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纪一边疾步走着,一边说:“我方才就觉得这宅子里面哪里不对劲,看样子那口枯井下面怕是不一般啊。”
“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蒋云英是个不信鬼神的,但是此时此刻,心里反复念叨着从齐三嘴里听来的那首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隐隐的似有寒意涌上心头。
几人快步回到马六家中,翟道全则已经吩咐了闾长马存善取来了绳索和掘土所用的工具,一群人守在马六家院落中间的那口枯井前。
正当时,只听得呜呜呜一阵阴风呼啸。
霎时间阴寒之风四起,让院落内的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盯着那口枯井,翟道全皱眉说道:“这井少可真是深不见底啊,要说井口只能容纳的下一个人,身材太壮的人还不一定能下去。”
说完便看向身后的众人,挑选了一个身材最矮最小的手下,将铁锹交给他说道:“下去给老子挖。”
那小警员吓得脸色煞白的说:“老大,换个人吧,我...我不敢啊。”
“这口井要是能容得下老子这块头,我也犯不着让你下去,甭废话,让你下去你就下去,事情办妥了,老子赏你十块大洋。”
说着用力的在那警员屁股后面踹了一脚,那小警员纵然是一万个不乐意,却最终还是找了一根麻绳,捆绑在腰间,哭丧着脸,百般不情愿的硬着头皮往井下去。
然而只瞧他前脚还没迈进井里,兀自一道阴风从井里灌了出来!
呜呜呜!
透黑枯井,一眼看不到底,却偏偏不知从那井下哪里窜上来的一道妖风,吹得众人更是头皮发麻望而却步。
乍一听那妖风呜咽低沉,似是有人在井底哭一般,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不由得纷纷后退,而那半个身子已经坐在井边儿的警员当即吓得要跳回了地面,哭丧着脸对翟道全说:“老大,您就甭让我玩儿悬儿了,我上有老要养,下有小要喂,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家里娘们一个人可恁么办啊。”
那小警探着急的直跺脚,眼看着就快吓的尿裤裆的时候,蒋云英看着那口井说道:“这口井我应该能下去,不行我来吧。”
一听这话翟道全立刻挥手:“哟喂姐姐,轮谁也轮不到您呐,您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父亲非得崩了我,您舅舅非得楔死我。”
许是翟道全知道蒋云英的脾气,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柴米不进的倔性子,说再多都没有用,于是他便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谭一纪:“小谭兄弟,你也说两句,这下井掘土的力气活,哪里能是姑娘家能干的。”
蒋云英似乎也是懒得废话,直接拿起铲子对翟道全说:“既然你不让我下去,要不你亲自去。”
翟道全立刻面露难色:“我...我也不成啊,我...我下去了,这...这...我...”
只听得翟道全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话来,众人站在井边也迟迟无人下去的时候,突然之间,井里的妖风逐渐慢了些许,然而却在这时候,坐在井边进退两难的警探,突然抬手打断了众人的交谈,侧耳听着井下说道:“你们先甭嗦话,介井底下好像有人声。”
众人纷纷侧耳贴去,只听得那呜呜呜似鬼哭一般的风声里面,还真就有人在说话。
“救救我...救救我...”
当谭一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后背鸡皮疙瘩便起来了。
这声音不正是方才,自己在马六家墙外下面取木盒时听到的那一模一样的声音,空灵清幽却也直透人心。
那坐在井边儿的警探哭丧着脸,便手足并用的想要往外爬:“介井底下真真的有声音,老大介事儿您交代别人吧,我实在是...”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却突然之间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一般,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甚至都未来得及反应,便看到他笔直的从那井口里面掉了下去。
不,确切的说是被某个东西,硬生生的给拖了下去!
没有一丝一毫呼救的声音,甚至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速度极快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双脚,直径的从井边给拽了进去。
大活人就这么直接被吞没在了那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之中。
然而最为诡异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听到,那警探落入枯井后的坠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