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道全揪住那瘌痢头的领子,用力之大感觉恨不得要把那瘌痢头的脖子给捏断了,这年月里面贩大烟和吸大烟的都不收人待见。
可这玩意儿是真禁不掉,就拿黄河以北来说,种鸦片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陕甘宁的不少地方都有农民在自己田里种的,这玩意儿卖的比粮食要金贵,甚至比黄金都金贵,陕甘宁许多地方的农民,把自家的良田拿来种罂粟花。从而导致不少地方,第二年粮食颗粒无收,闹出了灾荒和粮荒。
而华北地界尤以热河种植罂粟最多,前文说过那姜桂题的辫子兵便在热河种植过鸦片,这马六兴许便是那个时候,沾惹上了这吸食福寿膏的毛病。
正所谓因鸦片而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这种事情翟道全这些年见了不少。
他自家也有早年闯关东去了关外的亲戚,听说溥仪的伪满洲国,现在日本人倾销鸦片的地方,不少人都染上了鸦片。
所以这也难怪翟道全,见到瘌痢头这种人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活活敲死的原因了。
只是谭一纪倒是觉得,这瘌痢头突然出现,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于是便想着能够从这瘌痢头的嘴里,多套出来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哪知道那瘌痢头话说了一半后,便冲着谭一纪他们伸出了手来,手指中指和食指来回一撮,示意给钱的意思。
翟道全看着那瘌痢头,理直气壮问他们要钱的样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抄起棍子便又要砸过去。
谭一纪眼见如此,却也还是拿出来了一枚袁大头,扔进了瘌痢头的怀里,并说道:“你好好说,别满嘴跑火车,倘若所言非虚我便再赏你一枚银元,足够你在烟档里面快活几日了。”
平日里不管是劝业场还是南市的三不管,这些谭一纪经常去的地方,倒是真心见到过不少的烟鬼。
这些染上福寿膏的烟鬼,可谓是宁可三顿不吃饭,一月不吃肉,这烟却是不能断了。
看着瘌痢头那个样子,谭一纪便不难猜得出,这瘌痢头是八成是鸦片膏子断顿了。
接过钱财来之后,瘌痢头连连赔笑,贼眉鼠眼的一对儿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手里来回掂量着那几枚银元哗啦啦的作响。
瘌痢头心满意足的嘬着后牙槽说道:“约摸着一年多以前,这家人的儿媳妇儿久久怀不上孩子,嫁入这家也有些年头了,肚皮没动静,算是把婆婆给急坏了。”
听到瘌痢头这么说,谭一纪等人不由的纷纷看向一旁的马善存。
瘌痢头说的这一点,倒是和马存善说的差不多,这家人的儿媳妇儿的确嫁入家门之后,很多年没能怀上孩子。
“后来啊,这家人的老太婆,也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个风水先生,说是这许多年没有子嗣的原因,是这家人的风水不好。”
谭一纪听闻此话便不免嗤笑,这家人的风水谭一纪是看过了,虽说自己是做死人白事的,看死人阴坟的风水走势,比看活人阳宅的大势要强。
但风水一脉殊途同归,能给死人看阴宅,便能给活人看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