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完了饭,顶着浑身困乏带来的酸痛便又出了门。
只是这一次不光是谭一纪,蒋云英和翟道全三个人。老翟手底下的六个在金汤桥警署值班的探员也跟着一并前去了。
除了谭一纪和蒋云英之外,翟道全和他的六个手下,配了三把手枪,翟道全自己一把,另外两把交给了两个自己信得过的手下,除此之外人手一根警棍,另外听谭一纪的嘱咐,还把金汤桥警署里面的一条狗也给一并带上了。
前后九个人一共两辆车,有蒋云英在金汤桥的这点资源她还是轻松能够调动的。
去的路上谭一纪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在特区医院的太平间里面,马六的阴魂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马六的阴魂执念颇深,阳间又有未了之事,游荡阴阳两界多日,必定所见到了谭一纪看不见的东西。
“五鬼缠身,六煞断命。”
反复琢磨着这八个字,越想越觉得不一般。
只可惜的是自己当时只能渡化了马六的残魂,否则再过几日,马六单凭执念留在阳间成了厉鬼,必定为祸一方。
倒是那马六单凭一缕残魂,却不把话说明白,反倒是让谭一纪内心更加的忐忑不安。
“五鬼在哪...这六煞又在哪里呢...”
谭一纪一边琢磨着,坐着翟道全开着的车,不知不觉的便出了城,来到了天津卫西郊的邵公庄。
头顶本是一片清明朗月,此时此刻出了城之后,却也是一股乌云不知何时席卷而来,笼罩在众人头顶,遮云避月。加上众人开到了这荒郊野岭之地,寒鸦嘶鸣不止,周围树影绰绰,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呜呜不停,汽灯只照在车前七八米处,再远便是一片漆黑。
那邵公庄便藏匿于这夜幕与黑暗之中,仿佛与谭一纪一众人之间隔着一层厚重迷雾。
过了南运河便是邵公庄往东走,约摸着十几里路,明清以前这地界是最为繁华之地,是为京杭大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谓九河下梢汇经之地,便是这南运河。
沿河而上,是御河两侧的渔家,南岸稍好一些,房屋密集,虽说都是一片低矮的瓦房,但依河而生起的渔家,便让这南岸遍布袅袅炊烟,低矮的瓦房鳞次栉比的落在御河南岸,日起日落时倒也是一片烟火气。
想去北岸的邵公庄,这个时间节骨眼儿上,渡河都不一定能找得到船家,更何况一行几个人开着金汤桥警署的小轿车,想过南运河,还就得从金华桥走。
1917年的天津水灾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南运河北裁弯取直,金华桥被移到了上游北大关的钞关浮桥处,北连河北大街,是一处三十七米,宽四十米的铁桥,宽十米,足够容纳的下两辆轿车行驶过去了。
刚开过金华桥的时候,谭一纪就绷不住了,下车把晚上吃的那一肚子精致给吐了个精光。
坐在前排的翟道全开起来了玩笑:“小谭兄弟,我是真没想到,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居然害怕坐汽车。”
谭一纪靠在汽车后排窗户上,有气无力的用天津话说:“嘛叫一物降一物?恁么早上起来吃完早点就被这姐姐带出去坐小汽车,到了晚上,刚吃完那一桌子的丰盛,还回味无穷呢就又吐光了。唉...”
说完叹了一口气:“就是可惜了那什锦炒饭和糖排骨。”
此时的车已经过了南运河的地界,沿着河北大街往北走,不到小红桥就往左拐了个弯,便是直径奔着天津西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