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年关难过,旧社会吃不上饭的老百姓太多了,住在城里头的还好,城外的老百姓,一年到头能吃肉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一家几口,少则四五人,多则七八人,都为的是过年的时候吃一顿肉饺子。
而金寡妇就属于平日里吃一顿荤腥,也得是靠着街坊邻里的接济。
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也要面子和尊严。
所以多半的时候都是拒绝,韦陀庙的四户人家,各自都有各自家里的难处。
但邻里街坊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个困难的也都乐意出手相助。
只是今年这个寒冬,来得太突然。
眼瞅着农历十月的时候虽然冷了一些,也下了雪,但那雪既不能在地面积雪,也不会让房檐结棱。
但是这刚临近年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之后,湖面结冰,房檐冻棱。就算日头敞亮,可天却也是晴冷晴冷的。
白天人双脚落地,尚且能走动,可太阳一落山,莫说屋外,就算是炕头裹着被子,也是冻的直打摆,浑身恨不得抖如筛糠。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没这玩意儿,这个冬天难熬的很。”
谭一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麻布袋子往金寡妇屋里拖,动作越是用力却也显得非常吃力。
金寡妇想要上前搭把手,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这个力气。
但当她看到谭一纪额头上渗出的碎汗,却也是心里掀起一片动容。
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韦陀庙这间四合院里面的人,多半是知道谭一纪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可这些钱财落了自己的口袋,谭一纪倒也没有藏着掖着,大有一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请客吃饭,还清瘸子之前欠的外债,三三两两的相加自己口袋里也落不了多少钱。
如今寒冬即将到来,却也能惦念着自己,这怎让金寡妇心里不掀起些许的感动。
谭一纪忙活着将那煤球拖进屋子里,再帮着金寡妇把煤球垒在墙角,忙活完这一切之后,回到屋子里拿着毛巾擦了擦身子。
黄色的毛巾擦成了黑色,坐在院子里抽了一支烟,谭一纪正打算去南市转转。
梅修武那事情之后,谭一纪也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心里毕竟装着事情,一来时瘸子下落不明,二来还是那银钗的事情,久久不能让悬在肚子里的心落地,终归是忐忑的。
只是刚出门没多久,谭一纪便在韦陀庙的那一扇朱红大门下面,看到了一封牛皮纸的信封,揭开来信封,倒出里面的信笺,上面写着的字,让谭一纪猛然一惊。
“清陵大案悬而未定,玉宝银钗下落不明,可否明日傍晚五点见上一面,顺喜茶楼,我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