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寝殿中杀掉了官家!
赵子午脸色低沉,这唯一有嫌疑的便是一直侍奉在官家身边的老太监,可那老太监侍奉了三代君主,又怎会心怀不轨,杀掉官家呢?
况且这伤痕,并不是老太监手中匕首能留下的,看形状更像是一把长刀。
刀
赵子午想到了拓跋风瑞,可拓跋风瑞已经离开数日,同样没有可能。
重新为官家盖上了锦被,赵子午起身便去寻找遗诏。
“寝殿最高处的玄关。”
赵子午摸着下巴四周看去。
殿外的老太监刚刚喘了一口气,就见几匹马飞踏入了内宫。
马上一人横刀立马,端得是威风凛凛,白发苍髯又眼含精光。
老太监看见那人,彻底是站不起来了,过了这些年,别人不记得,可那“御风将军”阮度他又怎会不识。
而且还不止是阮度,李素,郭长吉,这些翰北之战中活下来的老将军们来了。
“王公公,长国公何在!”阮度眼神冰冷,扫视过老太监身上。
“在在”老太监声音颤抖,手指一个劲地哆嗦。
“这位,是御风将军阮度吧?”张络对着阮度拱手施礼,“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老当益壮!”
“你是何人?”阮度惊讶于年轻一辈中还有人认识自己,不过此人这等关头能出现在天极宫中,想必也一定不凡。
“晚辈不过籍籍之辈。”张络笑着摇摇头,“不过几位前辈自然不用将晚辈放在心上,论身手,晚辈还差得远。”
阮度审视了一番张络,朝着身旁的李素使了个眼色。
李素挽枪上前,枪锋指着张络的面庞,神情冷漠。
“如今的云京大局,需有一人出面执掌。”张络含笑地看着李素,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恐惧,“这人,必须是长国公。”
“为何?”李素寒声问道。
“因为偌大云京,除了赵氏天策军,谁还有能力夺权篡位?”
李素面露杀意,当即要将张络刺死,可阮度却伸手将他拦他。
“作甚?”李素怒目向郭长吉。
“莫要杀他!”阮度皱着眉头,“陛下殡天,几位皇子远在他处,这几日必须有人来执起云京大任。”
“不错。”郭长吉也是点头附和,“可是此举于世人看来,定会以为我天策军是谋逆。”
“可那该如何?”李素也没了把握
谁都没想到陛下会直接殡天,这下子让本就暗流涌动的云京城变得更加汹涌。
“当今之计,乃是迎回太子!”
赵子午推开了门大步从寝殿中走了出来,他书中握着一卷锦缎的卷轴,上面印着大舜的国印。
“是遗诏!”老太监喜出望外。
几个老将军见得赵子午平安无事,心中总算是先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不用担心赵子午的安危,而他们这一趟也没有白来。
赵子午见到几位老将军也在这里,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快步上前,看着躲在李素身后的季河,有些气愤。
“阮叔,李叔,郭叔。”赵子午对着这些老前辈们一一行礼,“你们怎么来了?”
“你放心,天策军还还好好驻扎在城外。”阮度看得出赵子午心中的担忧,他也了解这赵氏父子的脾气秉性。
“赵爷,在下是怕你出些意外。”季河小声道。
赵子午摇头叹息,索性这一切发生的还算凑巧,若是几位老将军来时陛下尚未咽气,到时候可就真成了逼宫了。
“不管怎样,找到遗诏便是好事。”张络出声道,“赵爷方才说迎回太子,可是知道哪位皇子应为太子?”
赵子午点点头,徐徐展开卷轴,高声读着上面的字:
“朕若崩殂,以此诏示天下之人。天命尔尔,实难相违,虽有匡扶大世之志,然江湖之广,天下之大,非为朕一人所能及尔。兹以皇子苏启曜为太子,领监国之重任,望以朕为勉,莫复先人之故。”
“朕虽昏溃,仍不失耳目,赵氏父子之于大舜,有万世之功。朕常念及,心中甚慰,幸有如此志士,不枉先帝青睐。当擢长国公赵子午为持国公,辅佐太子,以光列代先祖之荣。”
到此遗诏便结束了,赵子午心中一阵怅然,官家这一生多疑,能值得他信任之人少之又少,以至于临了之际,连能够托付孩子的人,都仅仅只有赵子午一人。
“还真是孤家寡人呐”赵子午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