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那一大片的窝棚里穿街走巷而过,而伴随着那些租界的鹰犬,大肆搜查这这里。
然而窝棚区里的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平日里本就是一股子叛逆反抗的性格。
天津老车站又比邻英租界,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里面,一多半的日子都是顶着英租界里的歌舞升平。
偶尔了还会有那些,穿着英国佬下发的黑皮,跑到这里耀武扬威的。
天津老车站虽是华界,但是因为挨着英租界,所以这些混混青皮狗烂儿们,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假洋鬼子的欺负,其中也不乏一群头上顶着大包头巾,手里拎着棍子的印度阿三们。
如今这群巡捕成群结队的跑到了这里,那还能饶过他们?
眼看着一群人打了起来,谭一纪他们却已经来到了安全的地带。
谭一纪四下寻找了一番之后,便在一处草垛子里,将一辆平板车给拖了出来。
让宫雪芳坐在上面,然后再将那些文物古董,全部给放置在平板车上,再拿一个厚且发黑的棉絮被子将其盖上。
三人伪装成从乡下进城的外乡人,便是一路顺着铁路,先去了天津河东,绕了一大圈,这才回到了韦陀庙。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头顶月光明朗,少有乌云静无声息的从头顶的夜幕苍穹上飘过。
回到家的时候韦陀庙的其他人家都已经歇息睡下了,谭一纪从正门进,尽可能的让梁书堂和宫雪芳不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忙活完之后,便来到自家的柴房,将柴火垛子下面的一处暗门掀开,将那些古董文玩法器,尽数规整的存放在暗门的后面。
宫雪芳看到谭一纪家里还有这么一道暗门略感意外,梁书堂则半开玩笑的说道:“呦呵,你们家这暗门设计的倒是十分隐蔽,看样子有些事情应当是筹谋已久了。”
谭一纪没有告诉梁书堂和宫雪芳,这暗门是自己义父谭瘸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挖好建设出来的。
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狡兔三窟的一种法子。
暗门是用来藏人的,当然也藏东西。
里面有一条大约两米左右的甬道,并且常备了大白菜,胡萝卜之类的过冬食物。
北洋到民国年月里面连年战争加饥荒,日子不太平,而老瘸子又是一个喜欢未雨绸缪的谨慎性子,所以才有了这个暗门,其实就是用来躲避兵祸和灾荒的。
只是没成想,今日用到了这里。
忙活完这些之后,谭一纪来到厨房,着手给大家准备一顿吃食。
笼屉里有几个冰凉梆硬的窝窝头,用热水蒸一下,而后取来一些咸菜疙瘩,就这大碴子粥,这便是一顿十分凑合的晚饭。
围坐在炉前一边吸溜着玉米碴子粥,一边啃着窝头和咸菜,三人沉默不语,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咀嚼食物和吸溜清粥的声音此起彼伏,倒让气氛显得有些安静且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