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狗烂玩意儿,都没用家伙事,就全他妈说出来了。”
旧社会的民国入了警署的班房,不管嘴严实不严实,最起码死得动用些家伙上刑的。
而且随着罪名越重,这刑上的就越是严苛。
英雄好汉得命得交代在这里,至于那胆小鼠辈也得扒层皮。
很显然潘洪畴就属于后者,因为翟道全一开始的时候就吩咐过,不管这潘洪畴的后台有多硬,先打一顿再说。
反倒是那谭一纪没打算对这潘洪畴动刑,反而先来问清楚了一些事情。
本以为还要和这潘洪畴一番斗智斗勇,才会从他嘴里,得知一些事情。
没想到的是这潘洪畴,竟是上来直接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且毫无保留。
之所以没有选择,上来直接动用旧社会警察的那套手段,并非担心这潘洪畴是否是什么大人物身边的红人,亦或者是民间江湖上什么不出名的狠角色。
却没想到是这狗烂玩意儿,完全就是一个拉虎皮扯大旗的玩意儿,嘛本事没有,就是会虚张声势。
谭一纪耐心的卷着手里的烟纸,把烟丝一点点的铺满在纸上,然后舌头舔了舔烟纸的边缘后说道:“我其实更好奇的是,这潘洪畴所说的那群关外来人,到底意欲何为?”
听到谭一纪这么说,翟道全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古怪了。
按照那胖子说的,光他知道的,晋城有人拿着画有银钗的图在天津卫街面上扫听过,另外还有一伙淮北人也在打听马六的事情。很显然有人是盯上这银钗的下落了。
倒是那关外人,我听蒋小姐提起过,你们在侯家后见到过几个关外人。”
谭一纪嗯了一声:“是的,我们和那几个人擦肩而过,但并无太多的交集。”
说完面路狐疑的谭一纪看向周围,大致扫了一眼后说:“诶?蒋云英呢?怎么从顺喜茶楼回来之后,就没见到她。”
一听谭一纪在打听蒋云英,翟道全的面容里面,流露出一抹难言之隐,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她...她有些事情,家里人来了。”
“家里人?”听到翟道全这么说,谭一纪隐隐觉得这事儿闹大了。
傍晚在顺喜茶楼的时候,就听那胖子潘洪畴提起来,这蒋云英的父辈们,在天津卫都算得上是十足的大人物。
要么是以前奉系的军官,要么就是在天津举足轻重的角色。
这胖子也是想这四两拨千斤,以为能唬住蒋云英和谭一纪。
不曾想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子把自己折进了牢房里面。
正坐在翟道全的办公室里聊着此事,便看到一个小警探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也面红耳赤。
“翟头儿,天津警备厅下来了几个人。另外巡防警备队来了一队人,全都掂着枪呢。门外的兄弟拦不住,也不敢拦,两伙人便直接冲进来了。”
翟道全下意识的想拍桌,但是当他听到警备厅和巡防警备队,这两个名头的时候。
纵然心头万丈怒火瞬间起,却也在顷刻间消弭了大半。
警备厅算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巡防警备队则是天津卫地方上,负责维护治安的部队。负责河道以及华界内的布防。
里面有一大批是从南方来的,其中不乏黄埔出身。曹锟下台之后,警备队里的直系军官被肃清,所以警备队从训练,制度都是黄埔一脉相承。
哪怕金汤桥警署是翟道全的地盘,莫说金汤桥警署范围内,就算是去天津卫其他的地方,只要是租界意外,他可谓是混的如鱼得水。
不说是土皇帝但也最起码,可谓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黑白两道上有头有脸的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但是面对警备厅和巡防警备队的人,他可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官大一级尚且能压死人,这都不知道多少级了。这两股人马里面,随便来个人看待他这绿豆芝麻大小的炮局头头,都跟看待蚂蚁似的。
而很显然这两股人马,今天大驾光临金汤桥警署,十有八九是因为蒋云英。
听完探员这么说,翟道全立刻起身出去。谭一纪也随即跟上。
刚出房间门,便看到警署里面泾渭分明的站满了人。
警备队来了五个人,荷枪实弹,身着土黄色的民国制式军装,为首的是一个准尉军官。
后面五个虽说是大头兵,但是目光冷冽,腰间是上膛的手枪,清一色的全是快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