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有了新宠。以婉珺的手段,短时间内,他决计不会厌倦。
而他也信守承诺,将秦怀道和刘明博从地下室放出来,关进了大牢,每日有吃食,至少性命无忧。
李佑每日会来瞧雨乔一次,倒是彬彬有礼,要他这样的身份对一个女子柔情软语嘘寒问暖很难,只是大量的给她送礼物,换作从前,雨乔会认为自己赌赢了,自那日后,她不再有这份自信了。
他暂时不对她用强,只不过尚且在为婉珺新鲜。
这日,京中传来圣旨,称李佑敬献的年货深慰圣心,念李佑多年来仁厚孝悌,晋其母阴嫔为德妃。
李佑大喜,着大摆筵席与百官同庆,宋雨乔也被宫人好一番梳妆打扮出席。
于是,她看到了站在李佑身后的李魅,戴着那张苍白的面具,整个人阴森而阴鸷。
李佑王妃妃子众多,即便宋雨乔是目前李佑最心仪的女子,但在这样的场合,坐席也被安排在了末流。她乘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从筵席上溜了出去,走进了长廊。
李魅随后跟了出来,眼看四下无人,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声音因为温怒更是难听:“他把你怎样了?”
雨乔退后一步,冷冷看着他,挑眉道:“若是他把我怎样了,你敢去杀了他么?”
他略一迟疑,再次狠声道:“先杀李世民,再杀他。”
她陡然嗤笑:“看看,你还是要先借助他的力量复仇,你这些假惺惺的关心真正叫人想吐。”
假惺惺?他日夜煎熬,日夜痛苦,那都是假的么?
她看不到他真实的面容,只看到他的手指在颤抖:“明日我回京,便带你走。”
她更是笑开了:“你不过是李佑的一条狗,他能让你把我带走么?”
他闭上眼。曾经的她,现在的她,在他脑海里交相重叠。他自问他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但是她变了,她舍得伤他舍得刺他舍得用最不堪的眼神看他了。
他那么无力:“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快了,你信我,快了。”
她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身走过。
她也知道快了,历史是不能改写的。但有些没有被历史记录的,还照旧会发生。
李佑不会想到,宫里来的晋其母妃为德妃的圣旨,只不过是为了叫他放松警惕。权万纪已然将他关押秦怀道的事禀报给了李世民。
真正只是为了争一名女子?这些年李佑在封地的所作所为李世民并非全不知情,他是皇帝,也是一个爱子的父亲,他一再对几位皇子宽容,是对玄武门之战的后怕。
权万纪道:“皇上,臣奉命作为齐王的长史,深知责任之重大,但齐王厌恶老臣生性秉公直言,尤其偏宠那几位逆臣,他们多次密谋将老臣杀害,老臣不得已示弱才苟且偷生。原王府典韦韦文振便是因为多次谏言,而被昝君谟和梁猛彪二人杀害,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前往查实。”
李世民看似面色不惊,实则内心大怒,温言道:“爱卿是朕信重的老臣,还需肩负起辅佐齐王的责任,朕准你明日离京,回到封地后,还需好好对齐王谏言,莫要负了朕的重托。”
第二日权万纪刚,第三日,李世民便命令刑部尚书刘德威微服私访前往齐州查明。
权万纪回到齐州,面见李佑,喜形于色道:“皇上甚是宽慰,连连夸赞王爷仁孝,这是皇上命老臣带回来的太医署拣的良药,已治王爷旧疾。”
李佑大喜:“你一路辛苦,且回府歇息,明日本王为你接风洗尘。”
权万纪回到府邸,叫来亲随,好一阵秘密安排部署。
第二日,接风宴毕,权万纪拉住早已喝得烂醉的昝君谟和梁猛彪二人,笑道:“此番进京,皇上还赏赐了臣一些新奇的物件,邀二位将军同往。”
昝君谟大笑道:“这庸人开窍了,这么多年一直跟我们不对付,更遑论邀我等入府,倒叫我等受宠若惊了。”
二人随权万纪入了府,只见大门一关,已然被无数黑衣人包围,他二人虽说勇猛,但醉酒难当,被活捉投入了大牢。
第二日天刚亮,就被砸门声惊醒:“大人,王爷传大人前去,王爷收到消息,刑部尚书刘大人到了齐州。”
权万纪心头大喜,问道:“刘大人前来齐州所为何事?”
“据说刘大人到齐州明察暗访了两日,今日回京前传传皇上口谕,着令大人与王爷即刻返京。”
权万纪心道,自己所作所为再也掩藏不住,李佑一旦知晓自己性命难保,便沉声道:“叫王爷莫急,我随后便去。”
回屋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挎了一个包袱,骑上一匹快马便奔驰而去。
李佑得知权万纪先行回京,心下更是恐惧,立刻派燕弘亮率20轻骑追杀。追出五十里地,将权万纪射杀,为解心头大恨,将其五马分尸。
昝君谟和梁猛彪从大牢里放出来,当即下跪:“臣等中了那老贼奸计,事到如今,请王爷起兵。”
一众将士下跪:“请王爷举兵。”
李佑咬紧牙关,厉声道:“即刻传信给李元昌,令他带兵前来会盟。即刻传令给齐州各部,严阵以待迎战敌军,传本王命令,征发城中十五岁以上男子参军,随本王誓守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