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米乐看了看房间,虽然设施简陋但还算整洁。屋子不大,紧贴着窗户根儿砌了一溜儿炕,炕上铺着印着鲜艳图案的地板革。米乐装作不经意的用手指摸了一下,没有灰。炕上靠墙边的角落里摞着几床棉被,码的也还算整齐,背角也还都是白色的,看样子真的是很少有人来这里住,房东也经常打扫。米乐点点头,很满意。转过头对房东说,“行,王大娘,多少钱一天?”
房东忙收回正在打量米乐的目光,说,“十五。要是在这儿吃的话,另加五块钱。
米乐笑了笑,说,“一顿加两块还是一天加两块?”
“一天五块就中啊,也没啥好吃的,我们吃啥你就跟着吃啥。姑娘,你是打哪儿来啊?”房东热情的拉着米乐的手往炕上让,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哦,城里。出来溜达溜达。”米乐说。
“要不说还得是你们城里人啊,有闲钱四处逛,哪像俺们农村,一年到头也挣不下几个钱,也就将就着糊弄个嘴,有时候还赔钱。”
“不是说现在种地啥钱都不收了么,怎么能不赚钱呢?”米乐问。
“钱是不收了,那种子,化肥也涨价……唉,俺也说不清,反正没见谁家种地发了家。”房东说。
“唉。那大娘,我先给你三天的房钱和饭钱。一共一百,不用找了。”米乐拿出一张五十,两张二十元,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房东。感觉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真是有点饿了。
“不用,不用,六十就中,六十就中啊,饿了吧姑娘,饭就得了。”房东只接过那一张五十元和一张十元面值的钞票,折好塞进棉裤兜里,乐呵呵的去厨房准备饭菜了。
米乐坐到炕边,炕烧的还很热。她脱下鞋准备先躺下歇会儿,毕竟坐了一上午过山车的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身子刚靠到被垛上放松下来就觉得有好几处酸痛,可能是刚才在车上太颠簸了碰的,但是因为太紧张了才没觉得,这一放松就什么都一起袭上来了,甚至有点疲惫不堪的感觉。
还好,房东的房子是刚进镇子(准确的说它还真不能称之为镇,只能算是个村,还不是个大村,一看这里的建筑就对它的经济状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第一家,二皮把她在门口放下,按了两声喇叭,没等米乐付给他车钱就匆忙开走了。米乐了解这种心里惦记着亲人的感受,想着等会安顿下来还是要把车钱先给二皮送去。他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而且他也不富裕,不然不会在这种心情下还会想着让她搭车赚点儿钱。这年头,活的都不容易。
房东家的伙食不错,前一天刚刚杀过猪,今天就吃了新鲜的杀猪菜,果然和城里饭馆做的不一样,油而不腻。吃纯天然食品长大的猪的味道就是比那些吃饲料的要香些。一顿饭下来吃的米乐畅快淋漓,满头大汗。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觉得不象刚吃完那么撑了,米乐想起来还要去给二皮送车钱,下午还有康健那边要去,应该多做些准备,说,“大娘,听说二皮的母亲生病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唉,怕是就这几天了。得了那要命的病,可没少遭罪。”房东叹了口气。
“现在得癌症的人是挺多的,听说她挺了好几年了。”
“可不,要不是康大夫给整的药,哪能挺这长时间啊,要说,也值了。这命就算不错了。”
“我在车上听二皮说,康大夫给看病不收钱,有时候还往里搭药钱。现在这样的人可真不多。”米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