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诡辩(她甚至想戴个口罩)(1 / 2)

    乌麟轩不知道自己的王妃会提出怎样的要求, 但是他心中有一个界限,在那个界限之内,她想怎么样都行。

    他可以做出一些补偿, 更纵容她, 给她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像她希望的那样保护她的安全。

    而且他就算是真的娶了银月郡主,也只是为了百里王的势力,他不可能跟银月郡主多么恩爱。

    乌麟轩是个皇子,天生就是凤子龙孙,他的眼睛生来就是长在头顶上的,他的脚天生就是踩在别人的肩膀上的。

    他能为了一个女人感觉到愧疚, 甚至生出了想要补偿的心理, 这已经是极其难得的。

    这要得益于他还年纪很小, 得益于他的定力还不足以让他对和她水乳.交融的女人太过绝情。

    但乌麟轩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捆住了。

    这样就太过火了。

    这世上没人敢这么对他!

    他的男性尊严, 他刻在骨子里头的骄矜, 不允许他被一个女人束缚住双手。

    这几乎和踩在他的自尊上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乌麟轩整个人气得直哆嗦。

    屋子里最后一盏灯熄了有一会儿, 他的视线已经能够适应一些光线,看到了自己手上捆着的正是他的发带。

    乌麟轩扯了一下没扯开,陆孟在自己的世界开奶茶店之前也尝试开过网店, 卖一种小糕点, 会在网上发很多的快递,也专门学过包装, 后来因为感兴趣, 她学会系特别多奇怪的绳结, 像这种死扣不是发带断了是根本挣不开的。

    陆孟就跪坐在乌麟轩的不远处,双手还抓着他的手, 在黑暗之中有些紧张地看着乌麟轩。

    乌麟轩一把甩开了陆孟,怒火冲天道:“本王真是太纵着你了,竟让你如此放肆,你将本王当成了什么人?!”

    这种将一个人捆绑起来的行为,是那些纨绔子弟在青楼妓.馆里面,最上不去台面的玩法。

    一般有这种特殊癖.好的客人,就连楼里面的姑娘不是走投无路都不会接的。

    这是最轻贱的一种方式,毕竟这个世界里面连家养的奴隶都不会带着手铐和脚镣。

    只有那些战服,那些被畜.牲一样拴在一起等着人挑选的奴隶,那些为了一点钱彻底出卖自己尊严的妓.子,才会这样任由别人将他们捆起来。

    这对乌麟轩来说,是难以想象也无法容忍的事。

    他的成长,他接触到的一切,未必没有阴暗和脏污,但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置身于这种境地,他是宁可死也不肯受这种侮辱的。

    而且他的骨子当中,说到底接触的都是君子做派,他在床笫之间,绝对没有任何无法启齿的爱好,自然也理解不了这种情.趣。

    乌麟轩觉得,他的王妃是故意在羞辱他,因为银月郡主的事情怀恨在心!

    乌麟轩转身要下床,他整个人像一壶即将烧开的水,再在这床上待上一刻,他都会怒火沸腾。

    陆孟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见他反应这么大,其实并不意外。

    乌麟轩的骄傲,这些早古文男主角的骄傲那是刻在石碑里面风化不掉的,陆孟读了那么多小说看了那么多电视剧,早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陆孟也毫不客气地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摁回床上。

    她就是要捆他。

    想了很久了,他的一双手,经脉突起,修长有力,太适合捆住了!

    给温顺的小猫系上绳子没任何的感觉,但是给一匹猛虎,一头恶狼系上锁链,看他暴怒,看他挣扎,最终臣服,谁会不兴奋?

    陆孟才不关心什么女配男配,不关心什么争权夺位逐鹿天下。

    不关心男主角乌大狗最后都娶了谁,和谁生了几个孩子。

    她就只关心今天晚上能不能开心。

    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

    陆孟今天回忆剧情的时候,才想起,才意识到乌大狗也就只有眼前可爱。

    他是玩弄权术杀人不眨眼的帝王预备役,剧情里面他中了情蛊,却根本就没有像银月郡主想的那样,离不开银月郡主的身体。

    乌麟轩想了一种非常恐怖的办法,他身体当中的子蛊,需要贴近母蛊,或者说感知到种了母蛊的人身上的气息才能安定下来。

    他一时半会没有办法除去情蛊,就将银月郡主身上的血放干,将这些血储存起来,令人制成药丸,直接在蛊毒发作的时候服用。

    然后将银月郡主扔下了蛇窝,让她受万蛇噬咬而死,最后再捡回她的骨头,打包送给了百里王。

    不可谓不狠毒。

    当时因为是读者的视角,陆孟看这一段的时候对于这个狠毒的女配的下场,只觉得心中爽快。

    可身临其境现在想一想,乌麟轩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庆幸的是他现在还没有进化成那个变.态的样子。

    等他娶了其他女人,陆孟绝对离他远远的。

    他的愧疚之心,等到他再长大一些就绝不会有了。

    因此陆孟说:“我捆你怎么了?你的小情人都骑到我的头上撒尿了,我不能捆一捆你吗?!”

    “乌麟轩,你问问你自己,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怎么样,你又想怎么样?”

    “你对得起我吗?”陆孟质问。

    陆孟在黑暗之中按住了他的肩膀,翻身骑跨在他的腰上,抓住了他试图挣扎的双手。

    哪怕是看不清楚,陆孟也能够感觉到他手上的筋脉暴凸,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栗。

    陆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顺便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幸亏把蜡烛给吹熄了,否则乌麟轩在她露出意图的那一刻就会把她推开。

    乌麟轩呼吸急得要着火了一样,羞辱感将他淹没。

    他此刻像一匹不甘被驯服的战马,他的心脏在疯狂地撂撅子,翻滚,撕咬。

    妄图挣脱,挣脱的不是他手上这根细细的发带,而是他对一个女人的纵容。

    陆孟抓着他的手,和他面对面。

    鼻尖凑近乌麟轩,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说道:“你可以挣开,我也可以今晚就回女眷那边。从此以后,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你后宅的女人,你让我给你可爱的小妹妹让位也没有关系,我绝不再打扰你。”

    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

    陆孟穿越过来之后赌了很多次,唯独这一次没有赌,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跟乌大狗之间的感情。

    在陆孟看来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最一开始穿越的时候陆孟会害怕他,因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陆孟根本不怕了。

    她身边有侍卫,南疆有姐姐姐夫,手里拿着风曲国的信物,还有皇帝亲口承诺的免死金牌,岑家也会护着她。

    做不做建安王妃她从来都不在乎,乌麟轩敢轻易动她?

    他不敢。

    因为他还想要天上的那个位置。

    陆孟手里抓着的这些,不足以和乌麟轩势均力敌,却是足够让他顾忌的。

    所以陆孟不怕乌大狗暴怒,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并且因此要远离她,那就正中陆孟下怀。

    她就可以从此安心躺在后院,那些个狗屁的女配和男配,总不能爬建安王府的墙去找她吧?

    陆孟算盘打得噼啪乱响,陆孟和乌麟轩呼吸交缠。

    感觉到他的怒火,他的屈辱,他的狂躁,陆孟兴奋得头皮发麻。

    她从前交往过那么多男朋友,都是在现代世界,陆孟还真没有发现过自己有这方面的爱好。

    这也要全怪乌麟轩太纯了,不是说他不谙世事,他的心眼儿多到陆孟觉得他肚子里就没别的东西。

    可他在两.性关系上面是一片空白,是陆孟捡了一个漏,亲手塑造出来的。

    这就像抓在手里的橡皮泥,解压球,你总是控制不住想使劲儿的去捏去蹂.躏,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谁也不肯让。

    从陆孟说了那一堆要跟他断情绝义的话,乌麟轩一句话都没再说,他就只是不断的剧烈呼吸。

    像一条渴水的鱼,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随时都能够冲破牢笼,越回大海。

    他不该被这“脆弱不堪”的牢笼囚禁,更不该被这一方无水的海岸逼到窒息。

    可他就是没有动。

    两个人不知道这样无声的对峙了多久,陆孟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尝试着去亲吻他。

    乌麟轩之前怒火滔天,但此刻他嘴唇冰凉。

    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离开,他害怕了,他怕到浑身冰凉。

    不过他很快又热起来,陆孟踩到了他的底线,或者说是踩在了他的底线上,翩翩起舞。

    这一次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黑暗像一双大手,捂住了羞耻,却压不下某些已经在肆意沸腾的东西。

    他们之间的交锋沉默而疯狂,视线被黑暗遮蔽之后,其他的感官,和滋生在黑暗之中的放肆占据了一切,他们仿佛暂时抛弃了所有。

    尊严、猜忌、愤怒、不安、恐惧、凉薄,都在黑暗之中离他们远去。

    他们在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状况下,反倒阴差阳错地触碰到彼此最不为人知,一生都不可能暴露在人前的一面。

    他们摸到了彼此的逆鳞,彼此的命门,从轻轻的触碰,到重重撕咬。

    结束的时候,陆孟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整个人都眩晕不已。

    她向后仰躺,脖颈拉出了天鹅一般的弧度,后脑枕着的,是乌麟轩始终没有放开的手。

    陆孟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滴落了什么灼热的东西。

    陆孟抬手用手摸了一下,是一滴湿漉的水迹。

    陆孟浑身一震,试图抬手去摸身上人的脸,但很快她后脑枕着的,一直缠在一起的双手,“呲啦”一声,什么东西被生生扯断。

    这两根细细的发带,根本束缚不住一个会武的人,像两根面条一样轻易的被扯断。

    乌麟轩直接起身下地,飞速穿上外袍,一句话也不说,裹上了披风之后就从营帐当中离开了。

    陆孟抬手去摸他脸的手悬浮在半空,什么也没碰到,片刻之后垂落在床上。

    她扯过被子裹紧,好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下来。

    刺激!

    真带劲儿啊……

    罪孽啊。

    乌大狗好像哭了。

    陆孟脚趾在被子里头蜷缩在一起,特别遗憾自己竟然没看到。

    这也太不经欺负了,这就是未来成长之后的鬼.畜男主角吗?

    呲溜。

    是的,陆孟因为小辣椒的出现,对剧情的回忆增多,有了一点实感,她意识到乌大狗以后会长成一个鬼.畜暴君。

    陆孟在心里告诫自己,就这一次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干了。

    所有暴君的成长,国际惯例都是因为在年幼的时候有一个大变态虐.待他,陆孟不能当那个变态。

    而且她手里这点筹码,现在或许能逼一逼羽翼未丰的男主角,利用他的愧疚之心来这么一场。

    后面是肯定不行,可以让他愤怒,羞耻,但不能让他憎恨。

    陆孟懒得起身洗漱,现在余韵悠长不想叫婢女进来。

    随便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又吃了一个避孕小药丸就睡觉了。

    唉,过了今天以后怕是不用吃小药丸了。

    陆孟没多久就睡着了,十分的没心没肺。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沐浴之后又吃辛雅专门给她做的饭。

    而乌麟轩从半夜跑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连洗漱都没回来。

    陆孟就随便问了一句,辛雅也不知道建安王去哪儿了。

    然后比陆孟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把乌麟轩给逼哭了之后,乌麟轩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每天陆孟都会问一句,辛雅都会告诉陆孟建安王还是在比赛的。

    那这就是离家出走了。

    可真出息。

    自己的帐篷都不回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啧。

    狩猎比赛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陆孟并没有去,因此不知道这些世家子和皇子们之间的竞争有多么激烈。

    陆孟这几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喂马,偶尔骑一骑马,让猎场给她弄了一套马鞍,陆孟已经能够踩着脚蹬上马了。

    女配可能被刺激狠了,没有再找过来,陆孟乐得清静,乌大狗一连好几天不回营帐,陆孟心里也不慌。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辛雅最开始还替陆孟着急,想要劝她去猎场,在王爷比赛获胜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两个人就和好了。

    可是慢慢的她也不急了。

    因为辛雅发现现在这个状况有点不太对,正常来说,但凡是夫妻之间闹矛盾,都是女子受委屈,跑回娘家去。

    那还得是有靠山的才能跑回去,若不然就是女子被驱赶了,或者被禁足了,被下人苛待了,要低声下气地把夫君哄好才能过正常生活。

    可是辛雅现在知道王妃和王爷闹矛盾了,跑的那个人却是建安王。

    王妃的日子照样悠哉悠哉,那个银月郡主也没有再来找过麻烦。

    那天晚上营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辛雅完全不知道,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的话……怕是根本就不用她操心。

    再者说王妃自己说了,她志不在天上。

    辛雅陪着后宫那些娘娘们斗了那么多年,现在竟然觉得志不在天也挺好的,如果只是自保的话,那么王妃现在拥有的这些足够了。

    于是主仆都开始散漫起来,最开始还有人跑去猎场问一问乌麟轩的事情。

    等到乌麟轩消失第五天,九月二十二,下了一场秋雨。

    气温一下就冷下来了。

    狩猎比赛进入了最后的阶段,这天气山中泥泞,不适合再继续狩猎,因此狩猎比赛短暂停止。

    而乌麟轩帐篷这边他带来的奴仆,加上他王妃的那些奴仆,没有一个出现在猎场。

    没有人接他,没有人询问他,他这些天都是在山里过的,身边带着几个贴身护卫,慕天席地夜宿火堆。

    乌麟轩并不觉得苦,他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他想要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最好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

    可是这些代价并不包括……被捆上。

    乌麟轩那天晚上虽然做了,但他还是根本无法接受,尤其天色一亮,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无所遁形的老鼠。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碾碎了他所有的自尊,那是连看过剧情的陆孟都无法理解的,属于一个天生帝王的自尊。

    因此乌麟轩一直都在逃避,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流连在山里头,最开始两夜彻夜未眠。

    后来疯了一样地狩猎,用他手中的弓箭,去撕裂猎物的身体,去贯穿猎物脆弱的脖子,掠夺猎物的生命,这样才能让他短暂的平静下来,让他找回自己的那份蔑视一切的信心。

    而不是作为一个猎物,被捆缚着,逼迫着……

    乌麟轩闭了闭眼,骑着马从山中出来。

    他的马背上全是成串的猎物,血水随着马匹的步伐滴滴嗒嗒地落了一地,连马的下半身都被染红了。

    几夜没睡好他的眼中赤红一片,因为淋了一些雨,他的长发成缕地贴在脸上,却并不狼狈。俊美无俦的眉目之上挂着稀疏的水点,苍白而冰冷,整个人透出一种长刀出鞘般的冰冷和锋锐。

    他不想去回想那件事。

    可是现在比较现实的一件事,比秋雨还要冰冷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得回营帐去换衣服,这些天虽然在山里洗了泉水澡,但他的衣服没得换。

    现在泥水加上雨水,贴在身上难受死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脏过。

    可是猎场当中那么多来接人的奴婢和仆从,没有一个是建安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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