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举动?为什么要用那种试探性的话来刁难我?为什么要引起我的怀疑?为什么要引起我可能的误会?
  我真的很怕事实与我心中想到的结果就像钥匙与锁孔一样极度吻合。
  对他,对我,都极为不好。
  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内疚,内疚在认识,内疚在相知,内疚在与对方分享的每时每刻,内疚在我对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可能的感情”。
  也内疚,于最后结出的是“相识”之后的畸形的、触目惊心的果。
  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方每一个举动我都会细细看在眼里,凡是他人举动对自己,或是自己举动对他人,都造成了相应的不好结果的时候,我都会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对方做错了什么。
  可是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些想法我都喜欢往心里藏。烦恼堆积,渐渐繁冗沉淀,在我心里就形成了难以解脱的病痛。
  那天晚上我与董威谈论了什么,我只记得以上这部分,其余的时间我都在思忖着别的事情。
  ——————
  严晓明来接我的时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由于他早早就拿了驾照的缘故,于是他开了周原的车来接我来了。
  看他心情渐渐好了些,我也便心情舒朗了不少。就好像苦味的药里,加了些许甜蜜的糖一般,今日难见笑容的我渐渐笑了出来。
  “别勉强自己了。”严晓明双手插兜,“不想笑就不要笑,何必逼自己?”
  我扯着他的围巾,笑靥越发明亮。
  “我看你能出来走动走动,是真的想笑。”
  “我也是待得烦闷了,想出来见见你。况且我还指望明早你早点起床,给我买个早餐呢。”
  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逗我开心,所以我便没有怨他。
  我们根本没有上车,而是沿着林荫小道走着。有些光秃童童的树梢,影子映在了光洁的大道上,就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狰狞显目。
  “晓明,敏萧还没有回来吗?”我问他。
  严晓明微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有去他们学校找他,估计也快回来了。”之后他又转头看我,“他快回来了,阿哲,你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了吧?”
  我顿了顿——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瞒着他,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曾敏萧的意思。
  我有些意外地笑了,“你也不蠢嘛。”
  “不是我蠢,也不是我傻,我是太了解你和敏萧了,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是一个决绝的人。”
  他说得没错,所以我点了点头。
  “他们快考试了,他就一定会回来,所以,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怎么,你还要去找他?”我挑眉。
  严晓明低头而颐晗,“怎么会,放心吧,我不会。阿哲,我真的很想知道,虽然我不能做些什么,但是我只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哪怕是与他相关的一针一线,或者与他相关的一根毛,一粒土,都可以。”
  “可是我答应了他。”
  “谢谢你告诉了我。”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他,他笑道:“你终于跟我说及了他的事情,所以我才道谢。”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地痛苦,可见他成天闷在周原的家里独自承受了多少。
  “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去寻他,也不会泄露。”
  善意的欺骗是善意的,善意的违约也是善意的,更何况曾敏萧回长沙在即,或者他现在已然在长沙,告诉严晓明也无妨了。
  “他去哈尔滨看冰雕了,不过我觉得他已经回来了,不可能去那么久的,一个南方人应该受不了那边的天寒地冻,再说了,就一个冰雕,用不着花那么长时间。”我忽然抬头,对他软软一笑,“所以,我觉得他现在就在长沙。”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在即,可能后面的故事缺少了点幽默片段,读起来也甚是压抑。
  因为结局就是这样,不经历伤痛,似乎“美好”的结局都不会如此般完美。
  故事接近尾声,我会尽量尽快更新完,收拾完一些“烂摊子”以后,就可以迎接美好的结局。
  在这个故事里,谁都没有绝对的错,谁都没有绝对的对,希望大家评论的时候言辞中肯,站在多个角度想想再评论。因为12月下旬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时期,不平凡,热血、伤痛或者是幸福皆在此时绽放,好似上帝安排好一样,人生“幸福”与“痛苦”的剧情由上天安排在这一段时间开花结果。
  在此,结局来临,也希望大家多多评论,我希望在结局之后,能看到长评,那是我几个月以来没日没夜辛辛苦苦码字最为满意的结果。
  我闺蜜曾经在前阵子问我:你为什么要坚持下去?
  其实我也想不到答案,当时就草草地敷衍了他。写这篇文数据很不好,扑街,没有曝光率,最主要每天写了那么多字,每天收入一个肉包子的钱都没有,我怎么坚持下去的?
  后来想了想,是承诺。就如这一章我闺蜜所说的一样:“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一旦开了坑,写了第一个字,你们点了进来,对我抱着希望,我就要完成我的使命。
  写作很辛苦很辛苦,有两天我的手都在抽筋,你们可以想象,特别是在北京的那段日子里,我表面上音容笑貌,实则暗地里承受颇多:早上六点半起,准备去上班,晚上八点回来,洗澡,吃饭,到九点,我又连续一个月每天更新九千字,这需要我三个多小时来完成,有的时候会停顿一下,基本上我每天都凌晨睡觉。
  我神经衰弱,在公司中午是睡不着的,于是我每天睡觉的时间仅有五个小时。
  我坚持了一个多月。
  在八月,我坚持不下去了,一天三千,一天六千地更新,虽然看上去轻松了点,但是我同学又给了我翻译要做,这样的日子我又坚持了半个月。
  我很想哭,在他的面前,我不敢哭,因为只要我一哭,他肯定会没收我的电脑,不让我写了。
  我掉一滴泪,就是对不住你们。
  大家看了我的书,也大致地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大致地了解了。但是形容一个人的形容词太多,褒义的,贬义的都有,可是我在这里只用一句话来提醒大家:我是一个外在坚强,内在羸弱的人。
  所以,我怕不好的评论,尤其是接下来写的一些东西,稍微不好的评论会伤及我心。但这不是不让大家写不好的评论,只是大家批评我的时候,言语不要过激。
  但是我是一个在努力过后希望能得到丰硕成果的人,因此我希望大家在本文完结后,可以给个长评。
  长评不长,1000字,对于这本60万字甚至70万字的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我不勉强。
  因为作者最大的阻碍力量就是寂寞,写作是寂寞的事情,也是孤单的事情,很多时候经受不住,就放弃了。
  如何排除寂寞,如何抛弃孤单?就是你们的陪伴了。
  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我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本书将在9月5日完结,这是最起码的保证。
  我还在,你,还在吗?
  ☆、2017/12/16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严晓明说, “只不过, 长沙说小不小, 说大不大,曾经有过敏萧痕迹的地方我都找过了, 就是没有他的踪迹。”
  我一手搭上了严晓明的肩膀, 安慰道:“没事儿, 慢慢来。曾敏萧是人,只要是个人, 还活着, 总有一天会找到他。”
  “我怕就怕……”严晓明转身, 与我一齐往回走, “他会拒绝我。”
  “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晓明, 活了这么久, 经历了这么多,想必你也已经明白了。”我笑道, “其实这个学期你的变化算是很大的,经历的事情也比以往的要多。朱翔宇如此执拗,你都看开了,当初你还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最终你还不是放开了?如果曾敏萧觉得跟你没有可能, 你就把他当成是第二个朱翔宇吧。”
  “他比朱翔宇好太多,不能跟他比。”严晓明负手,语气萧瑟, “放心吧阿哲,我会拿捏好的。我也不想再给你惹麻烦了,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以我的自己的方式。”
  我停住脚步,仰着头,对他微微一笑,“你终究还是成长了不少。”
  “你说,找一个合适的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那是因为缘分未到,这东西,着急不来。”我低头,打开了车门,“我就不着急。”
  严晓明坐了进来,系上了安全带,“你跟周肚皮肯定是成了的,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扭头对他真切地说:“这还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个媒人,我现在可能还是在20岁以前的状态,过一天是一天,根本不憧憬爱情,也成熟不了。别看我好似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周原改变了我很多。”
  “比如呢?”
  “比如我将感情世界看得更为乐观,再比如,同性之间真的是有真爱的,即使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更为笃定了些。”我握住了严晓明的手,“我与招风耳打过赌,我一定要找到真爱。”
  “阿哲,我问你个问题。”
  严晓明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抽烟,他拿出一根玉溪,递给了我,继而为我点燃。
  “你问。”我猛吸了一口,一口吐出了浓浓的烟雾。
  “你当初跟陆广诚在一起的时候,你是爱他的吧?”
  “毋庸置疑。”
  “那你现在快与周肚皮在一起了,你觉得你爱谁多一些?”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抽着烟。严晓明见我沉默,启动了车,虽然他还是新手,但是开起车来好像比较娴熟。
  我思考了良久,最终不能得出答案,因为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比较的。要是一定要比较两个人谁比谁更优秀的话,周原肯定完胜。要是比谁比谁更善解人意,周原也必定胜出。可是比较两个人要从多方面来比较,而我却不知道从什么方面来比较。
  我有点踌躇,之后冷笑了一声。
  “周原。”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心想着我是不是回答错了?当深深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是一个人的情感发挥到最为极致的时候。我之前爱陆广诚,情感发挥到了最为极致,现在我爱周原,情感也是如此。既然都是极致,为什么要比较个高低?而不是比较这种爱的长短?
  不过此时此刻,我自然爱周原是爱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这就已经足够。
  不过我并没有将想法说给严晓明听。
  回到周原的住所,周原还没有醒来。想来这家伙还真的是累坏了,但无论怎么累,还是没有我累。要是我此时此刻倒在床上的话,肯定不出五分钟就能睡着。
  严晓明手中的车钥匙声音叮当作响,他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瞬间倒也觉得这人有了些许潇洒姿态。
  他坐上了沙发,翘着二郎腿,说:“还好他睡着了,我偷偷把他钥匙偷了出来,试试我开车的水平。”
  今晚还好老天饶过我一命,因为严晓明开车还是个新手,而且还是在夜间行车……不过我也没看出来他开车的不自然,想来严晓明这人其实也不傻。
  这时候周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光着上半身摇摇晃晃要去浴室,见到我和严晓明之后,他问严晓明:“房间订好了吗?”
  “订好了,到时候我陪阿哲考研。”
  我握住了严晓明的手,笑道:“其实不必陪我的,你要有事儿的话就……”
  “没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原却没去洗手间,而是坐在我身边,把我搂在了怀里,“我太累了,今晚没去,也怪晓明这小子,居然没叫醒我。”
  “是我叫他不叫你的。”我右手摸着周原的肩膀,将耳朵贴在他的肚皮上,“你去穿点衣服,别着凉了。”
  “还好,也不冷。”周原摸着我的头发,继而又轻轻地摸着我的脸,之后他低头温柔地说:“饿吗?我煮面给你吃。”
  “不用了。”我说,“不过,最近你的厨艺真的有见长。”
  “那是自然。”听了我的夸赞言语,周原笑得甜蜜,“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说完他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饶有羞涩地避开了,嗅着他身上的沐浴香气。
  “肚皮,明天你陪我吧?一整天都陪我,从早到晚。”
  周原听了我的话后,竟然有些惊异地低下了头。我本想着他会嘲笑我的善变,因为我之前总是嫌他烦,不想让他在我身边打搅我。可没想到他竟轻轻笑了笑,把我搂得更紧了些,说:“好好好,一整天都陪着你,为你做牛做马。”
  “因为你过两天就要去日本了。”
  “怎么?舍不得我?”
  我没有说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是严晓明陪着我去买早餐的,那时候周原还没有醒来。我真的不知道这人竟然这么能睡,心想着他能比我还劳累?
  趁着与严晓明一起买早饭,我跟严晓明说了这两天一直纠缠着我的问题。
  “我觉得,董威真的是喜欢你,从你嘴里描绘的每一个细节大概可以猜测得出来。”严晓明提着包子,而我手里提着豆浆,走出了雾气蒸腾的早餐店。
  我也不知道董威的心思,我这人面对感情的时候,智商往往都会降为负数。
  “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吧。”严晓明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跟他关系再好,你都要防着他,毕竟你跟他不能做到你跟我一样亲密。”
  “我知道……”我一直在想着昨天董威对我说的那番话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在演戏。或者他以前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都是在演戏。在演戏的过程中,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入戏太深难以自救出来呢?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人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但是要是如他这般活着,会不会太累了些?
  人生就像一场戏,看戏的人云里雾里,演戏的人是明非明?
  当我看着别人的生活时,我经常会缜密判断,对方的是不是真的在演戏,或者入戏太深,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我摇摇头,跟着严晓明回去了。若是以后见到董威,我还是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好。
  回到周原家里,我喂了小肚皮。这狗长得还真的是快,现在都到我膝盖了,体重也上升了很多,最近它活得也比较健康。
  “肚皮,小肚皮交由小江吗?到时候我没时间回你这里,你也在日本,严晓明在我考研期间陪着我,不交给小江,也没人照顾它。”
  周原刚刚洗漱完毕,擦着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边擦边说:“当然得交给他了,不然没人照顾小肚皮。放心吧,娜姐闲着呢,挺着个大肚子在家里养身子呢,不怕亏待小肚皮。”
  “那就好。”我拆开了早餐,又去拿来了牛奶,“小江出差回来了吗?”
  周原上了桌,没有穿衣服,我反而觉得周肚皮是不是极度缺少上衣?或者皮子太厚根本不惧怕寒冷?
  “前天回来的,去北京待了几天。”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了,周原出国前能将一切都打理好那自然最好不过,他能将一切都打理得如此有条有理的,倒是也为我考虑,他知道我心思再学习上,不想打搅我。
  早上吃的是灌汤包,不过我还在路边买了白糖包。白糖包虽然简简单单,但是口味却不差,总之有白糖的东西都差不到哪儿去,倒是周原和严晓明不太爱喜欢吃甜食,所以我就只买了两个。
  “你今天有啥安排?”我抬头问严晓明。
  严晓明喝着豆浆,一不小心洒了出来,之后寻着桌布擦拭。
  “去你们宿舍找李大哥玩,他叫我打游戏来着!”
  我笑笑,他们关系能那么好,我也实为开心。我觉得严晓明跟李郝之间的友谊应该是纯粹的,他经历了那么多,也知道何为勉强,何为不能勉强。
  周原突然递过来一个包子,说:“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猪肉馅儿的。”
  “搞得我好像什么都没吃过一样。”我嗤笑道,接过了包子。
  周原瞅了瞅我吃过的,说:“你的白糖包呢?没有了?”
  “嗯……还剩下一半,张嘴。”
  周原听我的命令乖乖地长大了嘴,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不是放进去的,而是扔进去的,不然又得像前天晚上一样舌头在我的指间舔啊舔。
  周原满嘴都是包子,笑得眼角有些褶子,但也甚是甜蜜,我扯了扯他的胡茬,说:“赶紧刮胡子去吧,刚刚洗脸也不把胡子给刮了。”
  周原却嘚瑟道:“你不觉得我留胡子很性感吗?”
  周原胡子很多,天天都得刮,这两日工作太忙,有时候他倒是懒得刮了。不过他若是刮了胡子,看起来倒是清爽些,若是不刮,看上去相对来说比较成熟,性感我倒是不觉得,可能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
  “你这样进出我们的图书馆,肯定以为你是个老大叔,而不是学生,跟我走在一起,不觉得尴尬啊?”
  所以周原还是乖乖地去刮胡子去了。
  今天考四六级,所以校园里一副忙碌的景象。
  对于英语六级,我是早早放弃了的。当年第一次考四级的时候,我复习了一个月,考了420,全宿舍最低分,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合格,也算是可惜了。其实我不是最惨的,最惨的人是黄朝辉,424分。
  第二次考四级的那天我还特别忙碌,本来想着不去考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借了隔壁宿舍一个人的耳机,到达考场的时候发现电池没电了,于是离开考仅有五分钟的时候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去了小卖部买了一对电池。
  那次我裸考,竟然被我误打误撞考了500分,而黄朝辉惨了,考了360……
  第三次是考六级,我的级别比黄朝辉高了一等,但我还是裸考,考了319……而黄朝辉第三次考四级,竟然考了340多……
  后来的一次,我缺考了,今天的这次,我也缺考了。
  报名费25块钱一次,还不如去吃两顿黄焖鸡——
  不过好就好在,宿舍和图书馆安静了几分,人也少了不少。周原坐在我旁边玩着消消乐,这玩意儿他竟能玩一天都不腻的。有的时候他去厕所吞云吐雾,还拉着我去聊聊天放松几分钟。
  有他在身边,我反而更有了动力,虽然这家伙有时候不老实,成天往我这边瞟,眼神还甚是奇怪。有时候他手脚不老实,动不动就搭上我的肩膀,凭借“揉肩”之名行“占便宜”之实,就连中午我睡个午觉,叫他下午一点把我叫醒的时候,他的手竟然伸进了我的衣服摸我的肚子,冰凉的手吓得我跳得“丈高”。
  今天算是让我改变了以前我亘古不变的想法——以前我一直认为,谈恋爱的时候若是对象在身边,自己的工作或者学习那是肯定不会进行下去的。现在我改变说法了,若是沉得住气,就算他在身边,认真的时候可以无视他,劳累的时候,可以逗逗他,轻松轻松。
  这一天都是如此度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四六级考试在白天已经结束了,图书馆里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所以,高远也来了。
  周原不喜欢他,而且还是坐在高远之前的位置上,倒是没有退让的意思,因为高远的书还在桌上摆放着。而高远根本没有在意这些,来时扔给我一个特别大的棒棒糖,在桌上“当”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而且还是粉色的……
  “别误会。”高远挤着眉,“我妹妹给我的,我不爱吃。”
  我笑问:“你妹妹来学校了?”
  “我姑姑来长沙玩,我妹妹想我,就跟着来了,趁着周末不上课,所以我妹妹有时间。”
  我又笑问:“你妹妹还是那个胖嘟嘟的样儿吗?”
  谁知道高远将包一放,大大方方仪态潇洒地坐下,以手撑颚说:“她还小,以后会抽条的。”
  我凑近,笑得神秘,“你咋还不抽条呢?”
  这对话虽然牵扯出了以前在三教的种种回忆,但在我心中却是平淡而来,平淡而去了。
  而高远听后却如以前般瞪大了眼,我本来以为他要来拍我的头,谁知这次却拿起书就要扇我。我知道这个动作带着玩笑的意思,所以我根本没有躲避。他的动作停在半空中,之后将书放下了,嘀咕着:“给你棒棒糖还来取笑我,没良心的。”
  我缩回了脖子,笑了笑,不经意间瞥见了吃醋的某人。
  这个醋坛子,自己打翻自己,还成天怒目看着别人,一言不发看着我的考研资料,装安静,装清纯。
  我饶有兴致地抓了抓他的肩膀,笑道:“周原周公子,能否帮我去接一壶水来?”
  周原起身,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好看,瞪了我一眼后,拿着我的水壶乖乖接水去了。
  “他对你挺好的嘛,无微不至。”高远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以往的我不敢在高远面前说真话,但是今天的我却显得颇有勇气:“是的,我爱他。”
  高远听了我这话,却没有再笑了,也不再看我,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书本,安安静静地翻起了来。
  我注视着他看了许久,发现他脸上并没有异样,才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对了,忘了跟你说一声,你看看哪天有空,陪我去三教,把书带回来吧?”高远突然抬头,“今天考四六级,座位里面的书全部扔到教室后面去了,最好赶紧去,不然会丢掉。”
  我还有一本很厚的字典在三教,那本字典花了我很多钱,当时我可是忍痛割爱买来的,我可不能让我的字典就这么白白丢掉了。
  于是我点点头说:“明晚吧。”
  这时候周肚皮接水回来了,把水杯往我桌上一放,问:“要放咖啡吗?”
  我摇摇头说:“要是喝了咖啡,今晚就别睡了。”
  突然他扯了扯我背后的帽子,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皱着眉头仰起头,“我复习呢。”
  他冷峻着凑近,“你复习个鸡儿,成天说话,别以为我没看见。”
  我嘟着嘴起了身,他带着我去了楼道,之后带着我往上走。
  我知道,他这又是要带我去七楼,到时候又是乌七八黑伸手不见五指的,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我根本没有拒绝之意,于是就大大方方跟他上去了。
  我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他便将我一拉,把我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有些粗鲁,有些急促,有些突然。他早上才刚刚刮过胡子,可现在又长出来不少,刺得我脸面生疼——可能是因为他雄性激素分泌得比较旺盛的缘故。
  我发出了一声闷哼,然而我并没有拒绝,双唇被他堵住根本不能言声半句。
  他的吻越来越粗鲁,我的双手死死地被他扣在了墙壁上,仿佛要把我一口吞掉般贪婪,也仿佛要将我囚禁在他的怀中,不让我走掉,不让我走丢,更不让别人将我从他怀里夺走。
  带着征服感的吻,是不会考虑被吻的人是如何感受的,不会注意,更不会在意,也不知他有没有感受到我如火烧的脸,正皱着眉头忍着这粗鲁。
  两分钟后,他粗气不止,鼻尖顶着我的鼻尖,深深地往下望着我。
  “你跟高远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知道他问的是这个,所以我并没有侘傺之意。我觉得我迟早都会跟他在一起的,让他看到我跟高远开玩笑的一幕,实则是为了让他将我看得更清楚。
  他在外边有那么多同性恋作为朋友,我也是有的。而且,我需要他坦然面对。
  “朋友。”我仅仅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两个字。
  周原的轮廓堙没在了黑暗之中,偶尔可以通过外边黛色的光看清他的轮廓,但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是我觉得你们不仅仅是朋友,毕竟你跟他有过……”
  周原似乎觉得后面的文字不宜填充,才住了嘴。
  我抬起双手,将他的脸捧在手心,说:“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就算他想折我入怀,我都不会同意。”
  “阿哲。”周原深深地咽了咽唾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肚皮,你要有自信。”我微笑道,“你要想想,你比他们差吗?差在哪儿?我为什么要选择他们,而不选择你?他们待我如何,你待我如何?”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今日我肖哲就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背叛你,就算到你背叛我的那一刻,我也会初心依然。”
  “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说着,他又吻了下来,不过没有方才的吻那般粗鲁。
  作者有话要说: 60w字了,开熏!
  ☆、2017/12/17
  “给, 五百块。”
  在清晨, 好像一些都是崭新的——空气新鲜, 薄雾缥缈,清晨的和阳洒在肌肤上, 丝丝温暖。
  “阿嚏!”我打了一个喷嚏, 用纸擦了鼻涕之后看着背对阳光的高远。他永远都是如此, 喜欢黑色,黑色的长棉服衬得身材修长, 阳光在他背后就好像背后绽放了无尽光辉, 变得光彩照人。那人影, 也变得些许神秘。
  他手里拿着五百块钱, 这是他上次借我的。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我不要, 支付宝转账吧, 现在谁还要现金。”
  “不行,我也不想要现金。”说着他就把钱往我衣兜里塞。
  我连忙泥鳅似地跑远了去。
  “我就要支付宝转账!”
  高远笑呵呵追了上来, 抓住我的肩膀,笑道:“那咱打半,一人二百五。”
  “噗!”我捂着嘴笑了出来,“不行不行, 这好好的, 居然被你搞出俩二百五出来。”
  “这我姑姑给我的,没去存。”
  “那就去存吧,我去图书馆了, 我这里不支持现金,不支持分期。”
  高远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只好动作僵硬把现金重新放回了裤兜里。
  回到图书馆,我把优盘递给周原,说:“帮我去打印吧,我们的准考证。”
  高远正在我对面脱着长大衣,周原用眼神偷偷瞟了瞟他,而后明目张胆地凑在我耳边跟我说悄悄话:“为啥子还有他的?”
  我说:“他怕弄丢了,他这人大大咧咧的,而且考研对他来讲也不是特别重要,但还是得去考。你还是去打印吧,记得一式两份,还有,在打印店隔壁给我买俩棒棒糖过来。”
  周原好气又好笑,拿着我的优盘起身,而后摸了摸我的头。我拍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才老老实实走去。
  高远脸上微微笑,好像正见证了一场“秀恩爱”。为了撇开话题,我清了清嗓子,说:“真搞不懂,六级也考完了,你还来图书馆干嘛?”
  高远掏出平板,准备看视频,而后一挑眉,说:“怎么,碍你眼了?”
  碍我眼了?那倒没有。
  “还是……打搅你俩了?”
  他笑得奸诈而阴鸷,但眼里淡波斜曳,修长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敲了敲。
  我缩回了手,不理会他了。
  周原去了十多分钟,之后拿着一叠纸张和两个棒棒糖回来了。