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范镇泰虽然得罪了,但就算那人手眼通天,一时半会想必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桑大员为人虽然阴鸷了一些,但是接触下来发现。这人也应当不会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为了个把文玩把自己灭口的人。
更何况天津现在局势混杂,当初那架鹰少年偷袭自己的时候,还有神秘人出手相助。
如今却是丝毫线索也找不到,成了谭一纪一桩悬而未决的心事。
诸多理由让谭一纪留在天津,于是心里一番盘算,谭一纪便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我暂时还离不开天津。”
瞎眼老道士语重心长的说:“小谭兄弟啊,这天津如今不太平,我劝你还是跟着贫道我们一起南下吧。”
谭一纪语气坚决的说:“您啊也甭劝我了,我心思已决,说再多也没用。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认识你这么久,也不知你道号真名,总叫你瞎子和牛鼻子,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一旁的皇甫狠狠地白了谭一纪一眼,说:“哪次见你叫我师傅老瞎子和牛鼻子的时候,那语气可是听不出来半点过意不去啊。”
老道士兴许是喝的尽兴到位了,抱拳拱手开始了一番十分隆重的自我介绍:“在下姓李名太尔,法名清崇。白洋淀人。”
“李太尔...这名字起的可真大啊。”
俗话说贱名好养活,这李太尔里面的太字,本就是一个很大的字。
也不知道李太尔的父母当年是怎么想的,这老道士看上去邋里邋遢,一点气质也没有,怎么就起了一个这么大的名字。
哪知李太尔刚说出口,一旁他师弟廖灼钧便说道:“小谭兄弟,你可别被这名字唬住。这是我师哥后来自己给自己起的...师哥你干嘛不说说你当初叫什么名字?对,就是你爹妈把你从娘胎里抱出来之后给你取的名字。”
李太尔略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都过去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皇甫没心没肺的问:“师父,你当年入道前的名字到底是啥啊?”
李太尔被问的有些不耐烦说:“哎呀,罗里吧嗦的。好吧,好吧。告诉你们也没关系。老早的时候,我爹是从呼和浩特那边来的。所以给我取名李尕蛋。”
尕即是小的意思,谭一纪听完差点没笑出来。尕蛋的意思,想必差不多就是小蛋意思。
要说这李太尔还真是虚荣,亲爹叫自己尕蛋,自己便给自己取了一个这么大的名字。
三人围着酒桌有说有笑,二斤老白干儿喝的精光,便索性睡在了谭一纪的家里。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谭一纪的屋门被人从外面蛮横的撞了开来。
冲进来一行人,把屋里给站满了。
最先惊醒的那是谭一纪,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柳叶刀。却在自己睁开眼的功夫,赫然看到三把驳壳枪正对着自己的面门,枪栓拉开,子弹上膛,黑漆漆的枪眼里依稀能闻到硝火的气味。
而枪口这么死死的顶在谭一纪的脑门眉心,对方身穿黑色的民国制式警装。而后面还有几个身着民国宪兵军服的男人,手持中正步枪,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一群人就这么荷枪实弹的堵住了门,枪膛上子弹,顶着三人的脑门心。
谭一纪瞬间睡意全无,也顾不得宿醉后的口干舌燥,看着眼前来人,故作胆小,声音颤颤巍巍的说:“各位军爷,我这小屋子里自打建成就没来过这么多人,咱要是方便的话,去屋外说?您几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