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件事说到此处的时候,齐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眼帘上的两条浓眉恨不得拧在一起,眉心间更是生生皱成了一个“川”字,只是这皱眉之余,那齐三的脸上尽显出的是一种嫌弃与厌恶。
他说:“那张武顺的手段,可以说端是邪佞阴狠。”
一边说着齐兴,也就是齐三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似乎是想要营造出来一个身临其境的感觉来,动作幅度很大,也很夸张。
“那张武顺用四条野狗的血,与那无根雨水,与三年以内新坟上的泥土搅合在一起,再将刘家四人身上,取走内脏,制作成了四个泥人。”
当齐兴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愣了一下转而说道:“不,确切地说四条狗,因为其中一条狗肚子里还怀着小狗。”
看着那齐兴说及此之后,谭一纪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了自己的心头上。
谭一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六具尸体里面,最中间位置,也就是那腹中藏有婴儿的那具女尸,想起来自己在井下的时候,所遇到的那种种诡异离奇的事情,尤其是那木头箱子一掀开,里面金汤桥警署的警员赵六子,穿戴着一身女人才上身的红衣嫁妆,脸上涂抹的像是死人一样煞白的时候,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便更是深重一分。
如今听那齐兴几句话,便说的那泥人是用狗血与新坟土捏合在一起之后,谭一纪便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他甚至能够想得到,那刘家四口人,驱着马车从邵公庄堂而皇之走出去时,村子里人看到的,只不过是那经过阴阳法术加持过后的彩塑泥人,那冷冰冰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浮现在谭一纪的脑海里,这种不寒而栗便更是加重了一分。
谭一纪猛抽了一口烟:“所以,当初架着马车离开邵公庄的,是血肉做的泥人?”
齐兴点了点头,显然这刘家的长工,平日里刘家必定是待他不薄,谈及此事的时候,齐兴眼神里闪过一抹哀伤,但更多地一种愤怒。
“当我赶到马车前的时候,四尊泥塑已烂成了四摊血泥,奇臭无比!”
只见那齐兴斜靠在车斗的边缘,说道:“再后来我也是从瘌痢头的嘴里得知,刘家人的尸首可能埋在枯井里面。我也曾试图下去,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井下的墙垣上,被马六镌刻了镇魂符,阴森无比,端是奇诡!”
齐兴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复原告诉给了谭一纪,整个事情可谓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刘家人枉死在了邵公庄的自己家里,可谓是飞来横祸。而那马六,张武顺以及六指,这三个残兵流寇更是凶狠歹毒,图财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万幸的是那齐兴,命大躲过一劫,不然这事情怕是将永埋地下而无人得知了。
谭一纪看向齐兴:“所以,你一直在找机会,让这刘家的四条人命重见天日?”
“是了。”齐兴点了点头:“我虽知道那尸体就埋在枯井之中,前后也曾三次试图探索,但那马六把枯井看的极为严密,我跟本靠近不得。如今马六死了,按理说,我也能下井一探究竟,但不曾想,你们却来了。”
他挠了挠头:“所以我干脆将计就计,引你们下井,不但让我那雇主刘家四条人命能够安息魂归,也能让这马六行的恶事昭然于天下。”
齐兴说完此事之后,眯起眼睛,手里的卷烟也已抽了的差不多了,侧身靠着车斗,看向谭一纪:“至于这马六的死,说老实话,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几天前的夜里,的确有人潜进了邵公庄。”
听到这里谭一纪问道:“你见过那人吗?”
“不,我没见过。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和你奇。”
“什么事情?”
只见那齐兴突然指了指头顶,说道:“你们今天见到的这只矛隼,哦,也有管它叫海东青的。自打马六死的那一天起,它便一直盘旋在邵公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