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猜想,他肯定就说的是这个,这家伙还真是掉进钱眼里面去了。
  “你是朕的人,朕的一切都是你的……”
  陆黎没等他说完就跳脚:“谁是你的人!要脸不?”
  慕容曜看他怒目圆睁,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你连朕的龙床都占了,你觉得在别人眼中你不是朕的人吗?”
  “你不说我倒快忘了,我既然成了你的军师,今后就不用装你的妃子,我要搬出宫外去住,免得我的身份被世人误会。”
  慕容曜眸色微沉:“等时机成熟,你若要走,朕自然会放你离开。但现在不行,你还得继续在这边。”
  这块牛皮癣贴上身了,简直扒也扒不下来。
  “朕昨日也没休息好,爱妃就别再问朕这个话题了,关于月俸的问题,到时候就按正四品官员的月俸照发吧。陪朕一同进屋用膳,今天朕想早点休息。”
  陆黎这才发现慕容曜的眼睛周围有些乌青,活该昨晚没睡好,就该天天滚出去睡的,陆黎心中腹诽着。知道不是白忙活,今后会有俸禄拿,陆黎也好受了些。
  等再过几个月,自己就可以出宫了,要是那时候攒的钱多,自己或许可以在外面做一些生意,说不定还能富甲天下。陆黎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睡前慕容曜依然看了会儿书,陆黎有些无聊,就靠在床头上看向慕容曜,也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魏余的事情。
  这个魏余该不会是慕容曜派人去做掉的吧?
  陆黎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抹掉,慕容曜完全没有动机,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犯这样的险。
  魏余说不定只是被别的仇家报复了,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算魏国舅要找凶手,也肯定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你又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陆黎正想着,慕容曜放下书籍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因为这事牵涉到魏国舅这种权臣,陆黎也没有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就问他:“魏国舅在朝中有多少势力?”
  慕容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走到陆黎旁边的床沿上坐下,缓缓道:“先皇沉疴在床多年,朝中大部分事务都是魏国舅和秦相一同打理,户部吏部皆是魏国舅的人,兵部则是秦相的门生居多。宫中耳目众多,你自己平时也别太大意。”
  他的声音不大,落在陆黎心上却有些沉。
  慕容曜身边的眼线肯定不少,不然太后和魏国舅不可能把慕容曜的一举一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想起钱庄账本的事情,陆黎就说了句:“你的账本要放好,被人顺手牵了去,被别人摸了个底朝天都不知道。”真是蠢!
  慕容曜好奇地看着陆黎,随后又笑起来,“原来爱妃还是很关心朕嘛!不过你放心,那本账本是假的,有些事情瞒不过,就没有必要瞒,半真半假才最迷惑人。你能这么替我着想,我很高兴。”
  “谁替你着想,我只是不想被你连累而已。”陆黎斜他一眼,想起魏余的事情,又试探着问:“你可知魏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曜侧头看向他,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潭:“发生了什么事?”
  陆黎见惯了慕容曜儒雅温柔的样子,第一时间看到深沉不爱笑的慕容曜,有点儿发怵。这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天,那时慕容曜从后面抱住他,满满都是冷酷和威胁。
  这家伙刚刚明明还谈笑风生,转眼就能换一副样子。陆黎别开视线,“我听说魏国舅一直在调查一起案件,好像和他们家人遇害有关。”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那日你若不乱逛,不就少了一些麻烦,现在知道后怕了?”
  果然慕容曜知道自己在街上遇上魏余的事。
  “我才没怕呢!我又没杀人放火,为什么要怕?”陆黎嘴硬道。等他妖力大成的那一天,他才不怕这些蝼蚁之辈。
  慕容曜无奈轻笑:“你确实不用怕,一切有朕替你顶着。你今后少出宫去晃荡,他们不会找上你。”
  说白了,就是要自己好好当一只笼中鸟。
  慕容曜有些疲惫地道:“别想东想西了,早点休息吧!”说着就上了床。
  陆黎正待要睡下,突然想起他梦中的法宝,便又奇怪地看了慕容曜一眼:“你先睡,我要出去赏月。”
  慕容曜笑看着他:“今晚乃朔日,哪里的月亮?”
  陆黎胡诌一句:“心中有日月,时时都有月亮。”
  慕容曜被他逗得笑了,“依照爱妃如此说,那在房中不是也可以赏到你心中的日月吗?”
  “天气越来越热,你还是重新安一张小床在这边吧,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你不嫌挤我还嫌热呢!”陆黎说罢,翻身就要下床。
  慕容曜斟酌了片刻,这次倒是答应了:“也行,免得下次朕又被爱妃赶出去,没处睡觉。”
  陆黎还在纠结法宝的事情,懒得去理会他。
  他躺在椅子上,想着慕容曜可能是他梦中的法宝,整个人都不好了。可他越是在意一件事情,就越爱钻进牛角尖,仿佛慕容曜就是那件法宝。
  不仅如此,再过两天的百花节也是他的头疼之处。
  他下午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倒不是特别困,直到子夜时分,才终于有了睡意,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那件法宝又在靠近自己。
  慕容曜轻叹一口气,将陆黎抱起,慢慢朝房间走去。睡着的陆黎特别乖巧,会像小动物一样,慵懒地在他胸前蹭着。
  慕容曜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陆黎的存在,昨晚自己在麟德殿,失眠了一个晚上,他竟然离不开这人了。
  陆黎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又在床上,整个人都有些蒙圈。不过后来柴桂柴杨说是他们早上把他抬到床上去的,陆黎这才好受些。
  但是,自己睡得真有那么沉吗?
  不管怎么说,他梦中的法宝应该不是慕容曜。他就说他的法宝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慕容曜?
  这个心结打开之后,陆黎也不再纠结了。
  一晃就到了百花节,这是太后最爱的一个节气,慕容曜自然也是要去参加的。
  慕容曜早上起床时陆黎还在睡,等他出去走一圈回来陆黎还没起床。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平时陆黎早醒了。慕容曜走到床边,看了眼还在装睡的陆黎,简直哭笑不得:“爱妃该起来了,今天朕带你去你最爱的拾香园赏花。”
  听柴桂柴杨说陆黎隔几天就会去拾香园,怎么今天百花节,他反倒扭捏起来。
  陆黎微微睁开眼,有气无力道:“我难受,一点都不想起来。”
  慕容曜心想他这病来得还真是时候,嘴上还是关怀地问:“哪里难受?昨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子?”
  “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会病?”陆黎心急,语气并不好,这家伙竟然还怀疑自己装病,虽然他是真的装病。陆黎又□□一声,“遗憾”地说:“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去赏花了。”
  “拾香园的牡丹天下闻名,爱妃不能陪朕一同去欣赏,实在可惜。今日拾香园热闹非凡,美酒佳肴也不少,爱妃真的不去?”
  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一点酒肉就想引诱自己过去?再则他自己就是拾香园的牡丹,他都在那里生活了百多年,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去,我头痛。”
  慕容曜突然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的掌心温热,虽然被他摸着很舒服,但是那种感觉让陆黎非常不习惯。
  慕容曜若有所思,“嗯~并没有发烧……朕还是叫太医院的大人过来给你看看吧,爱妃病成这样,朕也没有什么心思去赏花了。”
  陆黎这次非常善解人意:“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还是先去赏花吧,别耽误了你的时间。我要真撑不住,我会叫柴桂去叫大夫的。”
  “不行不行,你是朕最重要的人,花可以改天赏,你若是病出一个三长两短,朕又该如何是好?”说完慕容曜就吩咐人去太医院请人过来。
  陆黎暗骂他是精附体,也懒得和他说话,就闭上了眼睛。
  慕容曜也没有再自找无趣,起身去了外面院子。
  没过多久,陆黎就听到外面太医来了。那太医对慕容曜行了礼,只听慕容曜对太医小声道:“陆公子有病在床,你若看不出什么病来,就给他多开点黄连。陆公子肝火太旺,确实伤身。”
  那太医愣了下,连连称是。
  mmp!
  正躺在床上的陆黎听着,只想跳起来把慕容曜按着爆打一顿。幸好自己耳力灵敏,不然被这家伙害死都不知道!天知道他还在背后说了自己多少坏话,背着自己做了多少坏事。
  没过一会儿,太医和慕容曜就走了进来,陆黎瞪圆了眼怒视着慕容曜。
  但慕容曜就像看不懂他眼里的怒火,那太医倒是暗中看了他一眼,一副了然的神情。
  太医装模作样地给陆黎把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陆公子确实病得不轻,下官这就给陆公子开药,陆公子定要按时吃,以免加重病情。”
  陆黎心中把他老祖宗都问候了个遍,你他妈才病得不轻!
  慕容曜表面上一脸关怀和紧张,但眼睛里却隐藏着笑意。
  陆黎想着今天的日子特殊,只好忍下这口气,等过了今天自己再慢慢地找他们算账。
  太医开了药,慕容曜就赶紧叫人去熬过来,陆黎几番劝他离开,慕容曜都没有理会。直到他捏着鼻子把那碗又苦又难闻的黄连水喝进去,慕容曜才满意了。
  看他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慕容曜还是非常好心地拿了一块蜜饯塞到他嘴里。
  “有病就当好好吃药,爱妃今天既然去不了,那就在床中好好休息。今日百官皆在,朕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到时你的病若好了,便过来接朕吧。”慕容曜道。
  谁他妈要来接你?
  慕容曜走后,陆黎就从床上起来了。柴桂柴杨见后诧异不已:“公子,你的病……”
  陆黎现在生龙活虎,哪里有什么病?不过他们想不通陆黎不去参加百花节的原因,他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换成别人肯定高高兴兴地和皇帝一起去了。
  陆黎咬咬牙:“我要到院子里晒晒霉气。”
  两人只好把椅子给陆黎搬出去,陪陆黎一起晒太阳。他们也不知道陆黎为什么这么喜欢晒太阳,其实现在的太阳已经有些烈了,晒久了,身上会很热。
  柴桂一边帮他捏肩,一边问道:“公子今天有心事?”
  “公子为什么不和皇上一起去赏花?今天百花节拾香园可热闹了,您平日也爱去那里看花呀。”柴杨也说。
  “你们想去,你们可以去。我不喜欢有人和我一起去赏花,漂亮的景色要一个人静静欣赏。”
  他要是去了,整个拾香园都知道他是皇上的男宠。在人类面前丢脸,等几十年过去,他们都化成一堆白骨,没人记得他。但是在那些花青鸟怪面前丢脸,那可能就是几百年几千年都会有精怪记得。
  “陆公子可是怕选妃之事?其实呀,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喜欢公子,甚至因为惹了公子不开心,皇上还自愿去麟德殿睡觉,这份宠爱,只怕古往今来都找不出第二个了。我看今年选妃的事情,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柴杨又说。
  可惜他这马屁没拍对,慕容曜哪里是喜欢自己?他分明就是做这个样子,故意让天下人误会自己深得龙恩,而他正被自己这个“宠妃”迷得要死要活。这样,他就可以拒绝别人往他身边塞眼线。
  这个心机皇帝!自己又成了他的背锅侠。
  “谁在乎他喜欢谁呀?我今天心情不好,别在我面前提他。”陆黎紧了紧拳头。
  柴杨一脸懵逼,柴桂忙说:“公子可有想吃的糕点?小的这就去给你拿。”
  陆黎抬起柴桂的下巴,很是满意地说:“还是你上道,你去看看有什么吧,都给我拿过来。”
  陆黎就这样在院子里晒了一天太阳,偶尔他也会想百花节都在做些什么,是不是有人跟慕容曜塞美女……想着那画面还是有些违和。
  到了晚上,柴柳突然回来了,急匆匆的对陆黎道:“陆公子,您赶紧和我一起去吧,皇上喝醉了,正着急地找您呢!”
  慕容曜喝醉了关他屁事!这货又拿他当挡箭牌。
  陆黎冷哼一声:“他醉了,你们把他抬回来不就得了。”
  “可皇上说想公子你去接他,皇上还说要和公子风雨同舟,就算不能同一天生,也要同日死。”
  别人不懂,但陆黎却知道,慕容曜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慕容曜死了,他陆黎也要跟着陪葬。
  陆黎只好咬紧牙,叫柴柳带路,去接慕容曜回来。
  这百花节白日赏花,到了下午其实是在靠近拾香园的落樱阁和飞霞阁设宴。恰好今天天气特别热,除了一些女眷爱去看花,男人基本都在落樱阁拉关系结交朋友。
  飞霞阁是宴请女眷的地方,落樱阁这边则是皇上和百官饮酒畅聊。皇上可以去飞霞阁,但是飞霞阁的女眷要来落樱阁这边,则需要皇上召见才行。
  陆黎跟着柴柳来到落樱院的门口,他对柴柳道:“你进去把皇上叫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虽然没有进去,但是也听得到里面的喧哗声,看来是真的热闹非凡。
  柴柳进去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为难道:“公子,皇上请你进去。”
  这个废物,被百官刁难了吧?又要自己替他解围。
  陆黎只好跟着柴柳一起进去了,他走进去之后,屋内的交谈声就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谲。
  慕容曜正坐在主位上,两侧都是文武百官。陆黎走进来时,那些人的眼里有轻视的,有猥琐的,看得他非常火大。他暗中将这些人的眼神一一记下,不紧不慢地朝慕容曜走去。
  饮了酒的慕容曜意态风流,一双星眸带着浅笑看着他,远远地对他招招手:“你总算来了。”
  虽然知道他这话只是逢场说说,但听在陆黎耳中却有一种满足感——果然没我不行。
  陆黎走到他跟前,看他一副醉态,真想损他两句,但碍着百官在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慕容曜坐在龙椅上抬眸看他,迷离的眼里盈满了温柔:“扶朕回去罢。”
  “皇上,陆公子既然来了,臣等当敬他一杯。”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左边第四的位置。
  左边第一是个容貌清逸的老头,往下是……那日在街上遇上的秦公子。陆黎看到这人的时候,也是愣了下,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满是探究和兴味。
  陆黎暗道不妙,不过面上还是很镇定地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那个“敬酒”的男人,“皇上喝醉了,我要送他早点回去休息。但既然这位大人都开了口,那我便以这杯酒敬诸位大人。”
  陆黎说完,便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慕容曜斜靠在龙椅上,微眯着眼笑看着他,一副醉意盎然的陶醉神情。
  陆黎喝完之后,就扶起慕容曜,准备离开。
  不想右侧第五人又道:“陆公子何必如此着急?皇上,臣听闻陆公子才艺惊人,何不让陆公子给臣等助兴,让臣等开开眼界?”
  这个人应该是魏国舅的爪牙,右侧第一位的应该就是魏国舅了。陆黎看过魏国舅的背影,看身形应该没有错。这老狐狸正等着看笑话呢!
  想着魏国舅和太后那些话,陆黎心中压抑很久的火气也冒出来了,就勃然怒道:“这位大人好大的胆子!我就算才艺惊人,你也没资格让我给你助兴,还是说你想取代皇上的位置反了不成!”
  他今后就要在慕容曜身边做事了,如果今晚不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那今后这些人只会把他当软柿子捏。
  他和慕容曜一个□□脸一个唱白脸,这戏才能唱下去。反正他现在的名声已经不行了,那也就不用管那么多。
  刚才开口让陆黎助兴的那个官员听后也暗道不好,他没想到陆黎说话那么直白难听,恶意给他扣罪名。他一开始只是看陆黎长得清秀,觉得是个以色侍君的兔儿爷,看上去像个好捏拿的,没想却是个带刺的。
  难怪皇上也会被他赶出寝宫。
  那官员看向坐上的慕容曜,正好对上慕容曜那双幽深的眼,那眼神里藏着杀气。那官员本是魏国舅的亲信,但自己今天在百官面前失格,也怕惹得魏国舅不高兴,就赶紧低下头,忙澄清道:“皇上,老臣绝无反心,老臣只是想见识一下陆公子的才艺……”
  “欧大人,你没反心,那就是目无君主了。提这建议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陆公子和皇上是什么关系,你又有何资格开口让陆公子给你献艺?你怕是老糊涂了吧?”说话的是左边第二位的秦公子。
  “下官没有……”
  “好了,朕头晕着呢!你们少吵两句,陆黎,过来扶朕离开。”慕容曜明显不耐烦。
  陆黎扶起他,慕容曜半边身体都靠在他身上,压得他只想把这人扔了。这次没有人再找茬,陆黎在众人各种猜疑的视线下扶着慕容曜出了落樱阁。
  等走远了,陆黎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你自己不会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朕醉了就特别想你来接我。”
  “矫情!你是想看我出丑吧?”陆黎想着那些人看自己眼神,就没好气。
  “当然不是,是想让你帮我解围,不然,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慕容曜现在整个身体都压在陆黎身上,头也搁在他肩窝处,陆黎忍了很久才没有把他甩开。
  房公公很有眼色的让其他小太监都退下,自己提了一盏灯给陆黎和慕容曜照路。
  慕容曜道:“房公公累了一天了,你也退下休息罢,朕想和陆公子在附近转转再回去。”
  房公公便又把灯递给陆黎,说了声有劳陆公子之后,便知趣地离开。
  慕容曜靠在陆黎脖颈边,“爱妃,有你真好。”
  慕容曜说话的时候,离他的耳朵太近了,灼热的鼻息全都喷洒在他的耳边,酥酥痒痒的,很不自在。陆黎吼他一句:“好个屁,有你我就一点都不好。”
  慕容曜看着近在眼前的耳垂,一时兴起不禁轻轻地咬了口,“你又说脏话。”
  陆黎赶紧把头往旁边偏,气道:“我没打你就是好的了,你还管我说脏话,不准咬我,你是狗吗?自己站好!”
  耳垂被别人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
  慕容曜并未自己站好,反而道:“你凶我?算了,你是朕的爱妃,朕只允许你一人凶朕。”
  “呵呵,我好感动哦~”陆黎送他一个白眼。
  “爱妃~”
  “叫我陆哥!不然我扔你到阴沟里。”陆黎威胁道。
  “爱妃你好狠……陆哥。”见陆黎真的打算把他扔了,慕容曜赶紧改了口。
  其实他倒不是怕陆黎真的扔了他,毕竟他并没有醉。但他发现逗陆黎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就一直装醉下去了。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拾香园,陆黎正要绕道离开,麻雀精飞了过来:“陆黎!陆黎!你真的来了!哇,你竟然还带了个人,他莫非就是……”
  ☆、27.第 27 章
  麻雀精道:“他莫非就是皇上的男宠?你那位忍辱负重的朋友?”
  “哇!他真的长得玉树临风天纵英才……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嘤嘤嘤~难怪陆黎你为了他都不愿意出宫了。”
  我他妈根本是出不去好吗?!
  陆黎很想对自以为聪明无比的麻雀精咆哮。
  “陆黎,他喝醉了呀?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那个奇丑无比的皇上呢?”
  “陆黎,陆黎, 你为什么不理我?”
  麻雀精一直在他后面叽叽喳喳,陆黎充耳不闻,倒是慕容曜说了句:“这只麻雀好吵。”
  麻雀精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人类果然无聊又不友好, 它明明那么可爱, 还关心他,结果这个人类却嫌自己吵。
  陆黎补了一刀:“确实很吵,我们要不把它捉来烤着吃?”
  “陆黎,我要和你绝交!”麻雀精暴风式哭泣飞走了。
  兰花精看着陆黎扶着一个男人从自己这边走过, 连连啧了几声。
  这牡丹要喜欢谁不好, 偏偏要喜欢上皇上的男宠, 简直看不出来呀!
  陆黎故意踩了它一片叶子, 兰花精痛得嗷嗷叫。
  “陆黎, 你这个混账!你勾引皇上的男宠,还不让我说,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陆黎没想到他们竟然误会慕容曜是男宠, 不过凭慕容曜那张脸, 确实有以色事人的资本。
  慕容曜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两只手也不安分的放在他的腰间。陆黎狠狠地拍他的手, “给我规矩点, 不然我把你扔进池塘里喂鱼。”
  慕容曜随他打, 闷声说:“朕哪里不规矩了?陪我在这附近转转,朕不想这么早回去。今天是百花节,你都没有来,朕也没心情去赏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的关系,慕容曜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低沉和沙哑,原本该损他两句的陆黎,此刻却说不出损人的话来。
  他到底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父母双亡,自己又要肩负起君王的责任,也有脆弱的时候。
  脑补了对方悲惨处境的陆黎只好提着灯,任由慕容曜拥抱着自己,慢慢地走在拾香园的花.径上。
  晚风迎面拂来,带着花草的香味,这是陆黎非常熟悉的味道。他还只是一株牡丹的时候,夜夜都闻到这种香味。
  他离开这里也快有一个月了,天天待在昭阳宫,倒是差点忘了以前自己是一株植物时候的日子。
  慕容曜埋在他的颈间,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陆黎,你身上的味道真香,就像拾香园的花香一样。”
  “你喝完酒后,废话真多。”
  “朕是真心夸你。”
  “谁要你夸?回去了。”陆黎不想和慕容曜在这边腻歪,但是语气却比平时要柔和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而周边又是黑黢黢的,陆黎发现自己现在的思维跟平时很不一样。
  他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不讨厌慕容曜,听他用低沉的嗓音和自己说话,他心底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那是一种陌生的、让他不敢探究的情绪。
  “嗯,你不想在这里,那我们就回去吧。”
  陆黎带着慕容曜往昭阳宫方向走,他们两人的姿势从最开始陆黎扶着慕容曜,变成了后来慕容曜拥着陆黎。
  陆黎说他矫情,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慕容曜却说自己头晕,要这样才能舒服,陆黎只好任由慕容曜这样从后面拥抱着他。
  慕容曜的胸膛结实温暖,和他的后背紧贴着,陆黎总觉得好像自己被强大的灵气笼罩。这种感觉非常舒服,甚至舒服得让他想更靠近一点。
  这段路他们走了很久才走到,回到房间,陆黎把慕容曜往床上一放。
  结果他动作太急,倒床的瞬间,慕容曜一个没站稳把他压在了身下。
  “你好重,给我起来!”被一个男人当肉饼压,这种感觉太不妙了。
  陆黎伸手去推慕容曜,慕容曜有些迷糊地侧过头来,柔软的唇刚刚擦过陆黎的脸。
  这种感觉太奇异了。
  陆黎有些慌乱地扭动着身体,感受到慕容曜身下的变化,陆黎一下就僵化了。
  慕容曜硬了……硬了……硬了……
  “你不要动,你一动我就好难受。”慕容曜在陆黎的耳边说。
  他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陆黎的耳朵里,烫得陆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应该说难受的是他吧?同是男人,陆黎其实也能够理解这种尴尬,酒后摩擦容易产生生理反应。要知道慕容曜这么容易就点燃,陆黎刚才绝对不会乱动。
  慕容曜的呼吸有些粗,陆黎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动就更加不可收拾。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房间里一片静寂,让陆黎感觉时间仿佛都变得稀薄又绵长。隔了好一会儿,陆黎才镇定地说:“你先起来。”
  “不想动。”慕容曜耍赖都压在他身上,随后又补充一句:“你好香。”
  mmp!
  “你要发情也别搞错对象,行吗?”陆黎把他推到一旁。
  慕容曜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微微挑起眉峰看向他:“你是朕的爱妃,朕有搞错对象吗?”
  陆黎气急后反而笑了,他这笑容有些阴森邪气,又带着几分调皮:“你信不信我把它给废了?”
  ☆、28.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