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胖房东歪了一下头,啧了一声:“不过要说起来也是奇怪,那水缸平日里都是封死的。也算是个老物件儿了,我爸当年置办下来的,用来储存雨水嘛的。好些年没用了,就搁置在那里。”
“封死了的?”谭一纪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微微挑眉。
“可不是,用一块圆木给封死了。周围一圈还有封泥。”
听到这儿的时候,蒋云英说:“好端端的缸子,封死做什么啊?”
胖房东说道:“其实也没啥,老早年间,我爹留下来的习惯罢了。这口缸子当年他买来的时候啊,家里闹耗子。他就听人说,在缸子里放一勺大米,然后就等吧。”
“等什么?”蒋云英好奇的追问。
“就等耗子往缸里钻啊。”
“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蒋云英不解的问道。
这水缸也好,米缸也罢,这口大缸里面放置些白米,便能引耗子往里钻,加之内壁光滑,耗子只要掉进去,十有八九就很难再能够爬上来。
胖房东则摇了摇头:“不不不,抓这耗子不是主要,主要的是抓耗子精。”
“耗子精?”谭一纪和蒋云英,听到胖房东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二人异口同声的发问。
“对,耗子精!这一窝耗子里面,有一个臭鼠。尖嘴猴腮,生来就是干巴瘦,嘴比别的老师更尖,牙齿也更为锋利。但是生下来的时候,骨瘦如柴。耗子不会喂养,便弃了任由其自生自灭。”
“然而这类耗子本应该天生天养,但是总有那么几只,长大了之后,回到鼠窝里,将生他的耗子咬死,成为一窝鼠王。”
只听得胖子这么一说,谭一纪和蒋云英,大抵上明白了所谓的耗子精是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个臭鼠,花里胡哨的说半天。抓住这臭鼠之后,又能怎样呢?”
胖房东摸着滚圆的肚皮:“还真别说,当年啊,这口水缸真就抓了一只臭鼠。也不大,约莫着巴掌大小,但奇臭无比。一整口缸子,都让那一只臭鼠给搞的臭气熏天。”
“解决这类办法,便是在缸子里面喷一口白酒,再用火燎一下。封存个五年。这封口也有说法。需是用无根水搅合了三十年以上老桑树下的泥土。还要再填上些房檐里的老泥。方能封住这缸子。”
听完胖子这么一番说法,谭一纪嗤笑道:“整的那花里胡哨,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啊,这方法便是原先住在这的那户人家教给我的。那家男主人是个地道东北爷们儿,他们说,在他们那,就是用这种办法对付臭鼠的。不但能够将那臭鼠之臭尽除,还可保家宅安宁,不受魑魅魍魉以及邪祟的侵扰。”
“起初的时候啊,我也不信。一直到后来,侯家后的那场火之后,我信了。”
“您就说当初那么一场大火,侯家后的房子多半都烧成了黑炭。就我这栋房子,不偏不倚竟能从那场大火当中保存下来。”
胖房东回忆往昔时,不由得仰起头来,心神飘忽,好似云游一般。
“您是觉得,当初侯家后的那场火,这栋房子能够幸免于难,全部来源于这口缸子?”蒋云英在一旁说道。
“那倒不是,这就得说起来,住在这里的上一户人家了。对,就是那一口子关外人。”
“当年侯家后大火的时候,这家人先是在房子四周,划出了一条隔火带。避免了火势波及。同时又用湿布,将门窗封严。木质的地方,则直接泼水。”
胖房东咂着后牙槽说道:“要说这户人家也是有先见之明,直接取了水,泼在房屋四周,那些木质结构的地方。这才使这房子,在当年的这场大火里面幸免于难。不过...”
说到这里之后,胖房东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后来还真遇到了一些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谭一纪接着往下问。
“大火之后的侯家后,好多人在废墟焦炭里,发现了许多死老鼠。”
“老鼠?这不是很正常吗?那么大的火,两条腿的人都死了不少,更别提那些蛇虫鼠蚁了。”谭一纪第一反应,便是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
那场浩劫不光是火,还有抢劫,兵变卷裹而来的流民,把整个侯家后席卷一空。
莫说是老鼠了,人命都如同草芥。
这胖子房东,为什么要单拎着死耗子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