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和翟道全,早也就习惯了谭一纪这脾气,也就自然没了二话,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一下子走了三四个人,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谭一纪和床上的付家小公子哥。
方才闲聊时,谭一纪便从那旗袍贵妇的口中,得知了这付家小公子哥的姓名
付家小公子哥,并非姓付而是姓梅。
那梅夫人虽然未曾提及原因,但细想来,八成是有意的与父亲付明笙割裂开来,于是便随了母姓。
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谭一纪也不好多问。
只顾着自己的这点子事,能够办妥就已经很不错了,富贵人家的恩恩怨怨,岂是自己这江湖草莽,三言两语便能说清,也更不会因为别人有求于自己,从而自己便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这梅公子姓梅,名修武。
“修武啊,你我年纪相仿,可能我虚长你击碎,我来呢。也就是想和你随口几句聊一聊。”
谭一纪自顾自的坐在了那梅公子的身边,脸上古井无波,神情淡定,好似邻居朋友之间闲话家常一般。
然而那梅修武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双手被捆绑在床上,双脚也被固定着。身上披着开襟的衬衫,胸前一大块的污秽物,不知是剩饭还是呕吐物。
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谭一纪方才站着远,只等着靠近了之后,才闻到这是一种腥味,似是鱼腥,又像是水里的水草腥味。
想来是掉进了海河里面,身上沾惹了水里的腥臭味,送到了这里也没多久,还未来得及洗干净的缘故。
那梅修武坐在旁是一言不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空洞呆滞且无神。
谭一纪也没管他,继续自顾自的说:“是我把你从桥下面的水里捞上来的,可真不易啊。差点折进去半条命。”
“不过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你遇到了啥事,问你也是一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来。”
“没关系,愿意说就不说吧。不过,有件事儿,我挺不理解的。”
谭一纪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万国桥上遇见你的时候,你肩膀头上趴着的到底是嘛玩意儿啊。”
说完谭一纪转过头,看向与自己并排而立的梅修武。
却在自己转过头的一瞬间,发现那梅修武不知何时,也已经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在一个不到二尺的距离之内,面对面之下,那梅修武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空洞的眼神里读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面容僵硬,嘴角却微微上扬,挂着一抹似有似无,却也着实让认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恐惧!
仿佛那双眼睛要把自己给看穿一般!
而后梅修武的笑越来越浓郁,神情也越来越诡异离奇,他的笑声渐显,也越发的尖锐。
如同无数的银针,顺着耳朵进入身体,直扎进了内心一般。
单凭那笑与眼神,便让谭一纪浑身如坠冰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正悄然一点点的爬上谭一纪的全身。
梅修武突然头一歪,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的看着谭一纪,而后诡笑着发出一道凄凄惨惨又空灵飘渺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能看见我。”
起初听到你们二字,谭一纪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隔了两秒钟后,谭一纪这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你们”,指的应当是,那一日谭一纪用狗血牛血,涂抹在额头上,为自己和蒋云英开了一段片刻的天眼。
谭一纪虽然内心惊惧,但早有了万国桥那种种诡谲离奇的事情后,谭一纪虽然恐惧,并且这做惯了白事,也都见惯了生死无常了其实。
加上这附与梅修武之身的阴鬼,八成是一个小鬼也就是鬼婴。
不知何因附身,也不知为何阴魂不散,想来这人有人道,鬼有鬼途,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便平复了心情下来道:“小鬼,因何事不入阴曹轮回,我行走阴阳,专做阳间与阴间的事,不如说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