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吃净一抹嘴,谭一纪斜靠在炕头,看着这对儿表兄妹说道:“今晚你们俩就在我屋里将就一晚吧,别嫌弃我这炕褥子老旧有味儿。毕竟,我都不嫌弃你们满身泥。”
宫雪芳往日里平静自信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怯生生的她说:“我们睡在火炕上,你睡哪里?”
谭一纪仰着头,脸上表露出一脸拙劣的自在神情说道:“我哪里都能住,天津这地方,我狡兔三窟,能睡觉的地方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别吹牛了。”梁书堂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么晚了,你保不齐是睡大街上。”
宫雪芳看了看周围,谭一纪家里的确算不得大。
因为这间屋子可能是整个四合院里,最小的一间,没办法,谁让老瘸子当年好赌成性呢,一整片的四合院,卖的只剩下了如今这一间最小的。
屋子里就两道炕,里屋一道是瘸子的,谭一纪的在屋外那一面小的。
这对儿表兄妹里屋一间,外屋一间,也就基本上把这两间屋子给分着睡了。
也就是说基本上是没有谭一纪的位置了,那炕头就能勉强睡一个人,更何况也没有多余的被子,显然梁书堂是不乐意和谭一纪滚一个被窝。至于宫雪芳,谭一纪倒是想,但人家姑娘家肯定也不乐意。
眼见拗不过谭一纪,二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这深更半夜的谭一纪也没地儿去,便是直接去柴房,生了一团火之后,凑合着讲究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三个人便出了门,直奔着韦陀庙最近的澡堂子去了。
从头到尾把身上的臭与烂泥给洗了一个干干净净,这一趟澡堂子,二人恨不得搓掉二斤泥。
洗干净了之后,三个人坐在澡堂三楼的休息茶室里面。
让店家泡了一壶碧螺春,一边喝着一边聊着事情。
也算是各抒己见,宫雪芳说:“如今这器物是找到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谭一纪说:“接下来的事情,和你们就没关系了。事已至此,咱们缘分已尽,后面的事情危机重重,你们多参与反而深陷其中,令自己被危险包围。与其这样,不如早日抽身。”
梁书堂冷笑了一声,还未说话,一旁的宫雪芳便说道:“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让我们抽身呢?”
“那不一样,英租界的那几条狗能躲,用一些手段便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给办了。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那天津八大法阵却不一样。经斯胡同的法阵你们也见了,邪性的恨。你我三人虽然萍水相逢,但也算意气相投,你们是好人,但也是凡人,这种阴阳两界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到里面了。”
梁书堂说道:“那些不是法器的文物古董,你打算怎么处理?”
谭一纪清了清嗓子:“还没想好,我倒是认识一些还算有良心的文物商人,但是这东西,难免会让人见财起意。商人是信不过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最起码当下是如此的。”
梁书堂闻言正色道:“这话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些东西太扎眼了,留在身边迟早是个雷。”
然而这时宫雪芳突然说:“我倒是有一个路子,能将这些文物古董安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