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凡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说:“谢谢!”其他什么也没问。
胡杏川直接把那个项链戴在了宋伊凡的脖子上,这才转过来继续她的讲述:
“我起来后发现妈妈脸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然后我就去帮妈妈做饭。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妈妈好像有话跟我说,不过又在拼命忍住。于是我俩就那么沉闷地吃过了午饭,妈妈就午睡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看妈妈回家后挂在门后边的包包,直觉上感到包包里应该有妈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不过从小家里就曾经教育我说不要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哪怕是家里人的东西也要经过人家同意才行。于是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天人交战的结果,我输了。”
“我还是忍不住翻了妈妈的包包,在里面看到了一份妈妈的病例,上面显示妈妈患了乳腺癌。而且已经有了扩散的症状,需要马上做手术。我一下就吓傻了,一直呆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直到听见妈妈起床的声音,才赶紧把病例塞回去,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那些天我不停地偷偷哭泣,却不敢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要是她看到我哭过的样子我就说想爸爸了。我知道妈妈也在极力掩饰自己,我们母女俩就这么互相掩饰着,一直到妈妈做手术的日子。”
“妈妈把小姨请来了家里照顾我,她只跟我说她需要做个小手术。手术那天妈妈起的很早,给我做了我爱吃的饭才出门。结果这次她出门就再也没能回来……”
胡杏川深深吸了口气,使劲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那是一个很难界定的医疗事故。妈妈手术后发生了感染,而且病变的很快,当晚就死在了病床上。小姨想带我回老家,结果我死活不同意,后来小姨也没办法了,她又不能留下我自己在保定生活,所以就留在保定照顾我。爸妈去世分别得到了一笔赔偿,这些钱足够供我到大学毕业的了。我就跟小姨说她愿意做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离开家。”
“其实妈妈去世的那晚我就看到了妈妈的灵魂回来了,不过我依旧假装看不到她。那时候我躺在床上,微微阖着眼,偷偷看着她很不舍地抚摸我的头发,一脸悲伤的样子。我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偷偷注意着妈妈的阴魂,看她在我家附近流连,看她整夜守在我的身边,看她的灵魂逐渐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
……
“第二晚,项果明就来找我了。他让我叫他叔叔,可是我只肯叫他项。那时候他34歲,已经做了22年的两界人了。据项说,他是个孤儿,12歲开始就和魔鬼战斗,他的拍档在一年前死在了界口,所以他在等着我长大成为他下一个拍档。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同意了。”
“那时候,你没觉得奇怪吗?”夜子在角落里问:“你和项是意外的巧合?还是说所有的两界人都是没有亲属的人?”
“我那时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就算跟小姨和项也是。”胡杏川说:“我心里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我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项每回来找我,都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使小姨沉睡,所以我可以不被任何人知道地开始两界人的训练。”
“项告诉我说,阴间是一个和我们的世界一般大的世界,甚至可能比我们的世界更大。那里的鬼也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只有少数试图冲破界口的鬼才是我们要对付的。他教给我搏斗的方法,教会我绘制各种符咒,教我怎么随意穿越两界之间……我也曾经问过他其他的两界人的事情,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定期会得到搜魂人的信息,让他知道附近哪个界口有恶鬼在试图破界。然后他只需要过去消灭掉那个恶鬼。定期会有存款到他的账户上,所以他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项和我很类似,大多数时间沉默寡言,开始的时候我会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后来我也就习惯了,不问了。因为我也是这样,经常一个人就发起呆来。”
“我们负责的是保定市区大部分地段的界口。两界人负责的区域规定很严格。我问他为什么那晚会出现在阜平,他说那本不是他的任务,他去那里不过是因为我。我是他的下一个拍档,而那晚他得到消息说我会遇到百鬼夜行,所以他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这时候,宋伊凡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问胡杏川:“他说的那些,你都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