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什么奇怪的画面,只有一个身姿艳丽的女子背影——松绿旗袍,长发及腰。怀中抱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两人皆是背对着阿凝,根本看不清样貌。但是灵魂深处产生共鸣,几乎是在看见那两人的时候,阿凝的心口处便开始发热发烫。
“钟玲……”
呆呆地念着这个名字,愣了好久的阿凝忽然在此刻有了动作,她顺着排列整齐的铁笼子开始一路挖了下去。
很快地,在她几乎不要命地疯狂举动之下,那些被铁笼和大雪遮掩在地底下的名字和秘密逐一被揭开。
陆清和,卓钰,陈先林,小蝶,沈至臻,童约,童正威,顾寻,顾诗诗,南宫墨,骨癌,顾长生……
数不清的名字堆在一个犹如墓园存在的空地上,在肃穆而又森冷的世界中逐渐染上苍白冰冷的色彩。似乎是被遗弃,似乎是被迫遗忘。
当空白的脑子被塞入一堆捉摸不透的信息流之后,高强度的压迫和低弱的身子变成了拖累,精神状态也接近崩溃。而在精疲力竭的阿凝忍着生理上的疼痛和超低温带来的麻木,用那一双已经破皮染血的双手挖开最后一只铁笼的时候,她基本连喘气都成了奢望。
“呼呼呼……”
大脑缺氧的下场便是眼前一片发黑,外加觉得空气稀薄。阿凝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咬出血腥来,才勉强让自己的头脑稍微清醒一些。
动作迟缓又麻木地挖开雪层,最后一个石棺终于慢慢出现在眼前。流着鲜血的手指此刻已经没了知觉,阿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所有的雪花都佛去干净。但同时她自己的血液也抹到了石棺盖上。
低温使得原本温度就不是很高的血液瞬间冻得一个又一个小血珠。迟钝的她察觉不出这其中有什么一样,只能尽量睁着眼睛去看石棺上的名字。
——庄尧。
这个名字展现在眼前的那一瞬间,阿凝缺损的心脏便忽然被瞬间填满。而紧接着,内心的充实和灵魂深处的某种渴望便以一种直接又鲜明的方式呈现出来。像是交缠一起的双生花,相斥又相吸。
最终,撕裂的情感和无法理解的疼痛在心里,在脑子里混乱不堪。这一刻,阿凝想要大声喊叫。仿佛这么做能够稍稍减轻她的痛楚。
可是不行。
有东西在故意拉扯她残缺不全的灵魂,非要逼迫她做出某个选择。
得不到正确生理疼痛和心理创伤疏解的阿凝最终还是因为寒冷,眼前一黑,倒在了冰天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