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东北军阀,那可是比江苏军阀陆国光还要强劲数倍的存在,是实力仅次于国民党中央军的军队,拥兵二十余万。
在大大小小的军阀部队中,它是唯一陆海空军齐全,既有东北海军,也有东北航空队和东北铁甲车队,装备精良,兵力强悍。
在其他方势力眼中,可以说是一只眈眈而视的东北虎,一旦猛虎下山,必是一场恶战。
段良嗣拥兵上海,比南不过,比北不能,唯一的倚仗便是自己的政治优势。清帝拒不退位时,无人敢站出来,唯有段公大义凛然。袁政府要称帝,跪贺称臣者无数,第一声公开反袁,依旧是出自段公之口。他还曾多次主政,先后任代理国务总理,政事堂国务卿,******等。
叱诧风云,游走政坛,其人才能智勇可见一斑。为国为民,力拥共和,其人政治威望,自是不必言说。
但是政治威望这个东西,说来说去,到底还是虚于表面,没有足够的实力,位置坐则坐得不安心。
段良嗣高枕不了,也并非无忧,北京军阀自诩正统,对政权虎视眈眈,明里暗里容他不下。若不早做打算,迟早如当年面对日本之中国,成为一只如被圈在羊圈里的羊,被剿杀到毫无还手之力。
不如趁现在尚有余力之时,同东北军阀密谋合作,除掉北京军阀,以绝后顾之忧。至少如今,他还有与人平等谈判的资本。
“段司令,您是明深智顾大局之人,临亭也不与您绕弯子。”年轻男人即便坐着也是腰背挺直,浑身散发着一股渊渟岳峙的气息。“家父的意思很清楚,北京军阀亲英美,不可与之为伍,这便是为何我会来此的原因。”
“我来到您的地盘,是我的诚意。若真有心合作,也请您拿出诚意与我交换。”在有枪便是草头王的年代,军人一旦离开了盘踞多年的地盘和军队,就等于被剪断了羽翼。慕少帅的确是怀揣满满诚意而来。
段良嗣点点头,说道:“慕大帅与少帅皆是真性情中人。既然你父子二人如此坦诚,段某也就明言了,政坛我游弋多年,也曾亲历帝制复辟,但共和乃大势所趋,而北京军阀显然不明此理,段某今此种种,实乃下策,不过求一国泰民安而已。”
话至此处,双方心里皆已经有了底,合作实际上也已经谈成了一半。
正逢霍旌敲门来问需不需要上菜,段司令问过慕少帅意见后,点头说好。
刚上了前菜,一人推门似是风尘仆仆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段司令,早些时候有失远迎了,特地拿来美酒给您待客。”
慕临亭闻声抬头看去,只见那身穿一袭淡青色丝质旗袍的年轻女人推门而入,一眼看去,皮肤很干净,肤色偏白,丹凤眼明亮生辉,两颗小小的甜美酒窝不合时宜地点缀在那张清冷雅致的脸上。
“难为盛老板了,拿出压箱底的好酒白让段某糟蹋。”段司令看了眼她放在桌面上的两瓶葡萄酒,笑呵呵地说道。
“哪里就是白糟蹋?美酒配枭雄,正是绝配。”盛璞玉也同他作玩笑:“再说了,我还怕段司令不付我的账不成?”
“哎呀,你这个人啊……”段良嗣顿时哈哈大笑。
“那司令慢聊,璞玉就不耽误您说话了。”盛璞玉朝一旁坐着的年轻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同段良嗣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