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翟出乎意料的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淡定,甚至冲着那小日本笑了起来。
他非但没有躲避枪口,反而直径的把自己脑门儿,直直的顶在了枪口上。
这或许是谭一纪第一次见到老翟这么有骨气,他冲着那日本兵大喊道:“来开枪。”他用脑门儿又再一次用力顶向日本兵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儿说道:“来,朝这儿开枪,快!打死我,我就不信我一条贱命,是你们小日本子说收走就收走的。天津卫的地界,就算是在租界里面,北洋的警察侦缉队的队长,能被你一个东瀛岛上臭渔民的后代打死了?”
翟道全的嗓门儿越说越大,以至于到最后,纵然手无寸铁,可是在气势上却是丝毫不输给那日本兵。
“够了!”中田聪突然大喊起来。
这一嗓子喊出声,那小日本子兵立刻收回了手里的枪,似乎也是担心擦枪走火,真把事情给闹大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他一个小卒子可担当不起太重的责任。
中田聪冲着谭一纪他们喊道:“你们...在这里究竟做什么!”
谭一纪不卑不亢的回答:“救人。”
听到谭一纪这么回答,中田聪指着他手里的锁魂绳,以及嘴里塞着用朱砂黄纸写满符箓的嘴巴说道:“这难道就是中国人救人的方法吗?”
他又指着门外:“你们无权在这里逗留,请立刻离开。”
显然中田聪这是下了死命令了,他指着门口的方向,语气更是透着一股质疑的口吻。
谭一纪冷声说道:“我走还是留,恐怕由不得你。”
眼瞅着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却突然一道轻柔的女人嗓音传来。
仔细一听便能辨明那声音的来源,赫然正是梅夫人。
“怎么搞的?还动起家伙事了?”
少见梅夫人以一种慵懒的姿态出现,她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身前,斜靠着门边,黛眉之下一双明眸透彻,只是在看到自己儿子如今这番遭遇,被谭一纪用一根粗长的草绳捆绑的时候。
她眉头微微皱起,但眼神里并无不悦,更无太多的疑惑,只是单纯的有着一股子舔犊情深般的疼惜。
显然这位年纪不算特别大的妇人,是很心疼自己儿子的,尤其是在看到,自己儿子被谭一纪用这种方式,捆住双手与上身,如此狼狈的时候,她的疼惜更是溢于言表。
“夫人。”中田聪显然还是要给梅夫人面子的,他微微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通往病房的通道。
然而出乎中田聪的意料,梅夫人说道:“小谭先生是我请来的,专程为我儿子治病的。或许方法会令你感到不解。但是很显然我是信得过谭先生的,所以,中田先生还请你离开。”
呵,这逐客令就差没用钢笔写在中田聪的脸上了。
这位驻屯军病院的医生,此时此刻脸上可谓是阴晴不定,表情也可以说是十分的古怪。
就这么离开脸上挂不住,可显然此地也是自己待不下去的时候。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另外一个驻屯军医院的日本兵,从外面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谭一纪他们所在的病房外面,用日语和那中田聪简单交流了几句。
也不知他们小声嘀咕什么,但是中田聪在听完之后,当即脸色一变,却也是无暇顾及谭一纪他们,便不知为何的突然转身带着人匆忙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