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贫道的徒儿尚且年少,知道或是要离开葵山了,于是问讫止道长,要是我跟师父去了京都,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尊长。”
“讫止道长说道,无见无不见,无来无不来,贫道就在葵山。”
“徒儿又道,徒儿听不懂尊长的话。还请尊长说明白了,徒儿如何才能再见到尊长?”
“这回,讫止道长略为深思,认真说道,贫道足不出葵山,就不见了吧。不见最好。”
“徒儿不知深浅,却又说道,‘尊长足不出葵山,那就徒儿我来见您好了。十年后见,怎样?’不想,讫止道长听后略为凝神,掐指算过,好半天没有说话。劣徒觉得讫止道长似是答应了。欢天喜地,连身说道,讫止尊长,那就说好了,十年后徒儿必来见您。除非徒儿死了。讫止道长听了此话,脸色突然就变了。”
玉昕师太说到这里,竟尔打了一个寒战。皇上和两宫道长看在眼里,大为惊异,互相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投注于玉昕师太身上。
“小孩子说话,其实平常。却令讫止道长脸色突变,想来……”允洪帝问道。
“贫道其时也不知。但正好是十年后,贫道徒儿被种了冰尸花毒。贫道方才明白,讫止道长说不见最好的意思。但讫止道长既然预知了徒儿十年后有此劫难。贫道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于是贫道背负徒儿远行千里,赴葵山求讫止道长施救。”
想来是徒儿中了冰尸花毒,虽然获救,也必然凶险万分。就是师太这样的道门大德,也不禁后怕。
“师太刚才说,其后发生的小小插曲,就是这件事吗?”允洪面现失望之色。
“贫道话说远了。”听得皇上发问,玉昕师太自己平复下来,方才接着说道,“那天说过十年一见之后,徒儿其实还有过第二问。”
“哦,这第二问,又问的什么?”一闲道长和一了道长同时发问。显然他们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师太徒儿的第二问,才是玉昕师太要说的重点。
“徒儿问的是,那见过一面以后呢,又十年再见?徒儿虽然入道极早,但毕竟还是小孩子,加入与讫止道长有点缘分,越发的不知进退。贫道正欲阻止,但这一次,讫止道长却是一笑,接着说道,‘贫道之算,止是十年。不过,贤徒既然开了口,正所谓童言无忌,当为真言。贫道就借你这句真言,再十年,贫道与贤徒再一见。”
“徒儿又道,道不妄言,尊长说话算话。
“讫止也道,道不妄言。徒儿说话算话。”
“徒儿心中喜欢,接着再问,尊长,那么是我来见您呢,还是您来见我呢?徒儿又问。”
“讫止道长笑道,这一见哪,既是我见你,也是你见我。有来有往。”
玉昕师太说到这里,若有所思。
“师太,”一闲道长听到此间,忍不住插话道,“贫道记得,贤长徒殷蛾,就是十年前中的冰尸花毒的吧。”
“正是。”
“如此说来,那就正好是再一个十年了呀。”一了道长接道。
玉昕师太点了点头。
“着啊。”听了一闲道长和一了道长与玉昕师太这两问两答,允洪帝一拍大腿,“天下事,无不巧合。终归是天意使然啊。讫止道长果然是真仙也。”皇上说罢,转向一闲道长和一了道长。
“三位道长都对朕一同举荐讫止道长,二位道长,也必然与这位讫止道长有过交往的吧?”
“贫道有幸,也是在二十多年前,送玉昕师太得到葵山,有幸与讫止道长有过一面之交。”一闲道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