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来回飘荡着那鬼火残魂的声音,不过多时,一股子阴风卷起。
在这狭窄逼仄的井底,这一道阴风吹的谭一纪不由得锁起了脖子来。
宫雪芳更是把手藏进了袖子里,一只手轻抚着手肘说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谭一纪此时突然神秘一笑:“因为有客来了!”
“客?哪来的客?”宫雪芳正说着,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咔咔作响的声音。
紧随着便看到那井底的石壁上,竟开始嗤嗤的往下脱落无数齑粉。
石砖瓦砾纷纷落下时,便看到一个人影在上面一点点显现了出来。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事情,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宫雪芳的想象了。
只瞧见那掉落的石砖与瓦砾间,竟直径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手持拂尘,一脸苍白,双眼没有瞳孔,只有空洞的眼白。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宫雪芳感到诧异,这从石壁内走出来的人,为何要提“又”字?难不成他之前和谭一纪见过?
谭一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日租界里的鬼差呢,不曾想这经斯胡同的阴间事也得由你来照顾啊。”
鬼差!?
宫雪芳脸色大变,缓缓地向后错了半个身位,不自觉的站在了谭一纪的身后。
但显然今天这经历的一切事,早已颠覆了宫雪芳的认知与三观。她纵然听到“鬼差”二字心中胆寒,却也还是并未像之前那样害怕了。
“阴间的事阴间了,我只好奇这残魂阴鬼,被困在这井底数十年。为何你以来,他便可以投胎轮回了?”
那鬼差的语气里分明带有强烈的质问语气,似乎是在说,谭一纪为什么抢了他的活。
谭一纪则说道:“我这人心慈面善,看不得人间疾苦。这残魂阴鬼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我实在不忍心他身死之后,所剩不多的魂魄还要受此折磨。于是发了慈悲之心,超度了这残破不全的亡灵。”
那阴鬼邪笑说:“这么说我还得替他谢谢你咯?”
谭一纪说:“那倒不至于。话说作为阴间鬼差,这地方有这么大一个邪法搭建的祭坛,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此多人命丧于此,你难道就不知情?”
“这与你何干?”
“世间不平事都与我有关。”
“呵,你一个扎纸匠,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脸都不带红的吗?”
“好吧,念在你将这阴魂超度的份上,也算是积下了一分功德。我便向你说一说,这祭坛到底为何?”
谭一纪立刻打断了他:“不,你得和我说明白。天津有八处法阵,经斯胡同是一个。其他还有七个,为什么这事儿我一点也不知道。”
鬼差嗤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有什么必要全部告诉你?”
“你那瘸子老爹都没和你说过,那你自当应该是回头问你那瘸子老爹去。”
谭一纪陪笑道:“你就和我说说这法阵的事情吧,我特别好奇。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知道的人这么少。”
那鬼差邪佞一笑,阴沉沉地说道:“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