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好奇的问:“您是?”
“咳,唐突了,唐突了。一见您光顾着高兴,忘了自我介绍了。”胖子一拍脑门儿:“我是意国租界巡捕房的华人探长王钟林,您来之前,您的父亲就已经知会我了。”
再次听到蒋云英的父亲,又是只闻其人,不闻其名神秘的很。
这些日子谭一纪倒是听了不少,如今眼前的王钟林说起来过,而且听上去王钟林很给蒋云英父亲的面子。而这意租界特区第一医院的院长,似乎也和她的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加上之前翟道全就说过,蒋云英的舅舅也是天津警察总署的长官,虽然不知是谁,也不知道什么职位,但想必一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好家伙,这一大家子讳莫如深的背景,跟影子似的不着半点踪迹,越是这般隐藏着,越是让谭一纪觉得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那个...西餐我也吃不惯。不管是法国的还是意大利的。这么冷的天,我就惦记着我爹的饽饽熬鱼。所以,蒋大小姐那我先走?”
眼瞅着有脚底抹油的机会,谭一纪便想着抓紧开溜。回去了把今天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给瘸子父亲。
却不曾想蒋云英却说道:“王探长,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不过我这朋友既然吃不惯西餐,那么我们就还是先回金汤桥了。”
王探长听完这话,也不留她,便客客气气的说把蒋云英和谭一纪送出租界。
回家的念想成了泡影,谭一纪心里莫名的有些犯嘀咕。
这女人看样子是不打算让自己回家了,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细想来,如果再在金汤桥警署住几天,那些靠叮咬自己繁衍了七八代的跳蚤,都得认自己当老祖了。
只是那金汤桥的鹰抓孙们不好惹,谭一纪终归是那江湖三教九流,惹不起这班吃官粮的。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蒋云英回了金汤桥。
车刚停稳当,便看到翟道全从警署里面跑了出来。
再见到这金汤桥小队长的第一句话,谭一纪便问:“去我家了吗?见到瘸子了没?”
翟道全点了点头:“见到了,老爷子安好,我去的时候正坐炉子前,正就着一把烤黄豆喝酒呢,临走还非要拉着我喝两杯,我也是公务在身,不然真想跟老爷子对饮小酌一番,讨教一些阴阳风水术法。”
谭一纪问道:“老瘸子没说别的?”
“谭爷说了,让您安生的在金汤桥待着,不用挂念他。我也和谭爷讲了,您只是协助办案,过些日子就回去。”
看着翟道全讲述老头子在家崩黄豆子喝酒,谭一纪心里悬着的心多少往肚子里落了落。虽说这干爹从小到大,对自己爱管不顾,自己还小的时候就成酒腻子了,害的谭一纪天天伺候他。
但说到底没有瘸子,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海河里的浊浪冲走喂了鱼了,不说救命之恩,就说养育之恩还是很深的,爷俩平日里插科打诨,互相挤兑,可心里都惦念对方。
听到翟道全说老头安好,谭一纪便放下心来。
跟着蒋云英回警署的时候,翟道全问起了谭一纪和蒋云英,去特区第一医院太平间里的事情。
细想这翟道全心思不坏,便三言两语言简意赅的把经过以及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翟道全。
这金汤桥警署行动队的小队长听完之后,也是直冒冷汗,黑灯瞎火的冬天,只听得那墙上人影,以及停尸台的尸体转头,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奇诡之事,便是汗毛竖立。
“真是奇了怪了...”听完了谭一纪把整个事情,大概的讲完,翟道全摸着下巴上好几天没舍得剃掉的胡茬,砸起了牙花子,眉头紧锁恨不得拧成了一个川字。
“昨天夜里得知马六死于非命之后,我便安排手底下的人散出去打听消息,还真让我打听到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