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里面能出什么人物?
多半都是行走江湖,见钱眼开的狗烂儿。
谭一纪挑眉问起了瘌痢头:“所以这群人盯上了这家姓刘的,就是为了这井底的宝贝?”
瘌痢头点了点头:“是的没错,他们起初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井底刘家人埋的沉船宝藏。张武顺和六指一开始通过风水师的身份进来踩盘子,马六则负责外外面的事宜,隔三差五的给刘家的牲口瞧病,换来信任之后,寻到宝藏再徐徐图之。但不曾想,中间出了幺蛾子...”
“出了幺蛾子?什么幺蛾子?”翟道全进而追问起来。
瘌痢头指着那具身怀婴孩的女干尸说道:“刘家的小媳妇儿真就怀上了。但是这孩子...啧啧啧...”
瘌痢头一个劲儿的直摇头晃脑,翟道全便显得更加不耐烦了:“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这怀的孩子并非是姓刘的!”
一听这话谭一纪挑眉:“怎么?红杏出墙?”
“可不是,要说起来马六的那俩同伙里面,张武顺生的眉清目秀,年岁也不大,二十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头。而刘家的小媳妇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是见过的,天生脸皮子一副狐媚相,村子里都说这种面相与姿色,老刘家的窝囊三儿子根本镇不住。”
“你是说这小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张武顺的?”翟道全顺藤摸瓜的继续问道。
翟道全在问瘌痢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闾长马存善。
后者皱着眉头耷拉着脸,一脸苦哈哈的表情,五官都褶在一起快成狗不理了。
马存善一边摇着头,一边否认道:“官长,这是人家的私事,我哪里知道啊。再说我老马在邵公庄当了五年闾长,不敢说自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是嚼别人家舌根子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也不好对别人家的小媳妇儿妄下评论不是。”
马存善这番话很明显是有所指的,并且就是恨不得戳着那瘌痢头的肺管子去的。
只是那瘌痢头虽然骨瘦嶙峋,整个人跟个竹竿儿似的,贼眉鼠眼的一脸奸相。了毕竟是邵公庄,乃至于南运河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子青皮,这点言语上的讥讽,还真是让这没脸没皮的瘌痢头丝毫没有半点感觉。
他只是眯起眼睛来说道:“小媳妇儿的肚子大了,本来这事儿也好说,掩盖过去,权当是刘家老三当这孩子的便宜爹。但刘家老太太许是看出来了些许猫腻,打定主意了要让张武顺和六指卷铺盖滚蛋。”
“但结果,那小媳妇儿非要跟张武顺走,这事儿算是东窗事发了,刘家老太太觉得家门不幸,丑不可外扬,于是便不打算让小媳妇儿走,横竖是肚子里的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打算把这孩子抚养长大。”
听到这里谭一纪冷哼了一声:“这刘家人心还挺大。”
“出就出在这事儿上,刘家老三虽然也许那玩意儿不行,但却也不是傻子。心里门儿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便把他媳妇儿给打了个半死。”
瘌痢头绘声绘色的说着,就好似是刘家老三打媳妇儿的时候他就在场似的,手舞足蹈的描绘了一通之后又说道:“结果被打了的小媳妇儿,第二天就把井底里面有沉船宝藏的事情,告诉给了张武顺和六指。而告诉他们的条件就是得了宝藏之后,自己要分两成。”
“这事儿吧,本来按理说就这么发展下去了。老刘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自知纸包不住火,便有心离开邵公庄去南方投奔老二,把房子租给马六。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马六更是生性凉薄纸人,确定了那井下有宝藏之后,非但不打算带小媳妇儿走,还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老刘家四口人全给杀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谭一纪后脊发寒。
这晦暗世道,真是扑朔迷离,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之恶却也是远超了他的想象啊。
然而听到这里,马存善突然打断了瘌痢头的话:“你这王八蛋就是在胡吣,老刘家一家四口举家搬迁的时候,还是我给他们找来的马车,亲眼看着他们去了津浦西车站。我一双眼睛不浑不瞎,难道还能看错不成?我看你啊,就是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