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大人没想到的是,赵捕头没高就府衙步快捕头,不过贪吃椿儿的包子。一想到热乎乎滴了香油的粥,赵捕头浑身冒细汗。
中午时候,麻捕头回来了,带着捉拿到的人。马快马快,不是白叫的。
一行人中,除了麻捕头在内的四个府衙马快外,还有两个武士装束的人,想来是都台大人的家将。
只是,捉拿到的人犯却只椿儿一个。她被五花大绑,和一个瘦小的捕快同乘一骑。脸上身上有些血迹。那两个家将也都受了伤,一个吊着一条胳膊,一个脸上被开了个口子。显是捉拿过程中经过激烈的打斗。
赵捕头一看这样情形,就知道椿儿是练过功夫的,且功夫不低。如此说来,那椿儿的爹……
麻捕头带队,府衙四人四骑,外加两个都府的家将,跑是跑不掉的。
一行人来到县衙门口,椿儿被从马上解下来后,那个脸上开花的家将突然策马走近,扬起马鞭,“啪”一声脆响,重重抽在了椿儿背上,竟将椿儿背上的衣服撕了开来。待再要抽第二鞭的时候,被麻捕头一把抓住了鞭梢。
“你……”那都府家将扯了一把,没能扯回去,瞪着麻捕头。
“要耍威风,回你家府上去耍。这可是在……赵捕头的地盘上了。”
赵捕头自然听得出来,此次追捕嫌犯,麻捕头和都府家将合作并不愉快。且受伤的也只是都府的两个家将。麻捕头带来的捕快连毛都没掉一根。
赵捕头不动声色,走上前去,与麻捕头拱手相见。麻捕头没有介绍那两个家将,赵捕头也就不必搭理他们。
“你姓赵,是颖县听差的吧,你家大人呢?”脸上开花的家伙自己走到赵捕头身前问道。
“我家大人自然是在衙门里面。但我家大人吩咐过了,没有缉捕文书,我家大人……”
脸上开花的家将哼了哼,搀着吊胳膊的同伴就往衙门里去。看走路的样子,那吊胳膊家伙不仅是一只胳膊折了。两人这一去,反把麻捕头等四个府衙捕快扔在门外了。
这样倒好,赵捕头可以和麻捕头单独说话。
“县丞大人有过吩咐,就由兄弟招呼麻爷。麻爷来到颖县,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是信不过兄弟么。”
赵捕头的声音很大,显是不止说给麻捕头听的。果然,椿儿听了这话,回头看了赵捕头一眼。
“那两个家伙,是都府帐下的两名校尉,拿着都台大人的书信,直接找知府大人派人协助。说是之前,暗探查明了底细,也还是扑空了好几次,怕下了文书走漏风声。嘿嘿,都台府的人不要说信不过你,人家连我都信不过。”
暗探查明底细,还扑空了好几次?这么说来,椿儿姑娘还不是一般的走户了?
赵捕头心里一动,走到椿儿身后,“椿儿姑娘,为什么这一次……偏偏就在我的地面被捉了?”
“以赵捕头的能耐,难道就看不出,本姑娘是负了案底的。”椿儿不仅没回答赵捕头的问,反而问道。
“我……”赵捕头看了麻捕头一眼,“本捕头自然是看出来了的。只是你既然没有我的地界……”
“赵捕头果然硬气。”椿儿打断了赵捕头,“却为何还是只敢背对着我说话呀。本姑娘不过是一个被绑着的逃犯罢了。”
“我……你……”赵捕头椿儿居然当面问出这样问题,张口结舌起来。
“赵捕头怎么不问问我犯的什么案子?”
“赵某一早到衙门,就听得县丞大人说起过了。一个卖拉面的姑娘,将一碗拉面连汤带水泼在了都府三公子头上了。县丞大人特意说了,不是泼的粥。”
“那是他运气好。其时,本姑娘不仅卖过拉面,刀削面,还卖过包子熬过粥。对了,吃面喝粥的人成百上千,赵捕头不问一问,为何要泼他?”
“泼的有理,”赵捕头转过身来说道。“赵某又何必要问。”
“答得好。我褚春儿所以被捉,就为等你敢面对面和我说句话。”
“为等这一句话,就甘愿被捉?”
“本姑娘等的,当然不是这一句。”
椿儿说着,直直看定了赵世褀。这回,赵捕头没有躲闪。两个人目光交接,犹如电光火石。赵捕头眉毛高高扬起,望远处招了招手。
“苦胆,陈豆。”
苦胆、陈豆子跑近前来,赵捕头问,“这声嫂子,你们两个还敢不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