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凉亭中间,梅夫人身着旗袍款款而坐,她本来其实年纪就不大,生下梅修武的时候,怕是连二十岁都不到。
也是旧时代的苦命女人,也不知道这梅夫人以前是做什么的。要说他身上气质,可谓是有着万种风情,但却一点也不风尘。
也不知当年她是做什么的,竟能保持如此芳华,更能有如此出众气质。
“梅夫人,有件事我想询问清楚。当然,您说与不说您自己决定。”
梅夫人点了点头,她右脚翘左脚叠在一起,兴许是因为穿着旗袍的缘故,必须腰挺的倍儿直,不能垮下半分。
她拢了拢香鬓旁的几缕香发青丝,说道:“您问。”
“您儿子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
梅夫人直言道:“具体大约是一周以前,某日我回到家里,便看见他坐在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起初也没在意,后来病情越来越重。时常自言自语,对着镜子傻笑。家里更是买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都是一些孩童玩的小玩意儿,拨浪鼓,捏的糖人之类的。说不清楚到底闹的什么幺蛾子,只是这病一天不见好,四处求医,却直说修武他得了癔症。西医则说是什么什么分裂...”
蒋云英这时一旁说道:“精神分裂。”
“对,是这个意思。”
所谓精神分裂,其实就是西方医学的那套说法,放在民间多半大部分就用,撞邪,癔症来代替了。
“自打修武病了之后,这么些日子以来,找过不少的医生,也寻过不少民间的高人。”
梅夫人说着,抬起眼帘,看了一眼谭一纪,然后继续说道:“不管是医院还是民间高人,在看到了修武的病之后都束手无策。”
说完她看了看四周:“唯独这家日本驻屯军病院,愿意收下他治疗。只是这个治疗效果...”
梅夫人有些神伤,谭一纪也观察到,自打谈论起梅修武之后。她的神情里面,便多了一丝丝焦虑和憔悴的神情,眉宇之间更是不禁微皱。
谭一纪看着梅夫人神伤的表情,再看着她脸上,毫无岁月停留过的痕迹,一颦一笑,风韵尽显,越看越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反倒是那梅夫人,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愣。
显然是没有想到,谭一纪居然会突然这么问。
她有些支支吾吾,气质端庄的她,一时之间竟有些结巴了起来。
“我...我今年三十七岁。”
于是谭一纪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脱口而出的问道:“夫人今年多大?”
问完这句话后,谭一纪整个人立马放松了不少,这个问题憋在心中已久。此时说出来之后,谭一纪倒是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
心里回味了一番,梅夫人谈及自己年龄时,那微微愣神中带着的一抹娇羞。
谭一纪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
梅夫人兴许是从谭一纪眼神当中的疑惑当中,看到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谭一纪说道:“就是看你特别年轻,不像是有孩子的女人,更何况,孩子还这么大了。”
可能是谭一纪的这句话,是触及了梅夫人的过往经历,让她有所触动。
肉眼可见梅夫人神情与眉宇之间,流露出了一抹暗淡的神伤。
她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年轻,还在梨园行里面,眼见到那个男人江湖义气,心驰向往。现在想想...呵呵,只觉得自己当时太傻了。”
说着说着,梅夫人低下了头,她岔开了话题继续说道:“小谭先生,我儿子的病该如何是好?可有解救之法?”
谭一纪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点头回应道:“有,当然有。不过你得和我说说,你儿子这些年的一些事情,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想到了大可直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