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潘洪畴弹了弹烟灰,戏谑的看向蒋云英:“蒋大小姐,我说的对吗?”
此时的蒋云英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捏在了一起,她有些坐立难安,因为潘洪畴的这番话,几乎是把她的家底儿给掀翻,摆在桌面上揉碎了之后交代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她不曾对外人讲过,翟道全只知道她的父亲是侦缉处,负责捉凶拿盗。
但是她叔叔当年在奉系时候的事儿,以及舅舅与武汉的密切关系。莫说谭一纪了,就连翟道全都不知道,甚至说金汤桥警署都没几个人知道。
这胖子可谓是粗中有细,竟然了解的如此一清二楚。
这让她有些后怕,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和背景被了解的如此清楚,另外一方面使担心,这胖子所做的事情,会让自己的父辈们知道。
潘洪畴继续笑着说:“天津卫里的那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逃不开我的一双招子。我既然能门儿清这里面的事儿,就有把我把你漂亮脸蛋儿割的稀烂之后,再把你衣服扒了,扔进阴沟里面等着被别人发现。”
“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蒋云英愤然起身。
但是她此时此刻的嗓门儿又多尖,就足以证明她此刻有多害怕。
反倒是一旁的谭一纪,依旧是那般稳坐钓鱼台的泰然。
他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笑着把蒋云英拉到一旁坐下:“你安生坐下。”
“我要是没有点准备,也不会来这这破茶楼喝这杯茶。”谭一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是人人都是关二爷,有单刀赴会的魄力和勇气。”
他的双眼直视着眼前的潘洪畴说:“你或许机关算尽,但是你没弄明白一件事。这顺喜茶楼离着金汤桥这么近,我不管你在天津卫地面上有多横,兹要是在金汤桥的范围内,我谅你也不敢掀起太大的风浪。”
说完谭一纪拿着手里的茶杯,二话不说顺着窗户扔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青瓷从二楼摔在地面的清脆声响之后,顺喜茶楼南北路口里,亮起来了两盏大车灯。
四辆金汤桥警署的警车,从街口开了进来。
只见翟道全从车上跳下来,手里挥舞着他的那把六响驳壳,高声大喊道:“兄弟们,把街口给我堵住。甭管是谁,只许出不许进!”
他的话掷地有声,蒋云英觉得认识翟道全这些日子以来,就没听他说起过这么提气的声音。
而就在那翟道全的言语刚说完,便看见穿着黑衣的金汤桥警署侦缉队的弟兄们,已经把街面上清干净了。
那几个一开始还虎视眈眈的力巴车夫,提着人力车拔腿就跑,转眼间顺喜茶楼门口便被清干净了。
胖子潘洪畴眼见这一幕,当即冷汗顺着两鬓就往下淌。
茶楼里面的人也已是乱作一团,能往外跑的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走。
潘洪畴见状直径便要往楼下跑,却瞧见这胖子虽然体态臃肿,但行动却是极为敏捷。
从楼梯直接翻身跃下,粗壮的两条腿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一阵闷响。
奈何身子太胖了,落地没站稳一个趔趄,竟是直接把脚给扭了。
但这胖子心思缜密,或许是这茶楼真是他的。
熟知这里布局的他,直径朝着后门跑去。
然而此时谭一纪确已经跟上前去,毕竟是街面上混江湖的,身子骨又比他轻不少,三步并作两步,谭一纪已经追赶上了那胖子的脚步,从身后一脚踹过去,便是直接将那胖子踹翻在地。
柳叶细刀顶着那胖子的后脖颈子,声词严厉的说道:“孙子,你打算往哪跑啊?”
他正说着翟道全已经领着人冲了进来,得意的说:“狗烂玩意儿,你真当我们金汤桥侦缉行动队的人是吃干饭的?料到你会脚底抹油,后门早就安排人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