磨合真的很重要。”
  欧阳云笑道:“你的性格也要收敛着点。”
  “我收敛什么?收敛个屁啊?我看着不爽的了我难道还得认怂啊?你受不了我就赶紧滚出去。”
  我和周原相视一笑,黄舒珍看了看我们,方不好意思笑了笑,突然问我和周原:“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我顿了顿,一时间不好意思说,周原却说:“还没在一起呢。”
  “骗谁呢。”黄舒珍笑道,“一看你俩就不简单,就好像在一起似的。”
  “他考研,考完研再说。”
  黄舒珍忽然来了兴趣,说:“考研可别那么死读书啊,我跟你说,我家表弟就是死读书,考上了北京大学研究生,最后啊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看起来跟三四十没啥两样,比我家这死鬼还老,我觉得就算考上研究生了,但是失去了最好的东西。现在年轻人多美妙啊,年轻活泼奔放,我现在看着我表弟就跟废人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也快了,还有一个月考研,一个月之内我不可能变成你表弟那样的。”
  黄舒珍饶有兴致地大量了一下我,眼神停顿了好几秒,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让她看下去,于是我看着别处。她眼里含笑,似乎在欣赏着什么东西,欣赏入了迷,却忘了说话。黄舒珍的眼神里似乎又带着评价的味道,所以就更让我不好意思了。
  好久一阵后黄舒珍才说:“肚皮,我发现你身边这位比你前任真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周原笑着看了看我,脸上的疲惫和愁苦也没有了,又继而对黄舒珍说:“我也这么认为。”
  “至少看起来温顺啊,不攻击人啊,你看看现在霸占你房子的那位,整天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成天一副老大爷气势。”
  “你是没看他发飙的样子。”
  周原说道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他又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却躲开了,毕竟我还是不太好意思。
  “毕竟眼前这位还会害羞啊,不像之前那位成天厚着脸皮,一脸风骚样。”
  人家害羞的时候,你夸别人害羞,这样真的好么?叫我的脸往哪放……
  “还有啊。”黄舒珍又道,“眼前这位看起来聪明啊。”
  虽然我有时候很喜欢被人夸,但是现在我真的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跟两口子聊了十多分钟,江广坤来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进了屋就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把双手凑在嘴边吐着热气,还不住说:“长沙这边冷起来还真的变态。”
  周原对我说:“你冷不?”
  “不冷啊,不是开了空调么?”我说,“况且外边也还好。”
  江广坤坐在我身边,说:“果然南方人比北方人耐冻。”
  那对小夫妻突然提出要出去走走,叫我们帮他们看着家,周原一口答应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说吧。”江广坤摸摸我的头。
  我开始愁苦了起来,说:“周原不肯报警,只好等他们出来了。”
  “他们从昨晚到现在有出来过吗?”江广坤问。
  周原摇摇头。
  “我操!让我想想办法先。”江广坤戳着双手,又说:“我去我冻死了,快给我暖暖。”
  江广坤立即将双手贴在我的脸上,我立马感到拔凉拔凉的,冻得我脸上生疼。我有点嫌弃地避开了他说:“能不能别闹了,小肚皮还在里面。”
  “那你让我抱一下。”
  我:“……”
  我在这个陌生的怀里偷偷看了眼周原,他发现我的目光后对我笑了笑,他并不在意这些。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们就算出来了,你也赶不走他们啊,他们好几个人,我们就仨。”江广坤恨恨不已,“只能找一些人来帮你守着,我认识一些人,小王和小张也认识,我一会问问。”
  “我觉得希望很渺茫。”我嘀咕着,“而且这样麻烦人家似乎也不好。”
  “阿哲,虽然这个圈子乱,但是好心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江广坤说,“虽然有些人上班,但是我也认识学生,有一个人高马大一米九,往门口一站就让他们尿裤子。”
  我还没见过一米九的gay,至少没在南方见过,一米九的直男都很少。
  江广坤以为我不相信,才说道:“山东的。”
  又是山东的,跟董威一样。 (-_-)
  江广坤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叫我加王佳睿的微信,因为有时候有急事也好联系,顺带叫我存了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江广坤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忽然我觉得这是一个全能的人,聪明能干,且武断果敢,我以后想要做他那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太优秀,最主要的是,他长着一张明星一般的脸。
  一整个上午周原都没怎么吃东西,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实在是饿得不行,就把果盘里面的苹果全吃了。
  我给周原剥开了香蕉皮,说:“你不吃?”
  周原摇了摇头,脸上很不是滋味。
  我把香蕉凑到他嘴边,说:“吃一口吧。”
  周原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吃得有些吃力,之后他对我说:“阿哲,我没胃口,别喂我了。”
  中午我难得点了两个外卖,等我和周原吃完后,王佳睿带着一帮人来了。
  他们来时我还不知道,我是听到踢门声才发现的。我出门看了看,发现他带了五个人站在门口开始宣骂,骂咧声十分粗俗高亢,还带着不知道湖南哪个城市的口音━━
  “麻批开裂老滴狗孙子,有本事你开门啊!就你这样躲在里面的缩头乌龟不敢露出□□的狗傻逼,没本事搞钱却搞出这么低下的下三滥手段,你妈是没教过你不露□□的人实际上是在阳痿吗?”
  几个人轰笑了起来,那人继续骂道:“狗麻批裂开一丈宽的东西,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你要是出来了,还得祸祸其他黎民百姓,得艾滋病爽不?后边就跟被鞭炮炸开了一样宽吧?有没有灌脓?”
  王佳睿一眼就看到了我,叫了我一声:“阿哲!”
  余人的目光向我投射过来,我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胶带,手里还拽着订外卖时的□□。
  “哟哟,这小受不错,看起来就不是gay。”方才那位骂人的毒舌说,“长得倒是挺高的。”
  我:“……”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朝他们走了去,笑了笑,说:“你们好。”
  “我可跟你说啊,我家肚皮是个好男人,你到时候别……”
  王佳睿给了他一嘴巴,说:“人家阿哲才是好男人,你该这样跟肚皮说去,人家学神来着。”
  王佳睿看了我一眼,说:“你手里拿着这个干啥呢?”
  “你们在外边发疯,那傻逼还能在里面看见呢。”我冷冷笑了笑,将□□挡住了猫眼,用胶带粘上了。
  “聪明。”
  我回头说:“带工具了吗?把锁撬了,买新的。”
  “我就去拿!我回家拿!我家有!”
  方才那位毒舌应该也是住的这个小区,于是不到十分钟就带来一个包,在几个人的帮助下,十多分钟后成功把锁给撬开了来。我领着周原出来观看,心想这群人看来都是能忍,说得出干得下,虽然他们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趁一时脑热,但现在我正需要这样的人。
  撬开锁后,那人将门一推,却发现推不开。他顿了顿,脸上懵了懵,于是狠狠一推,切发现那扇门就好像一座大山似的巍然不动。
  我怒了,立马狠狠地朝门踢了几下,骂道:“贱人!有本事出来单挑!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嘴巴很能说会道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被你男人的XX给堵住了享受呢?!”
  余人以不怀好意且“这受受不好惹”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却没理他们,正准备继续骂下去,周原突然阻止了我,让我转过身,靠在门上,他语气疲惫地对我说:“算了,阿哲,没用的,里面肯定被东西堵住了,或者被他们钉死了。”
  我说:“天哪,这房子以后还能住吗?里面还有得艾滋病的,住了不怕染上病啊?”
  “好了别担心了。”王佳睿安慰我说,“这几天问问老板,看看那些学生什么时候走,咱们这些天把青年旅社给包揽了吧,你们……”他对着余人说,“找几个靠谱一点的朋友来,时时刻刻能保证至少五个人在这里守着,这样你们才能打得过知道吗?”
  “我能。”一个高个子站了出来,“老子刚好一个月没工作了,在家啃老呢,认识俩哥们。”
  “我也行。”一个很斯文很矮小的男孩站了出来,但看起来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大四,现在都没课,我认识一朋友,今下午叫他过来。”
  “谢谢你们。”周原说,“要是这事情过去了,肯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毒舌男说:“肚皮哥,咱都认识这么久了,就别客气了,今天我们来就想看看嫂子咋样,今天见了,哟,还不错,祝福你俩哈。”
  我不好意思地躲在周原后面,却什么也没说。
  回到青年旅社,周原问欧阳云:“欧阳,那群人啥来头?”周原说话的时候指了指里面出租的房间。
  “有几个学生来长沙这边考试的,也有几个来旅游的,都是年轻人,怎么了?”欧阳云看着账本,推了推眼镜。
  “啥时候走啊?”
  “今天会走,明天会走两个,还剩下几个,后天吧,咋了?”
  “赶紧上美团说房间满了,这几天我包了,你按原价来就行。”
  我在想,这一天就得花周原多少钱啊……不过周原脸上似乎也没有心疼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