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口感滋味，在嬴政眼里，李谦尘应该会比正屋中的陌生女子更好，应该说，更加合她的口味。

何况，她之前还尝过他的血。

身体在面对他时就自动反应出了食欲，欲食其血肉的食欲。

李谦尘静坐在木桶中，本是闭着眼，可自听到嬴政进屋后就没有了半点动静，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身姿坐得及其端正，唯有两脚在椅子下相勾，她似乎凝神望着房中某处，可如果细看去，她的眼神所落之处其实并没有焦距。

他所看到是侧颜，她紧抿的唇和紧绷的脖颈，都可以看得出来她在隐忍着什么。

只一眼，他却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又重新合上了眼。

肩部以下全部浸泡在药汤里，一股又痒又痛的滋味从四肢开始如数道炙烫的岩浆涌向了全身，渐渐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只凭仅存的意志让他安坐在木桶里，不曾动弹分毫。

夜深且长，嬴政偶尔会转过头看一眼李谦尘的状态，待窗外的月亮升至正空时，她吹熄了屋内的烛台，从窗外倾泻而下数缕月华，照亮了半边屋子。

嬴政上前试了试温度，发现温度并没有降下来多少。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李谦尘的情况，即使是在黑暗里她一双眼睛也可以将事物看得很清晰，在他的肌体表面泛出一层红光，似是反哺给了药汤热量，导致药汤温度迟迟未降下来。

嬴政不懂其中药理，只等记下来他的反应情况，回头报给孙大夫听，也好制定接下来的疗养方案。

夜过去大半的时候，门外起了敲门声。

嬴政食指轻轻一弹，屋内烛光瞬间点亮了，她去开了门。

“该换药汤了吧？”孙大夫一进来就去试药汤的温度，“夜里的温度较凉，现在这个温度差不多了，第二锅药汤也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你随老夫一起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