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年纪小,便趁人不注意摘了一朵,结果被那花瓣下面暗藏着的刺给扎破了手指。
结果谁能想到,那花上面的刺有毒。扎破之后,整个手指火辣辣的疼。那户人家的主人,便取来了一些他们自己配置的药膏,涂抹了之后,别说效果还真挺好的。”
回忆起来往事,谭一纪踅摸着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卷烟放进嘴里,尽可能的远离了那地上李巧玲的尸体,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后来我那瘸子老爹,把这家人的丧事办完了之后,便多嘴问了一句,这花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云南人讳莫如深,不愿多说太多。只说是他们当地的一种花,花费了好些精力了时间,这才成功的在华北栽培成活。”
说完谭一纪嗤笑了一声,一口烟气从他的口鼻当中喷吐出来:“这话也就哄骗哄骗别人,却也是难以骗过我那往脸上黏上毛,便活脱就是孙猴子的瘸子爹。
他当时也是觉得这花奇诡无比,于是便偷偷的摘了一朵,藏在袖子里带了出去。”
“后来瘸子多方打听,还真就让他问出来了,这花的名字。”
听到这里的时候,蒋云英立刻问道:“这是什么花?和这大活人李巧玲自燃而死,之间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谭一纪说道:“那种花在云南当地黑苗口中,名叫猴脸梅。在滇缅云南的深山老林里面生长,一般都是盛开在背阴的山脊处,而且往往只有在山体的夹缝当中才会有。极为罕见。”
“你还是没说,这花和大活人自燃有什么关系。”
蒋云英的情绪可算是被完全调动起来了,眼见着谭一纪围绕着一朵花说了半天,却还没有直奔主题,她都有些坐不住了。
“你别急,我说的是这种花。它本身只带有一点点的毒素,刺破了之后伤口会肿胀起来,但是涂抹了黑苗自制的膏药之后,便能够有所缓解。”
说完谭一纪弹了弹烟灰:“这花的花粉也带毒,而且是奇毒无比,而且十分奇怪的便是,这花倘若凑近了去闻,不会有事。但那花粉一旦脱离了花芯,只需要毫厘,便会让中毒之人浑身溃烂而死。”
“而最重要的是这花粉,曾被当地黑苗,用一种秘法提炼。提炼过后,遇到空气便会蒸发燃烧,且火势凶猛不易扑灭。”
当谭一纪说这里的时候,蒋云英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显然对于谭一纪所说的这些事情,并非她亲眼所见,无法印证真假。
但是想来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谭一纪也已经有了十分熟悉的了解。
自是知道谭一纪不会平白无故的,编排这么一个离奇怪诞的物件儿来。
这边谭一纪撮了撮手说道:“那户云南人家下葬的时候,曾把一株猴脸梅折了放进棺材里。
我那时候年纪小,对于这猴脸梅刺我皮肉,险些让我中毒的事情心有余悸,便趁着半夜那户人家守夜打瞌睡的时候,偷摸的爬到棺材上,打算将那猴脸梅给偷了。”
“那冬日的尸首躺在棺椁里面,虽然有盖子,但冰天雪地里就用一块大白帆盖着。伤寒病症得抓紧时间把尸体处理了,我爹撒了雄黄和白酒在棺材四周。结果那雄黄和白酒的气味,却还是能够依稀闻到,那一股子猴脸梅的气味儿。”
说完谭一纪看向地上的那具烧焦的尸首说道:“方才大火燃烧起来之前,我就闻到了些许怪味儿,一时半会儿没想明白,但总局的似曾相识,现在看来,如无意外,引燃李巧玲的便是这猴脸梅花粉熬制出来的东西。”
听了谭一纪说完这些,蒋云英紧锁着的眉头,也逐渐的舒展开来些许。
她随后说道:“这尸体需要解刨,我怀疑在她的体内,就有你所说的这种元素。”
谭一纪可不关心这尸首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元素,他关心的是倘若李巧玲真的是死于猴脸梅,显然不可能是意外。
毕竟猴脸梅这玩意儿不容易找得到,甚至这种花都极为罕见,想要熬制成遇见空气便自燃的膏药,本身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而且接触到也极难。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身为法医的蒋云英,决定解刨尸体。
那么既然不是意外,便只有一种可能,李巧玲的死,是因为有人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