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抱过去,小娃娃就喷了南朝王一袖子口水。
  上面皇帝见到了,对南朝王道:“把孩子抱上来。”
  南朝王抱着孩子走上去,皇帝接过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力气还不小。”皇帝笑道,拿着筷子沾了点酒,放在孩子嘴边:“男儿就该学会喝酒,来,皇爷爷喂你。”
  “皇上,孩子还小呢?”俞贵妃讪讪笑道。
  “就一点酒无妨,太子小时候也尝过,俞贵妃太过忧心了。”皇后劝道,也伸手去逗弄孩子。
  闫清看向坐在对面的南朝王妃,见她紧紧捏着帕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儿子。
  孩子闻着酒味一皱眉,偏开头不愿吃。
  “看来是不愿意了。”皇帝不再勉强,放下筷子,将孩子抱起来站在腿上,左右看看:“额头宽阔饱满,是个聪敏的样貌。”
  顿了顿,又道:“就霖字。”
  南朝王夫妻俩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走出来谢恩。
  到了南朝王儿子的这辈,辈分应当排木字辈,南朝王儿子的名字终于定下了,闫霖。
  皇帝让李公公把儿子还给南朝王,南朝王妃亲自上去接了。
  南朝王走回来,兴奋得搓手:“我儿子终于有名字了。”
  “一个名字,看你高兴得。”闫清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晚宴来的人不多,算是半个家宴,所以不是太拘谨。
  太子坐在闫清二人的上首,总是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
  宴至中途,宸王姗姗来迟,闫清知道是皇帝派人叫他来的。
  宸王伤已大好,消瘦了许多,走过去向皇帝行礼。
  “来了就过去坐着。”皇帝淡淡的。
  宸王来到闫清身旁坐下,闫清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南朝王和闫清盯着宸王,宸王转过头来,莫名道:“看着我做什么?”
  “辛苦你了。”闫清拍拍宸王的肩膀。
  “辛苦你了。”南朝王有样学样,也拍拍宸王的肩膀。
  闫清是因为知道宸王近来在府上有多遭罪,南朝王则是认为皇帝在拿宸王开刀,用来警告他们几个。
  宸王嘴角抖了抖,很是郁结。
  太子低头看过来,笑道:“来了?”
  “太子。”宸王端起酒杯敬向太子。
  太子也遥遥相敬。
  吃饱了就开始喝酒,闫清几个坐得近,一开始的疏离感也在酒杯里消逝了,南朝王撸起袖子开始和宸王斗酒,太子脸颊绯红,撑着头做判官。
  “不行,闫清你上!”南朝王斗不过宸王,拉住闫清。
  “我不喝。”闫清是最清醒的一个,他不爱喝酒,所以只喝了两口便没喝了。
  “没意思啊你。”南朝王吼道。
  闫清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喝的样子。
  “我来。”太子端起酒杯走下来,摇摇晃晃坐到闫清身边。
  “你们谁来都得输。”宸王的脸色很淡定,但是浑浊的眼神出卖了他。
  太子和南朝王哄笑,说宸王大言不惭。
  几人斗得狠了,最后直接拿着酒壶喝,太子欺负宸王喝醉了,把酒倒在地上,宸王却耿直地一饮而尽,闫清和南朝王笑得肚子疼。
  闫清笑着抬起眼,见太后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们。
  闫清对太后咧嘴笑了,太后无声做了个嘴型,示意他们少喝点,闫清笑着点头。
  “朕近来有感西北受灾一事,所以做了一个决定。”皇帝的声音响起,全场寂静下来。
  “朕打算南巡。”皇帝道。
  众人愕然。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南巡期间,由太子监国。”皇帝又道。
  闫清喝了几口酒的醉意这一刹那全醒了,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太子走了出去。
  “儿臣领命。”太子跪下道。
  “这……”南朝王哑然。
  闫清看向宸王,见他低着头,嘴唇紧抿,侧脸是说不出的深沉。
  皇帝宣布了这一决定后意味着晚宴散去,帝后与太后离去,太子跟着皇帝回了宣政殿。
  宸王晃晃悠悠站起来,也出宫回去了。
  南朝王妃抱着孩子来找南朝王,南朝王和南朝王妃你一言我一句的走了。
  闫清独自坐在椅子上,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重阳之后,皇帝携官员南巡,带了几个年轻的妃嫔还有俞贵妃。
  宫中顿时有些空旷。
  太子监国,三个王爷辅国,第一日上朝太子就拒坐龙椅,只在龙椅旁加了把椅子。
  闫清随之变得忙碌起来,太子老是让他去宣政殿陪同料理国事。
  这日午后,闫清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抬头见太子坐在那里出神,手中的朱笔已经停顿了许久。
  “太子,这些都是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我已经批好了。”闫清道。
  李松上前将奏折搬去太子的书案。
  太子放下笔,拿起几本略略看过,又放下。
  “父皇如今到哪了?”太子问道。
  “估计到江南附近了。”闫清道。
  太子点点头,又低下头批阅奏折。
  闫清则坐着休息一会。
  过了半晌,太子冷哼一声:“秦芣这个老东西,竟然说我的诏令有违祖训,不予起草!”
  说着就将奏折狠狠扔在地上。
  秦芣就是卫良娣的爹,当初第一个来慈庆宫让太后送回太子,闫清对此人有些了解,性子比王知深还硬,就是一块啃不动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