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却等不得了,冷得浑身打颤,不自觉地就往身边那个称不上多温暖,却比周遭冰水要舒服得多的怀抱里钻,口中呢喃地念叨:“冷,好冷,我好冷,别离开我……”说着,他手胡乱摸索着,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冰凉的手像定身咒一般熬人,温辰僵硬地站在原地,木然许久,才缓缓抬起双手,拥住了那投怀送抱的人,泛着寒气的潭水没到他腰间,隔着衣料,湿淋淋地勾出了一道引人遐思的线。
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温辰眼中一抹厉色闪过,出手如电,扯在了叶长青染血的胸前,顿时,裂帛声响彻山洞——
刺啦!血衣碎成几片,随意地被扔在潭水上,像一朵朵无根的红莲,静静漂浮。
温辰低下头去,在那青白若雪的唇上轻轻一沾,双方身体同时震颤,像某种深埋地下的火药,爆发的顷刻,彻底引动了天雷!
“啊……”叶长青无意识地叫了一声,一片迷乱中,反手勾住了对方的肩。
很快,匆忙解衣的声音再起,血淹的白袍被扬至半空,落叶般缓缓飘下,正好盖在一片青衣上,仿佛洞房花烛夜,床帐外新婚夫妻堆叠于地的大红吉服。
接下来的事情难以描述,山洞里,寒潭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站在河川边看戏的人傻了,眼见着主角是自己的春宫图大肆上演,一动不能动。
“义,义父……那个……”叶长青确是不记得前世还有这么一段了,脸色绯红,根本不敢去瞅身边人的神色,窘迫地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搅混了那滩要命的水!
这这这,这颠三倒四的画面自己看看也就算了,偏偏旁边还有个别人,这个别人无关紧要也能忍,反正他也不是那么放不开的人,可重点的是,这别人是谁不好,非得是他从小最最敬重的叶前辈!
叶长青满头冒烟,无限社死地结巴道:“义,义父,要不您先,先回避一下?”
谁料,叶岚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双生灵契么,这一步是必须的,左右梦蝶中的你也不会真的死去,他不得已而为之,冒犯了你,你记得别生他的气,另外……”叶岚倏地停住,苍白的指节抵着下巴,讳莫如深。
不知为何,叶长青总觉得他这个“另外”二字,意味深长,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见他好奇,叶岚柔长的凤眼弯了弯,颇“体谅”地把话说全了:“另外,若不是我命魂已损,不能代你受过,否则,你知道的。”
……叶长青眼前一黑,心说不,我不想知道。
“义,义父,你别告诉我,如果他不行,你,你就亲自……”
叶岚没说话,只是望着他,笑而不语。
叶长青一哆嗦,差点把舌头咬断,失声道:“不是,我们可是义父子,还是实际上的亲师徒,怎么能——”
“这有什么,”叶岚轻飘飘地打断他,“你俩不也是么?”
叶长青无言以对。
“呵呵。”叶岚淡淡一笑,霜白的额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眼中的一丝狡黠,“逗你的,看紧张的那样,为父就是再不拘小节,也不能把爪子伸到你身上去。”
“放心吧,为父对你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叶岚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往前走去。
“……”叶长青大松口气,不敢再去看那云雨巫山的寒潭水,顺着台阶匆匆跟了上去,脸上阵红阵白,心跳依旧擂得像鼓。
可怕,难不成自己从小猫嫌狗厌,没个正形,并不全是天生的?莫非有后天熏陶的可能?
他瞥了眼看春宫像看剑谱,淡定得离奇古怪的义父大人,心里更加坐实了这一点。
相反,叶岚行走千年,对很多事情见怪不怪,并没关心义子这点小心思,只是忽然话锋一转,指着回忆河川上的缓缓前进的水波,问:“长青,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小辰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早说了小辰的春梦不是梦,当时没人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