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立刻上前,抓起了那谭一纪的手,便将他身上的被和给拽了下来:“先别睡,说清楚。”
“能干嘛,找救梅少爷的法子去了呗。”
蒋云英皱起眉:“也就是说你有眉目了?”
“有一点。之前在驻屯军病院的时候,我和梅夫人聊了几句。听她说起来,这梅少爷之前,认识个姑娘,俩人好上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不知道为啥,人姑娘和家里人,举家的从天津卫搬出去了。”
说完谭一纪在自己身上,上下的摸索了一番,取出来了一根皱皱巴巴的卷烟放进嘴里。
“我呢,这几天啊,闲着没事儿,就去了一趟那梅夫人说的那女孩住的地界。”
“就在侯家后,反正离得也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三十分钟。”
“然后我就发现,当初那女孩住的房子,到现在,好几个月了都没租出去。”
“侯家后那地方,虽然几年前一把火烧的不如现在了。可那也是侯家后啊,不至于好几个月,房子租不出去不是。”
谭一纪说完看向蒋云英:“本来呢,我是打算今天白天再去,要是能遇见房东,就要把钥匙进去,就说是租房子的,想必也不会怀疑我。”
“这不正打算回去睡一觉呢,这不您来了。”
听完这些,蒋云英理了理思绪:“不是,你干嘛大半夜进去。”
“因为正门走不通,我不得想点儿别的法子。翻窗户,溜后门,撬锁这事儿,其实我不熟,不敢白天去,只能趁着晚上没人了去。”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还真有一些发现。您想知道吗?”
“当然。”
“那走吧,咱俩一起儿去。正好,带这个女的,也方便跟房东唠嗑。”
蒋云英白了谭一纪一眼,她也猜不透谭一纪这小神棍心思里在想些什么。
二人拦下了一辆黄包车,一道去了侯家后。
来到这地界之后又寻了半晌,这才在宝宴楼后面,寻得了那梅夫人所说的女学生住的地方。
那是一间临着宝宴楼的地界,二层小屋子,楼底下是经营的店铺,楼上是住人的。
谭一纪来到这的时候,门板子一面并着一面的挨着,上面挂着一个门板子,写着一个赁字。
招牌字头什么的都已经摘下来了,但门板上面,却还能够看到模糊的几划字迹,大写的一个“参”字。
这屋子的房东就住在旁边,谭一纪敲了敲门,不过多时,一个左鼻孔边儿上长着一颗黑痣的中年胖子,打开了门。
“您二位是...”胖子狐疑的看着谭一纪和蒋云英发问。
谭一纪指了指旁边的楼:“老板,我瞧您这儿的房子朝外租是吗?”
一听是来生意了,胖子立刻来了精神头:“可不嘛,您二位是租铺子还是租房子?”
不等蒋云英开口,谭一纪便说:“我太太是外埠人,我俩刚结婚,老丈人是做布匹生意的,所以啊,就想在天津卫,寻个铺子把买卖置办起来。”
说完谭一纪指了指楼上:“我瞧您这儿既能开买卖,又能住人。不瞒您说,我找了许多地方,就瞅着您这里最合适。”
胖子看上去憨厚,可实际上心思缜密着呢,听到了谭一纪言语里甩不脱卫嘴子腔调,便问道:“您听着口音像是本地的啊。”
这一次是不等谭一纪开口了,蒋云英率先说道:“老板,不要听他瞎胡说,这个家伙是入赘我家的。”
那老板一听闻这言语,立刻低看了谭一纪两眼,转而把目光移到了蒋云英的身上:“还得是这位小姐有眼光,相中我们的房子。来吧,我领二位上楼瞧瞧。”
“今天二位要是觉得有兴趣,价格也合适,咱们都好商量。”
说完老板便把那门板拆卸下来,领着谭一纪和蒋云英一道上了楼。
小房子别有洞天,一楼狭窄平常,能容纳的下一个台子。一道梯子直通楼上,上去之后,便是能主人的两开间。
胖子房东是口若悬河,恨不得把房子赶紧租出去。
而他越是口吐莲花,把这房子夸的天花乱坠,蒋云英越是觉得奇怪,这么好的房子,为房租要比同街其他家的更低,可还是无人问津。
谭一纪这些早就怀疑了,从前夜翻窗进来的时候,便觉得这房子,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