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点了点头:“是的,一封言明银钗之事的信,今天早晨的时候,放在我了家门口。”
谭一纪闻言皱起了眉来:“看样子这人不止叫我一人前来啊。”
看着谭一纪意味深长的这番话,蒋云英的脸上也立刻悄然的爬上些许疑云。
“我倒是好奇了,这把咱们叫来的人,到底是谁呢?”
正说着,一个跑堂的小哥突然来到了谭一纪和蒋云英身边,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谭一纪和蒋云英一番,而后说道:“今儿个真是忙晕了,晾着二位贵客。我远瞧见两位虽然面生,但气度不凡。想必之前有客人说,今日会有二位贵客上门,并留下了名号。请问二位是谭爷和蒋小姐吗?”
甭管是天津卫还是四九北平城,茶楼里面跑堂的是最为能言会说,一张嘴里能把人夸的像朵花似的,谭一纪和蒋云英听闻这跑堂的小兄弟一番白扯,却也大致的听明白了,这是那写信的人,已经提前知会了这跑堂小兄弟,他和蒋云英会来到顺喜茶楼。
二人跟着那跑堂的小兄弟,一路带着来到了二楼。
这里临窗而坐,街市上面人来人往,倒是一览无余。
蒋云英这边走到桌前,临着过道的位置,刚要落座谭一纪便搭手扶住了她。
“屁股咋这么沉,见个凳子就像坐下去。”
只听得谭一纪这话说出口,蒋云英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羞愤,尖俏的小脸儿上,更是忍不住的流露出一抹羞红。
“你这人说话好不中听。”蒋云英恨不得气的直跺脚,抬起脚来便是想踹向谭一纪,并同时说道:“我不坐在这里,那能坐在哪里?”
谭一纪说道:“出门在外不管是吃饭喝茶,你现在这地方都坐不得。”
“坐个位置还有什么讲究?”
“那可不是,你选择坐在过道上,后面也不靠着墙。人来人往,你根本无法兼顾后背,倘若有人要害你,路过时一刀便能抹了脖子。”
谭一纪一边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一边看了一眼蒋云英纤细白嫩的脖颈。
只那一眼看的蒋云英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便立刻往窗口的方向挪了挪步子,赶紧站在了那窗户的下面。
显然她也是觉得,谭一纪的这话在理。
谭一纪挨着蒋云英坐下来,一只手撑在桌前,另外一只手藏在桌下。柳叶小刀早已伴随着手腕不经意的一抖,便脱出于掌心了,就这么拿捏在手里把玩着。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要见到的是什么人,是否有危险,但是这一路走来,心里总是不踏实,便越是这种不踏实,让谭一纪手握着刀子的时候,心里边越是能够安稳一些。
谭一纪和蒋云英这边落座,另外一边便有人端上来了热茶糕点,边吃着蒋云英便发问:“伙计,是谁给我们定下的桌子?”
那跑堂的伙计口齿伶俐的说道:“嗨,我这一天天的忙的脚不离地,咱们这伺候人的命,见谁都底三分头,我还真没瞧清楚是那位贵客给定的座位。”
谭一纪眯起眼睛笑呵呵的说:“那不应该啊,顺喜茶楼的生意一向很好,时常是人满为患。既然能订桌,那一定是花了大价钱的,你怎么不会多瞧一眼?”
眼看着自己那点伎俩被人拆穿,那跑堂的小兄弟,反而讪笑着说道:“哥,您是池中龙凤,平日里见的人多,遇的事情也多。我这种阴沟里的小泥鳅,平日里不经意瞥一眼,我就能翻腾出不少浪花来。守着茶楼一亩三分地,能养家糊口就得了。我是真不知道,是哪位先生贵客订的桌子,您不妨多等片刻,我给您伺候好了就成,您说呢?”
跑堂的小兄弟连连陪笑着离开,但没多久便端来了一些干果,说是自己自作主张,送给谭一纪他们品的。
眼见这小伙子也不愿意透底,谭一纪和蒋云英便只能干等着。
约莫着得有半个小时左右,茶楼里面人越来越多,傍晚时分已过,五点多钟出那么一点头的功夫。
茶喝的肠肚越来越寡,果子糕点也已经吃的七七八八的时候。
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楼下走了上来,谭一纪和蒋云英定睛一瞧,便互相看了一眼对方。
因为那个中年男人,体型臃肿富态,正是宋岚一家子在侯家后租住房子的房东!
只瞧见那胖房东直径走到谭一纪他们身边,自顾自也不打声招呼直接落座。
而后便说道:“两位几日不见还记得我?”
蒋云英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没明白过来,为何这胖房东会出现在这里。
倒是谭一纪冷笑一声单刀直入的说:“看样子寄给我俩的信是您写的了?”
胖子神秘一笑:“正是在下。”
言罢点了根烟:“来吧,二位咱们既然又见面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银钗可还在二位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