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的房子虽然老旧,加上被马六折腾的不成样子,看似人都住不了,但实际上这风水走势是乃坐北朝南,得了一个前厅望水的大好局,加上中间的厅前又有青龙镇眼,虽说这青龙位的井已经干涸
虽说不是什么一等一的风水大势,但却也算得上是能够福荫祖孙,恩泽后代的风水。
所以当瘌痢头说,这家人的老太太找了个风水先生来看风水,结果三言两语没讲几句话,便说这宅子风水不好的时候,作为半个行家,谭一纪当即便轻笑了起来。
倒也只是看透不说透,继续听着瘌痢头往下说。
“后来那老太太便把阴阳风水师傅请回了家里,吃住几乎都和这家人一起了。西厢房的屋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是。”
当瘌痢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翟道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闾长马存善。
后者双眼飘忽,臊眉耷眼的样子心里一看就是没多少底气。
马存善低着头说道:“这...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这家人在邵公庄里一向本分,且也算是大户人家,但我是真没听说过请了风水先生住自己家里的。”
眼看着那马存善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样子,谭一纪也一时之间难分真假,便是给了瘌痢头一个眼神,让他继续说下去。
哪知道那瘌痢头看了一眼马存善,继续说道:“老马,这事儿你不知道其实也无可厚非。这家人早些年的时候,可当真是应了四个字:素袖藏金。”
说着指着那六口箱子说道:“瞧见那六口箱子了没,最早的时候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古玩字画,金银宝器。”
“那不可能!”当瘌痢头说到这的时候,马存善恨不得跳起来,第一个出面反驳道:“这家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姓刘,要说起来不是咱们邵公庄的土著,是早年从直隶搬来的,他们家最早一直靠着打渔为生,后来从上一代开始,才逐渐显了头。”
那马存善一边说着,一边一个劲儿的直摇头:“虽说是个富户人家,但还真没到能把财宝金银藏满六大箱子的地步呢。”
瘌痢头寻了一个石墩子坐下来,甚至还特别自来熟的问金汤桥的警察要了一根烟抽:“管靠着打鱼肯定是不可能攒下六口大箱子的,这户人家能富足,还得说是靠着南运河的这条水路。”
“水路?”一旁听了半天的翟道全,闻言此话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南运河里面要说只有捕鱼,走船这些正规营生,养家糊口还行,真要是能积下来偌大的家财,除非是走私盐和贩烟土。”
瘌痢头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都不是。做的是沉船生意。”
说完那瘌痢头从石墩子上跳下来,一只手指向南运河的岸边说道:“咱们邵公庄外面刘家胡同这道水路,曲折蜿蜒,表面上看水流虽然不湍急,但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自打清末开始便有不少走运河的船只搁浅沉没。”
那瘌痢头跺了跺脚,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胸有成竹一般:“这户人家就是专做这营生的,那些明清沉船里面,有走货的,也有江南富商进京送给官老爷们的金银器皿。运河水浊,一般人进去就算水性再好也不一定能打捞上来,可偏偏这户人家,就有这在水里寻宝的本事。”
说完那瘌痢头一脸得意的看向马存善,眉宇间满是炫耀的意味。
翟道全这时候上前踢了他一脚说道:“好,就算这家人真有六箱子的宝贝,可他们不是早就应该年初就去南方了?怎么...如今成了这箱子里的无名尸体?”
瘌痢头撮了撮手说道:“这事儿咱们得拐回来讲了,那刚开春的时候,一位阴阳先生带着徒弟住进了这家人的寨子里面,而这所谓的阴阳先生和他徒弟,也不过是扒了一件青衣道袍,便说自己是方外高人的骗子罢了。”
“这俩江湖骗子来此地的目的其实也很明确,他们来是踩盘子的,而这家人便是他们的羊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