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小左拆下随身携带的香囊,倒出几粒百里香的种子,叫孩子们放进去。不出多大的功夫,一只松土做的犬就做成了。虽然没有细节的刻画,但的确是只欢快地站在巷口,等主人回家的小狗,别提多可爱了。
捧着这个小玩意儿,小左爱心泛滥,一刻也舍不得释手。在孩子们看来,这是德阳人人会做的平常小玩具,可在小左看来,这就是发大财的征兆。
“孩子们,”她激动地蹲下身来,抚摸着孩子们的小脑袋:“如果你们能在京城谋到一份正经活计,能不能……?”
“可以呀!”孩子们争着抢着回答,小左笑出声,“我还没说完呐,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李元惜摇头,她不是小左肚子里的蛔虫,她不清楚小左有什么计划,但蛮伢很是机灵,其他孩子们都眼睛亮亮地看着小左,七嘴八舌,又蹦又跳。
“姐姐你想给我们找活干。”
“我们什么活都可以干,给多少钱都可以。”
“最好管吃住,能进城!”
小左听了,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要求。李元惜追问,她便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说。
“你觉得怎么样?”
在李元惜看来,只要不犯法,可赚钱,尤其是可赚快钱,她都同意。
“你认为可行,我自然支持你,可德阳的官役也快到了,这些孩子都是所谓平哥哥救出来的,我们应当先去询问他的意见。”
听到要询问平哥哥,蛮伢连忙拽住李元惜的衣袖:“平哥哥不让我们进城,说是他不陪着,怕我们再给坏人看到骗去,可京城比德阳热闹有趣多了。姐姐,我们想留下来,在京城安身立命!”
“你们能不能留下来,我们说了不算,得问你们各自的爹娘。”
身后,传来并不陌生的声音。听音辨人,李元惜不由得瞠在原地。
孟良平?
他来这里做什么?
最近好像月老发疯了,总把她和孟良平往一块凑,还让她做什么嫁人的离谱梦,一点都不听她的想法,真是蛮横无理、霸道凶残。
正惊着呢,一个喜眉乐眼的男子走了进来,身穿褐色衣裤,足蹬简易草鞋,头发简单地绾着,扎了条青色布巾,全然已成乡下农人的模样。他笑得又坦然开怀,孩子们一见到他,喊声“平哥哥”,兴奋地一窝蜂地跑过去,围着他又蹦又跳,孟良平也全然变了个人似的,不是不苟言笑的严肃都水监,而是温暖体贴的大哥哥。
他检查这个脚上的水泡有没有消下去,又去问那个有没有和哥哥打架,每个孩子的情况他都一清二楚。
小左见了,兴奋得紧,拽了拽李元惜的衣袖,附在她耳边轻说:“想不到孟相公私下里竟这样温暖。怎样?可满意?”
满意你个大头鬼!李元惜心说,悄悄向小左发出封嘴警告,小左向她吐了吐舌,欢快地跳开了。
孩子们一点都没把孟良平当外人,围在他左右问这问那,其中竟提到他的病情。
“不过就是着了风寒,现在已经好多了。”孟良平随便找了个理由安慰他们,拆开鼓囊囊的包袱,招呼着他们来看他带来的吃食玩耍:“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他全然当不认识李元惜和小左,但蛮伢偏要揪着李元惜和小左向他介绍:“平哥哥,就是她们领着那群青衫——她们是好人。”
小左顺势行了个万福,憋着笑,大方地问了声“平哥”。
随后拾起包袱,拉着孩子们往外走:“这么小的房子挤这么多人实在太闷了,我看,隔壁棚屋更大些,咱们去那里玩,好不好?”
孩子们当然愿意!
临出门时,小左回头,把所有的坏心思都装在一双精怪的眼睛里,故意冲李元惜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砰”地一声,关上门。
等大小的人儿都出去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李元惜和孟良平两个。
也好,清净了,正好能谈正事。李元惜马上提出自己的困惑:“怎么会是你?”
孟良平反问:“如何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